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故事改變系列:鬥胖(三十)

(接上篇)

真實故事改變系列:鬥胖(三十)

打人了

劉大興現在是每半個月就到縣城裡進一次貨,如今的生意越來越好,以前是兩三個月進一次貨,後來是一個月一次,現在一個月就要跑兩次,而且每次進貨的量至少是以前的兩倍,這若是放在兩年前,劉大興自己都不會相信會進這麼多貨的,每次進貨的錢差不多五千塊錢,除去成本,每次都能賺上個一千五六,一個月就是三千多塊錢,加上賣豬賺的中間差價,每月的收入高達五六千,這在一分錢就能買盒火柴的年代是無比驚人的。

縣城的一套房子也才一萬多塊錢,別看劉大興看起來土裡土氣的,以劉大興的收入,兩個月就可以買套房,只是當時的人們對於房產的升值空間沒有什麼概念而已。

但這錢不全是劉大興一個人的,是他三兄弟一起的,到了年底平均分下來,每人每年兩萬多塊錢,非常高的收入了,那時的人均收入也就兩千多塊錢,劉大興一直不滿他兩個哥哥什麼也不做的坐地分錢,但明裡不好說,誰叫當初的投資都是他倆出的,而且自己也提出來過,但都被反駁了,現在的劉大興留了個心思,把進價提高了些,再把賣豬的價格下調下來,這樣每個月就可以從中間隱藏下近兩千塊錢,一年下來就有二萬四千。

劉大興心裡雖然覺得有些對不住兩個哥哥,但現在的他已經找到了理由和藉口,誰叫這些錢都是他一個人掙的呢?況且他現在兒子在醫院裡住著,天天都在花錢,才一個多月,住院的費用都差不多花了五千塊錢了,看小丁子現在的狀況,恐怕還得住上幾個月,至少得準備個兩三萬塊錢才夠。

別看劉大興現在聲明在外,全縣的勤勞致富能手,實際上他身上是沒多少錢的,家裡修小洋樓,一直給小丁子治病所花去的錢,再加上不怎麼節約的日常開支等,純粹就是空有其名,兜裡掏不出完全屬於自己的一分錢的,他現在所有的開支全是用的公款,只有等到年底分紅的時候才來填補虧空了,這幾年來他都是如此,舊賬還沒還完就添新賬,如此反覆,到目前為止,所積累的資產就一棟房子,其它所掙的錢基本上都花在自己這個兒子身上了,唉!女兒才是父親的小棉襖,知冷知熱,兒子是父親的死對頭,費心費力啊!

劉大興現在就一個人坐在他的農用車裡,默默的吸著煙想著事情。

車子就停在進村的山道中間,村子偏僻,整個村裡就他這輛車,除了固定的日子裡肉聯廠的貨車過來拉豬,這條道就是獨屬於他劉大興的了,想怎麼開就怎麼開,想怎麼停就怎麼停,以前的他還為這個事情得意了好久,可現在的他卻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他的兒子小丁子不僅身體不好,而且現在都四歲多快五歲了,還不會說話,你說劉大興心裡能不著急嗎?就這個問題,前兩天專門諮詢過市醫院的醫生,他們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應付似的說是什麼心理障礙的原因,什麼叫心理障礙?反正他劉大興是聽不明白的。

在醫院裡檢查下來,他兒子的發聲器官都是完好的,跟正常人沒有任何區別,按道理來說應該是完全可以正常發音的,但他就是說不出話來,只會咿咿呀呀的,醫生說影響說話的原因不外乎就是兩種,一種是先天發育異常,如腦癱、聽力有問題、或是軟顎或舌繫帶過短,影響正常發音,這個檢查下來沒問題的;另一種是後天的環境影響,也就是父母沒有早早的教孩子說話,這是哪門子道理?他劉大興和胡梅花天天說著人話,從小就教孩子說話,兩個大女兒就是這麼教出來的,都很正常,怎麼到了小兒子身上就不靈了呢?

真是奇怪了,就算是跟人的聲道完全不一樣的鸚鵡和八哥,拔了舌骨就可以學人說話,而且還學的字正腔圓,而這個兒子卻是不知什麼原因,連個爸爸媽媽都不會說,要麼哭要麼笑,要麼咿咿呀呀的,天哪!這是怎麼回事呢?難道這也是一種懲罰嗎?

