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新英格蘭醫學雜誌》報道了瑞德西韋成功治癒美國首例新型冠狀病毒肺炎患者的消息以來，國內媒體紛紛跟進，並以其諧音（Rem-de-si-vir），將瑞德西韋命名為“人民的希望”。全球眼光都在期待瑞德西韋治療COVID-19的臨床結果。早期，來自芝加哥的一項研究觀察表明，瑞德西韋針對COVID-19患者效果良好，可前幾天，洩露於WHO的消息讓不少人對瑞德西韋的期望落空。瑞德西韋究竟怎麼樣，人們心中的疑問加重，本月底即將公佈一項針對重症患者的臨床結果，會有怎樣的結果，十分期待。
該研究是一項隨機、開放的多中心臨床試驗，申辦方為吉利德科學，這一研究主要針對重症、危重症新冠肺炎患者，比較使用瑞德西韋5天或10天后的治療結果和安全性。需要說明的是該研究初期僅計劃納入400名受試者，後來吉利德擴大規模至6000名受試者，據吉利德公佈的消息，該研究結果預計在4月下旬公佈。
在公共衛生事件的影響下，與該藥相關的消息刺激吉利德科學的股價持續走高。2月3日至4月17日，吉利德科學股價漲約30%。然而，有分析師警告稱，不要對瑞德西韋期待過高，因為缺乏該藥物有效性證明的關鍵證據。4月24日凌晨意外洩露於WHO網站的消息令吉利德股價暴跌，但研究結果提前出路的消息，使得週五吉利德股價又上漲2.39%，達到79.64美元。
怎麼看待該臨床試驗？
很明確，該針對COVID-19重症患者的臨床試驗沒有設置對照組，這就顯得整個試驗幾乎沒有科學價值，研究結果並不能使人們清楚地知道該藥是否有效，反而會使情況更加混亂，按照設計，唯一的隨機化是治療的持續時間：5天或10天。如果沒有真正的對照組，將很難確定瑞德西韋是否有效。還有人建議FDA不能考慮批准瑞德西韋治療冠狀病毒。
即使如此，FDA前專員，美國企業研究所研究員Scott Gottlieb卻為吉利德科學的該研究辯護，他指出，該臨床試驗的公開標籤意味著醫生和患者都知道誰在服用該藥，誰沒有，且瑞德西韋更多的臨床試驗仍在進行中，瑞德西韋的有效性還有賴於在中國和美國展開的試驗數據，先不要定論，靜待下一步結果。
吉利德公司稱，在大流行的早期階段，公司能提供的瑞德西韋和安慰劑都很有限，公司優先生產活性藥物而不是安慰劑，並且也向中國和美國NIAID提供了安慰劑，用於他們對瑞德西韋的研究。考慮到正在進行或即將開始的三個隨機、安慰劑對照試驗，吉利德將自己申辦的臨床研究設計為開放標籤。
也有人或許針對吉利德比較瑞德西韋治療5天或10天后療效的這種策略提出了意見，觀點是無效的藥物怎麼都是無效的，而非常有效的藥物卻能始終如一地發揮作用。只有10天后的療效越好，或者副作用越大，這項研究才會有明確的結果。
該研究有什麼可期待
由吉利德申辦的該項COVID-19研究涉及152個不同臨床試驗地點的大約6000名參與者。預計本週將公開的主要是包括至少400名患者的數據，並統計比較瑞德西韋兩個治療組（為期5天 VS.10天療程）患者的改善情況。
據芝加哥大學的相關研究人員透露該研究的相關細節，稱入組的多為重症患者，大多數人會在6天后出院，治療很少需要10天，也許3天就夠，也就是說治療時間不必是10天。如果芝加哥的經驗在參與吉利德研究的其他醫院中都成立，那麼瑞德西韋兩個治療組在臨床改善方面幾乎沒有差異，甚至沒有差異，這兩個治療組數據沒有可比性，10天 VS. 5天的試驗設計沒有意義。
即便這樣，這種試驗設計還有可挖掘的嗎？當然。
吉利德還可以根據疾病的嚴重程度、症狀的發作或開始治療的速度，針對不同類型瑞德西韋治療組患者的臨床改善時間進行額外分析。沒有對照數據，這些數據將很難自行解釋。
一種方法是：與其他試驗進行比較，例如3月18日發表在《新英格蘭醫學雜誌》的一項關於使用洛匹那韋/利托那韋治療重症COVID-19的臨床試驗結果（失敗）。這是第一個正式發表的有關新冠肺炎治療的臨床試驗結果。該試驗在中國進行，參加臨床試驗的患者總共有199名，結果顯示，洛匹那韋在改善臨床效果方面優於標準治療31％，但結果無統計學意義。死亡率差異五顯著意義，洛匹那韋治療的患者中有19％在一個月後死亡，而標準護理患者中這一比例是25％。洛匹那韋治療的患者中有79％在一個月內治癒，但與對照組70％的治癒率相比，數據仍無顯著差異。患者的高康復率應該是意料之中的，而瑞德西韋充其量是一種溫和有效的抗病毒藥物，在治癒率上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建議吉利德發佈數據時，可以使用洛匹那韋試驗的對照組作為公認的粗略比較。在第7天，接受標準護理的患者中有2％表現出臨床改善，在第14天時增加到30％，在第28天時增加到70％。如果瑞德西韋在這些結果上有所改善，則可能在第14天將獲得雙倍效果的臨床改善。
抗病毒藥物越早投入使用效果越早出現，這就是吉利德申辦該針對重症COVID-19臨床研究的原因。預計該公司將在本週晚些時候宣佈結果時報告死亡率。如果瑞德西韋能將死亡率從其他研究報告20％的中間水平降低到10-15％，這也說明了瑞德西韋可能的益處。
不同臨床試驗之間的比較可以幫助大家更清楚地瞭解瑞德西韋的功效，拿出證據說服FDA批准該藥物還為時尚早，期待隨後的臨床試驗數據吧。
中國重症數據怎麼回事
上週洩露在WHO網站上的消息說在中國進行的重症患者中瑞德西韋治療組和對照組的死亡率分別為13.9％和12.8％，差異無統計學意義。這一消息使得吉利德股價大跌。但也會有人說這只是研究的摘要，WHO並沒有發佈完整的數據，完整的手稿可能會有所不同。
據透露，在這項研究中支持瑞德西韋某些療效的一個關鍵數字是一個稱為危險比（hazard ratio）的統計數字。據相關報道，該研究中該數字是1.23，而研究原計劃應是1.4，也就是說瑞德西韋在中國的重症試驗沒有顯示出有效性。
小結
在公共衛生緊急事件下，我們需要一款有效藥對抗病毒。筆者通過有限的資料分析的結果並不是很樂觀，有試驗設計瑕疵，有時間緊迫性這樣的現實因素。與此同時我們也要考慮到現實情況，比如在全球新冠肺炎患者病例數不斷增長的情況下，尤其美國從3月中旬開始病例數激增，面對錘死掙扎，新冠患者得知有某某有效藥時，誰願意當一隻小白鼠被納入安慰劑組，況且，吉利德也說明了把有限的資源投入到後期大型安慰劑對照試驗中了，因此，對照組這個坎也就這樣吧，畢竟還有進一步的臨床結果會還大家一個更清晰的結果。瑞德西韋究竟有怎樣的COVID-19治療效果，請大家期待後續的雙盲安慰劑對照試驗吧。
1. 新英格蘭醫學雜誌官網
2. https://www.statnews.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