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新冠疫情，近年來資本市場飛出的各種“黑天鵝”，這讓我們意識到，全球資本市場的崩塌不僅僅是疫情這個表面原因。
在整個產業鏈條上，任何關鍵零部件生產商因疫情停工，都會影響到整個產業鏈的高效運轉，例如通訊和汽車行業。
現在的市場環境還是充滿了不確定性，但經驗告訴我，不管何種市場環境，尋找偉大企業、低估值和在當前市場中謹慎一點，是必不可少的觀點。
三個月前的達沃斯論壇上，各路大佬紛紛表示“短期未見風險”、“現金是垃圾”，沒有人意識到一隻“黑天鵝”已近在眼前。這有些像2007年美國次級房貸危機出現時，主流觀點也都不相信這會演化為一場全球金融風暴。然而就在三月份，歷史就讓我們目睹了美國，全球最強大資本市場的史詩級崩塌。是什麼原因，讓看似強大的市場如此脆弱？
“新冠”病毒的傳染性當然是表面上的原因。但聯想到近年來資本市場飛出的各種“黑天鵝”，和帶來的市場反應，讓我們意識到其中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第一個深層次原因，是經濟全球化。全球化帶來各種資源最優配置的同時，也帶來了各國經濟之間、產業之間的相互依賴。拿通訊行業來說，上游芯片美國更先進，材料和裝備製造商則分佈在美國、日本、韓國，而下游整機的分工是在中國。在整個產業鏈條上，任何關鍵零部件生產商因疫情停工，都會影響到整個產業鏈的高效運轉。同樣的問題也存在於汽車行業。
第二個深層次原因，是複雜系統問題。全球經濟不僅僅是一個個孤立的產業鏈條，而是所有這些鏈條所組成的，互相影響的複雜系統。比如，疫情讓大家在家隔離，這直接影響了旅遊和消費需求。需求的降低會拖累經濟，導致原油價格下跌。經濟比較脆弱的產油國於是為了增收而增產，結果導致原油價格戰，油價進一步下跌。低油價傳導到美國，高成本的頁岩油公司開始出現危機。美國的信用債市場又是很依賴這些能源企業，結果出現了信用債市場的整體暴跌，從而傳導到了其他行業。
這些傳導因素，疊加市場暴跌帶來的心理因素，讓全球經濟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紙牌屋”。我19年的投資生涯，就是不斷在“紙牌屋”中學習尋找確定性的過程。現在的市場環境還是充滿了不確定性，但經驗告訴我，不管何種市場環境，其中的很多邏輯是不會變的。
“紙牌屋”裡的確定性一：偉大企業本身
時間回溯到2011年，華為成立一個總研究組織，叫2012實驗室。任總說到：“哪怕（芯片）暫時沒有用，也還是要繼續做下去。一旦公司出現戰略性的漏洞，我們不是幾百億美金的損失，而是幾千億美金的損失。”幾年後，美國製裁了華為，這些當時看來沒用的芯片成為了危機中最大的底氣。
偉大的公司也不能預見風險，但變得更加強大就是他的基因。偉大的公司經營既具有前瞻性，也具有適應性。在這次疫情帶來的危機中，我們也看到了很多公司快速應變，適應新的競爭環境，從對手手中搶得市場。在我們的投資理念中，偉大公司本身是投資中最重要的確定性。
“紙牌屋”裡的確定性二：市場總是把握最關鍵的風險點
我經歷過2000年的互聯網泡沫破滅，也經歷了2008年的全球金融危機。所以我知道，市場每次總是在最關鍵的風險點過去以後，才會出現反彈。比如在2008年的金融危機中，關鍵的風險點是次級貸的暴露，所以只有當次級貸問題被充分識別和解決以後，恐慌才逐漸退散。
在這次的全球性暴跌中，關鍵的因素是疫情。從這個角度講，國內的疫情已經在三月初得到初步控制，企業大規模返工，直至4月8日武漢正式“解封”。所以各個行業都已經在恢復的過程中，上市公司業績出現“V型”反轉的概率大。只是在“V型”的深度和發展階段上，不同行業有所不同。但整體出現長期經濟衰退不太可能。相比較而言，海外的疫情仍然在發展過程中，“解封”時間一再拖延，對經濟、行業產生的影響程度和時間都還無法估計。所以在現在的時間點，中國企業的業績確定性更高。
“紙牌屋”裡的確定性三：低估意味著安全邊際
“低估”並不等同於低PE。在我的投資體系中，低估意味著超過市場一般水平的預期收益，更重要的是意味著一筆投資的不虧錢概率。同時，在決策買入時，也需要結合未來業績的確定性去具體討論是否低估。
就拿現在的港股市場來說，一方面是受到海外投資者恐慌拋售的影響，估值處於歷史低位；另一方面是好公司的基本面恢復路徑逐漸清晰。這種“價格錯配”所帶來的確定性投資機會，也是我所看好的。
投資是選擇的比賽，認知的變現。達沃斯的大佬們無法看明白的短期風險，廣大普通投資者們當然也無從把握。作為專業投資人，我也走在不斷向市場學習、迭代認知的跋涉中。但希望投資者們能夠認清不確定性中的確定性，謹慎對待短線交易，在價值投資中做時間的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