“我劉大興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呀?怎麼會有這種報應呢?”劉大興仰天長嘆道。

把已經熄滅了的菸頭丟掉,劉大興打燃汽車,沿著彎彎曲曲的山路往家裡駛去,現在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他今天把貨下了後,還要連夜趕回市醫院裡去,兩天前醫生就說好了明天一大早要給兒子會診,如果明天再去,時間就趕不及了。

人們都說貧窮時雖然艱苦,但只要知足就會長樂,現實卻不是如此,人在貧窮的時候煩惱俗事纏身,“貧賤夫妻百事哀”,沒錢的日子是最為悲慘的事情了,有個什麼病痛之類的,只能忍痛睡在床上等死,別無他法,幸而他劉大興這幾年還是掙了些錢財,不然光這兒子的治療費用就是個難題,貧窮的人家恐怕早就放棄治療了。

他今天還要到村裡收些錢過去,天知道醫院裡的錢是怎麼算的,每天差不多近千塊錢都是花到哪兒去了,也沒見用什麼藥,但錢就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嘩嘩譁”的就不在了。

把貨物下在庫房後,劉大興挨家挨戶的去收取錢,村裡的人基本上都欠他的錢,這都是些餵豬的飼料錢,以前的時候是他從來沒有去主動收取過的,等到了豬出欄的時候,賣了自然錢就回來了,但今天就不得不主動去收了,小兒子還在醫院裡住著呢,時時刻刻都在花錢,不收點回去交給醫院,說不定明天就不給你治療了。

“大興,以往都是賣了豬才還你的,怎麼這次催的這麼急?你也知道的,不賣豬的話,我的手裡是沒錢的,也就些零錢,這咋辦呢?”一個看起來有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對劉大興說道。

“胡二叔,我也是沒辦法啊,小丁子現在在醫院裡住著呢,每天都在燒錢,我手裡的錢都填進去了,就是不夠,只能向你們先要點錢,實在是不好意思了。”劉大興滿臉無耐的說道。

“可問題是我現在沒錢啊,家裡現在就六十來塊錢,要不你先拿五十塊錢,剩下的等我把豬賣了還你?”這個叫胡二叔的人說道。

真實故事改變系列:鬥胖(三十)

“我的好二叔呀,五十塊錢實在太少了,連個窟窿都填不住,二叔,不是我說你,你上次就說兒子要訂婚了需要用錢,賣了兩欄豬都沒還我一分錢,我也沒說過什麼呀,因為那時我不急著用錢,但現在不行了啊,我有急用,你前陣子賒去的飼料錢加上以前所欠的,總共八百七十二塊錢,你還我五十塊錢連個零頭都不夠,這還不算什麼,最主要的問題是你兒子到現在也沒訂婚,你卻跟我說你家裡沒錢,只還我五十塊錢,這話你也說的出口,你賣豬的錢都去哪兒了?二叔,平日裡我何時跟你要過錢,今天不是我要憋你,我現在是兒子躺著醫院裡,沒辦法了,今天你不管想什麼辦法,你得還我錢才行。”劉大興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這個胡二叔被劉大興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咬了咬牙,很乾脆的說道:“我給你說了,沒錢就是沒錢,你怎麼逼我也拿不出錢來的,只有等這次的豬出欄賣了,才能還你了。”

“二叔,你是老輩子,我尊敬你,但你這樣耍無賴就不對了,前兩次你就騙了我的,我問你,你家兒子訂了哪門子的親,結了哪門子的婚?明知道你家兒子沒有訂婚,我都想著大家都是鄉鄰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見,我都從來沒說過什麼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你摸著良心說說,我曾來催過你嗎?現在我家小丁子住在醫院裡每天都要花錢,我實在沒辦法了才跟你來要錢,你卻東推西推的,二叔,今天你直接給個話,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劉大興有些惱怒的說道。

