對越自衛反擊戰到底有多殘酷?

對越自衛反擊戰到底有多殘酷?

以前的公司有位工程師,曾經是偵察兵,打過對越自衛反擊戰。有一次公司旅遊,在火車上聽他閒聊講了那段經歷,至今記憶深刻。

他原來是知青,爭取到參軍的機會,當了偵察兵,而且是超期服役(因為不想復員回農場所以一直拖著,據說超期服役的兵沒點真本事是留不下來的),結果正趕上對越作戰。偵察兵都是戰前忙活,真打起來時坐在後方抽菸看火箭炮如煙花般絢麗的景象…

仗打下來,沒負過傷,沒打死過越軍,他是偵察排的頭,手下十來人(是排長還是連長我記不清了),但自稱每次任務都完成的很漂亮。他說譬如抓舌頭,一個動作按地上,手指就摳住敵人眼眶,如果對方再掙扎,直接挖眼…不管殘不殘,只要抓回來能開口講話的就行,說得我們一愣一愣。

他說每次執行任務,規定帶200發子彈但每人至少帶300發,還要留幾顆藏好萬一彈盡糧絕時留給自己,一個偵察對只有他是頭頭帶手槍,兩個彈夾但真心沒啥用。他說平時捨不得開槍,因為保養很麻煩,所以想過槍癮就拿繳獲的槍打連發…

他說有次執行任務,約定7天每天有人送飯,沒想到第二天就斷了糧,大家餓了幾天卻偶然遇到了友軍的炮兵部隊(當時很奇怪這是啥任務又不像深入敵後但他就是不說),對方正在做飯,看到他們滿身泥濘像猴子般很滑稽,得知他們幾天沒吃飯就慷慨招待了他們一頓,肥肉炒青菜加白米飯,他說那是當時最好吃的飯了(都挑肥肉吃,沒人吃瘦肉),他還說補給仍是老問題,山下堆著全國各地運來的物資,一箱一箱的梨你隨便吃,吃不了也只能看著爛掉,山上的人吃不到一隻…因為沒人力往上運。還有一次動員一個團往山上送炮彈,一人一顆,山上沒路,下雨泥濘,往上爬兩步往下滑三步,從第一個背炮彈的爬上來到最後一個送上去,整整兩天兩夜。

為啥要打越南?他說你到昆明街頭看就知道了,都是逃回來的華僑,多到露宿街頭。為啥不用空軍?他說當時部署的戰機對越南有三比一的優勢,但權衡再三還是沒用,他認為還是投鼠忌器,不能保證萬無一失防得住敵機偷襲,我們扔炸彈炸不到啥有價值的,越軍扔過來我們的損失就大了。

還有就是山區打仗坦克不行,他們團有三輛坦克,在山裡遭到伏擊全報銷了,根本沒發揮作用。

他講過一個不成功的戰例,是他們部隊的,他戰前偵查,觀察到敵人陣地有高射機槍,但團部不相信,還派團屬偵察兵下來核實情況(越南人偽裝得好,他也是觀察了很久才確認的)。這個山頭後方就是一個小城,如果快速拿下,相當於截了敵人後路。當時其他部隊打得挺順捷報頻傳,他們的首長也輕敵起來,不做火力準備就上了,沒想到…

沒想到準備不充分,還走錯了路,被越南人陰了一招。走錯的是條死路,最終還得走回來,所以越南人就跟在他們後面,在路邊埋了絆雷(事後查明,只有2個越南人,一人一籮筐絆雷搞定的)。兩個連損失慘重,帶隊政委受傷被炸成氣胸,坐著擔架抬了回來,最後還是他帶人把部隊接應回來,由於時機延誤,陣地連同山後的小城,都撤得乾乾淨淨,啥都沒留。

還有一次,他們乘坐的卡車在路上開,後面來了輛友軍的吉普車,嫌他們車慢,急吼吼超車開過去,結果沒開多遠軋上地雷,一輛車四個人,都炸上了天…

那時我們還很年輕,聽一個老兵講自己的親身經歷,覺得很精彩,現在再想想,感慨打仗能活下來的都是幸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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