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羅馬帝國由南北部兩個族群構成

古羅馬文明可以追溯到非常早,泛指公元前9世紀興起於意大利的一個文明,相當於中國的東周時期。古羅馬文明的重要之處在於繼承了古希臘文明,是西方世界的主流文明體系。那麼讀者會問,現在的意大利人會不會是古羅馬人的後裔呢?且聽下文分解。

全盛時期的羅馬帝國在公元前1-公元2世紀,公元114年羅馬皇帝圖拉真吞併亞美尼亞,設亞美尼亞行省,將羅馬帝國的疆域擴張到史上最大。於是圖拉真又被稱為“五賢帝”之一,羅馬元老院贈予了他“最佳元首”的稱號。

古羅馬帝國由南北部兩個族群構成

全盛時期的羅馬帝國


此時古羅馬帝國疆域遼闊,西起西班牙,北極英格蘭,東至兩河流域,南有埃及等,是歐洲歷史上最強盛、空前絕後的帝國。所以西方歷史一直以古羅馬文明為正統,因為他的影響力實在太強大了。

古羅馬帝國由南北部兩個族群構成

古羅馬人的後裔

古羅馬人有後裔嗎?他們的後裔是誰?這是一個引人關注的話題,因為這個話題眾說紛紜。小編嘗試從基因的角度去詮釋。看過我們往期文章的朋友都知道,大部分祖先闊綽的族群都有後裔流傳下來,只不過古代沒有基因檢測技術,人們分不清他們的後裔是誰。古羅馬也不例外。

誠然,古羅馬和後來的羅馬肯定是不同的。古羅馬被異族征服過,所以歷史學家才會在羅馬之前加個古字,以示區分。要追溯古羅馬人的血緣,必然要先知道古羅馬的主體是什麼?

首先,先提出一個前提概念,那就是語言學上有一個規律,大凡兩個不同語言的部族合併,他們會在語言上留下一些痕跡,有一方很有可能形成方言。知道了這個規律,我們就可以往下推了。

意大利最早的統治者是伊特拉斯坎人(Etruscan),又翻譯為伊特魯里亞人,這個在考古上已經可以證實了,意大利史上的早期都市都是伊特拉斯坎人建立的,見羅馬文明的“曙光時代” ——意大利的伊特魯里亞文明

。前6世紀時,他們的都市文明達於頂峰。包括羅馬城在內,整個意大利都被伊特拉斯坎人統治。伊特拉斯坎人的數量並不多,他們統治著人數比較多的當地土著。伊特拉斯坎人來自哪裡呢?他們是海上部族,特別善於戰爭,是他們迅速打敗了凱爾特人。他們可能來自小亞細亞的土耳其,見下文分析。

古羅馬帝國由南北部兩個族群構成

伊特拉斯坎人墓中的壁畫

歐洲歷史的發展軌跡是,凱爾特語曾經在歐洲應用廣泛,是使用範圍最廣的語言,後來拉丁語逐步取代了凱爾特語的一些支系,所以從語言學來說,拉丁語和凱爾特語在某些方面是接近的。

分子人類學發現凱爾特人和單倍群R1b密切相關,見單倍群R1b極簡史(中)。一提起R1b,不得了,這是西歐最強的父系,大概佔了西歐的80%人口以上。換言之,西歐強國的主體成分都是R1b的下游支系。見下圖,紅色的R1b佔據西歐的主體:

古羅馬帝國由南北部兩個族群構成

歐洲分子人類學家所做的圖

當時應該是這樣的。一支操古意大利語的凱爾特部族南下,創立了古老的維拉諾瓦文化(Villanova culture),這支部族和R1b-S28(又叫U152)下的Z56分支相對應,該部族把印歐語的“kw ”聲母進行了簡化,轉變為“P”讀音,所以又被稱為“P-凱爾特語支”。後來,盛極一時的P-凱爾特語被拉丁語部分取代了,那麼拉丁語對應什麼部族?什麼單倍群?對應的可能就是伊特拉斯坎人,伊特拉斯坎人使用的就是古拉丁語。

可以肯定的是,伊特拉斯坎人不是當地居民,可能來自東地中海,推測他們與單倍群G(具體為G2a)有關,根據西方學者的一篇論文“Origins and Evolution of the Etruscans’ mtDNA”,古DNA測試結果顯示,伊人接近近東人群,與現代意大利人差異比較大。他們是非印歐語族,推測是使用一種古老的拉丁語。有學者推測伊人和G繫有關,現今G系分佈地域是,現代意大利人僅有9%的G,土耳其、高加索、哈薩克斯坦西部高頻,中國幾乎沒有。