“什麼叫我給個話?我都給你說過了,等這次的豬出欄賣了就還你,你難道沒聽見嗎?”這胡二叔也是個不服軟的主,立刻跳起來大聲的對劉大興說道。

“很好,胡二叔,看在你是梅花本家叔叔的份上,我就再相信你一回,等這次的豬出欄了,你就把我的帳全部還了,不能再欠一分錢了!”劉大興也好不客氣的回敬道。

“劉大興,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把錢全部扣完了,我拿什麼買豬仔?你這也太不地道了吧,更何況我沒豬養,也就不會買你家的飼料,不買飼料你怎麼賺錢?就靠你家那個小賣部?“這胡二叔斜著眼不屑的說道。

”胡二叔,我怎麼賺錢是我的事情,你拿什麼買豬仔是你自己的事,我是賣飼料賺錢,但也不缺你一人,我不管這麼多,等豬出欄了就把我的錢全部還了。“劉大興斬釘截鐵的說道。

”劉大興,你也太霸道了吧,你這個吸血鬼,你賺的每一分錢都是鄉親們的血汗錢,沒有我們你賺個屁的錢,你能這麼嘚瑟嗎?你以為大家不知道你在賣豬的時候從中間賺了錢嗎?你以為大家不知道你的飼料賣的比鄉里貴的多嗎?你以為村裡的人都是笨蛋,只有你劉大興才是聰明人嗎?我告訴你,劉大興,只是大家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沒吱聲而已,你現在的錢財都是靠鄉親們賺的,沒有了我們,你賺什麼錢?賺你的大頭鬼!”胡二叔越說越激動,身子都有些顫抖的憤然說道。

“胡二叔,這個我承認,我賺的錢都是靠鄉親們的,但我也要告訴你,我賺的錢都是明明白白的,沒賺過一分昧著良心的錢,什麼叫賺大家的血汗錢?我自己花錢花精力去學習新的養殖技術回來教給大家,到處尋找買回好的豬種讓大家養,自己墊錢買飼料賒給大家養豬,我沒有付出嗎?我不應該賺點錢嗎?更何況這是大家都賺了錢的買賣,自從用我的辦法養豬後,家家戶戶的日子都比以前過的好了,用句你不懂的話說這就是雙贏,大家都是有利可賺的,我賺點錢又怎麼啦?怎麼啦?難道不應該嗎?憑什麼?”劉大興憤怒的咆哮道。

“你以為你是好心的?你教大家養豬技術還不是為了讓大家養豬,你好賣飼料賺錢,你聯繫肉聯廠的過來收豬,還不是想在中間賺差價,你敢說你做這些純粹的完全是為了大家?我呸!還不是你的私心在作祟,還不是想賺錢,說的好聽,現在村裡人人都欠著你的錢,人人都怕你,大夥兒都敢怒不敢言,我就不怕你,當著你的面給說你罵你,你又能把我怎麼樣?”胡二叔吹鬍子瞪眼睛的說道。

劉大興這段時間本身就心煩意亂的,滿身的煩惱憂心事,來收點錢都要受氣,欠他錢的還像個大爺似的對他發脾氣,吃屎的把拉屎的人給懟上了,頓時心中惱意大增,青著臉說道:”胡二叔,我尊你是個長輩,你別自以為是,以為我不能把你怎麼樣嗎?我告訴你,今天你只要再敢說一句不還我的錢,我讓你好看!“

”喲呵,長脾氣了,還要讓我好看,我就給你說我沒錢,還不了你,我看你怎麼讓我好看?“胡二叔譏笑著說道。

胡二叔的動作和表情還吊兒郎當的,這讓劉大興的火氣”騰“的一下竄了上來,黑著臉沉聲說道:”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哈哈哈……何止一遍,就是十遍百遍都沒問題,我說我沒錢還不了你,聽到沒有?沒聽見我可以大聲的再說一遍,我——不——還錢!“胡二叔還把臉湊到劉大興的眼前大聲的說道。

”砰“的一聲,早已怒火燒身的劉大興一拳頭打在胡二叔伸過來的臉上,只聽一聲脆響,胡二叔就捂著鼻子嘴巴倒坐在地上,很快,黑紅的鮮血就從手指縫裡溢出來。

胡二叔張開手看了看,見上面滿是鮮血,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叫喊聲:

“打人了!打死人了!劉大興打死人啦!”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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