此外,學者發現還有帶E1b1b、J1、J2、R1b-L23、I2a2等基因的人群分佈在意大利地區,成為古羅馬人的構成部分。J2來自地中海,在新石器時代的意大利地區有不少的發現,也算是土著之一。R1b-L23可能是來自東部安納托利亞文明的創造者(現處土耳其),L23在土耳其地區佔有比較高的比例。E1b1b是類黑人的人群,長相上會帶有一些黑色捲髮。除了這些,還要說說歐洲的土著I系。I系是克羅馬農人的後裔,是最典型的土著,他們主要分佈在歐洲、北歐和巴爾幹高頻,他們的直系後裔是帶有I2a的巴斯克人。I系在意大利有少量分佈,舊石器時代發現了3個I2a2,I2a2被認為是巨石文化的創建者——以上眾多支系的雲集,可見當時的意大利地區很開放,與四方交流很頻繁。


謎底揭曉


我們先看看現代的意大利人Y染色體,數據來自歐洲研究分子遺傳學的Eupedia網站。見下圖,現代意大利人尚存有多少羅馬帝國的血脈呢?


古羅馬帝國由南北部兩個族群構成

Eupedia網站的數據


有分子圈愛好者認為,古羅馬人應該是45%的R1b-S28加上20%的J2,15%的E,15%的G和僅僅5%的I組成,這個比例在網絡上流傳甚廣,他很明顯是參考了現代意大利人的基因比例,然後根據自己的見解來有所調整,就推測成了古羅馬人的比例。先不說他的比例是對是錯,我們從多個角度來還原下古羅馬。

R1b在意大利的分佈很不均勻,在北部比較高頻,接近半數。在南部則受到了稀釋。意大利南部是深受東地中海影響的,包括宗教、語言等。R1b-S28的分佈見下圖,在北部高頻:

古羅馬帝國由南北部兩個族群構成

R1b-S28

可知,意大利是由南北兩部分組成的,古羅馬會不會也是如此?一篇名為“a genetic crossroads of Europe and the Mediterranean”的論文給出了答案,論文中的學者研究了100例古羅馬人的基因,提出羅馬帝國的人群和常染色體ANE成分高度相關,古羅馬人有很強的ANE成分,而ANE成分的擴張可以追溯到非常早,是安德羅諾沃文化人群擴張的餘波。ANE有什麼長相特徵?他們帶有金髮碧眼的基因,包括紅髮。而代表拉丁文化的南部土著卻沒有多少ANE成分,多數是黑髮的。答案很明顯,古羅馬人也是由南北兩部分組成的。

北部的古羅馬人本身就帶有金髮的特徵,奧古斯都被讚美為像阿波羅神一樣的金髮。

古羅馬帝國由南北部兩個族群構成

奧古斯都被讚美為像阿波羅神一樣的金髮


羅馬歷史學家維吉爾的《埃涅阿斯紀》,寫特洛伊的英雄創建了羅馬。這個特洛伊傳說,可能是有依據的。古希臘後期融入了R1b-S116/S28人群,他們帶著ANE的金髮成分,建立了多個特洛伊城市,之後他們比較早的到達了意大利地區,是古羅馬的前身。我們可以推測出,古羅馬北部以意大利-凱爾特的金髮人比較多,雕像上的都是他們,比較有白人的特徵;南部以類黑人比較多、身材矮小,見下圖。


古羅馬帝國由南北部兩個族群構成

南部以類黑人比較多

古羅馬大體就是南北兩部分加上一些小支系組成的,北部R1b-S28人群是核心層、是統治階級,但文化上很大程度受南部影響。分子圈愛好者所推測的古羅馬構成比例不是很靠譜,現在是不可能完全還原古羅馬的比例,因為缺乏充分的數據。我們知道大概的就可以了。

眾所周知,後來古羅馬的直系後裔西羅馬帝國被日耳曼人滅亡,但古羅馬的基因並沒有消亡,古羅馬基因被Eupedia學者歸類為意大利-凱爾特的基因,時至今日,該基因成分在西歐還是佔了很高的比例。

古羅馬帝國由南北部兩個族群構成

意大利-凱爾特的基因成分


按基因來劃分的話,古羅馬、日耳曼人的戰爭相當於R1b系的內部戰爭,古羅馬屬於R1b的S28,日耳曼屬於S21(現代德國人的主體)。更有趣的是,凱爾特人與他們二者(古羅馬、日耳曼人)一樣,都有一個共同的祖先,他們的共同父系是史上擴張最猛的R1b-L11。古羅馬和凱爾特的百年戰爭,也是R1b的內戰,古羅馬把對手貶稱為蠻族,但其實自己祖先也是來自蠻族的一支,只不過古羅馬發展出的文明程度比較高而已。從R1b系的角度來說,歐洲史很多都是內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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