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漢初年謀士 張良

張良是秦末漢初謀士、大臣,祖先五代相韓。秦滅韓後,他在博浪沙狙擊秦始皇未中。逃亡至下邳時遇黃石公,得《太公兵法》,深明韜略,足智多謀。秦末農民戰爭中,聚眾歸劉邦,為其主要“智囊”。楚漢戰爭中,提出不立六國後代,聯結英布、彭越,重用韓信等策略,又主張追擊項羽,殲滅楚軍,為劉邦完成統一大業奠定堅實基礎,劉邦稱他“運籌策於帷帳之中,決勝千里之外”的這一名句,也隨著張良的機智謀劃、文韜武略而流傳百世。漢朝建立時封留侯,後功成身退,千古流芳。張良在惠帝六年病卒,諡號文成侯。張良向劉邦提出的“聚集三王,方可與霸王一戰”的計策,成功幫助劉邦擊敗了楚漢戰爭中最強勁的對手西楚霸王項羽。足智多謀的張良為漢高祖劉邦建立西漢王朝立下了汗馬功勞。關於張良的籍貫,史學界說法不一。《史記》只稱“其先韓人也”,韓《後漢書》則說:“張良出於城父”,因而,留下了後遺症。目前,河南新鄭、禹州、郟縣,安徽亳縣等都認為張良是當地人,造成很大的混亂。司馬遷的《史記》和班固的《漢書》都詳細記載了他的業績,並說他的先祖是戰國時的韓國人。然而卻未明確書寫他的家鄉故里。歷代文人學者因他曾經遊歷下邳而認為他是下邳人;有人以為他曾經封為留侯認為是陳留人;有人還以歷代傳說他出於城父認為 他是今安徽亳城或今河南寶豐人,以至眾說繪紜,莫衷一是。

張良的故里究竟在哪裡,筆者經過詳細考證和實地考察後確認:張良是漢初襄陵龜山張相,即今山西省襄汾縣陶寺鄉張村人。近日,鄭州的一些專家通過大量的文獻考證,認為張良應該是新鄭人。他們的根據主要有三點:其一,《史記》為證。《史記.留侯世家》記載:“張良者,其先韓人也。大父開地,相韓昭侯、宣惠王、襄哀王。父平,相釐王、悼惠王。悼惠王二十三年,父平卒。良年少未宦事韓。韓破,良家童三百人,弟死不葬,悉以家財求客刺秦王,為韓報仇,以大父、父五世相韓故。”其二,《漢書》為證。《漢書》記載:“良祖開地相韓41年,父平相韓46年,共連續相韓87年,其家當在韓都。”其三,良父卒,良年少,其出生地當在韓都。韓滅時,張良僅家童就有300人,這樣的大家族也只能在韓都才有。根據以上三點,可以推斷,張良出生和青少年時代均在韓都,所以,張良只能是韓都人,也就是新鄭人。說張良是禹州人不足為信。張良先祖原為韓國穎川郡貴族其祖三代為韓丞相本姓韓。秦滅韓後,他圖謀恢復韓國,結交刺客,在古博浪沙(在河南原陽東南)狙擊秦始皇未遂,逃亡至下邳(今江蘇徐州市睢寧縣古邳鎮)。秦末農民起義中,率部投奔劉邦,不久遊說項梁立韓貴族成為韓王,為韓申徒。以韓申徒之職率軍協助平定關中,劉邦西入武關後,在嶢下用計破敵;鴻門宴上幫助劉邦脫離險境;灞上分封時“為漢王請漢中地”。後韓王成被項羽殺害,復歸劉邦,為其重要謀士。楚漢戰爭期間,“長計謀平天下”,都為劉邦所採納,提出不立六國後代,聯合英布、彭越,重用韓信等策略,又主張追擊項羽,殲滅楚軍。漢朝建立,封留侯。見劉邦封故舊親近,誅舊日私怨,力諫劉邦封夙怨雍齒,釋疑群臣。劉邦曾贊其“運籌帷幄之中,決勝於千里外,子房功也”。傳見《史記·留侯世家》、《漢書·張良傳》。史書中出生地的記載索隱:良既歷代相韓,故知其先韓人。顧氏按:《後漢書》雲“張良出於城父”,正義:括地誌雲:“城父在汝州郟城縣東三十里,韓也。” 史書對他的身世交代很不清晰,只知他是韓國人,祖父和父親都是韓國的相國。而其生年不詳,只說韓被秦滅時(公元前230年)他尚在年少,未曾在韓國做官。而他的父親死在韓悼惠王(桓惠王)23年,也就是公元前250年。也就是說最遲在這一年他已出生了。古人以未“而立”為年少,所以可以想見韓國被滅之時張良應是二十幾歲而不到三十歲的青年。而張良卒於高帝崩後八年,所以應當為公元前187年,享年64至70歲左右。春秋時楚太子建始建城父,而後楚國在此被晉國擊敗,重新為鄭國屬地,楚國後來就將陳地的夷改為城父。

戰國時期兩個城父並存,西城父(漢時更名為父城)屬韓國,即今河南平頂山寶豐縣東部及郟縣東南部一帶,東城父(此名沿用)屬楚國,在今安徽阜陽潁上縣一帶。所以張良的故鄉應為潁川郡城父,而非泗水郡城父。潁川城父,即漢之父城縣,城在今寶豐縣李莊鄉古城村。然而,當時父城制下地域廣闊,張良故里如不在當時的縣城,則具體位置已不可考。張良離開家時僅二十餘歲,後長期展轉各地。漢建立後,被封為留侯,而留位於今江蘇省沛縣東南的微山湖湖區內,這裡是張良初遇漢高祖之地。死後,他的兒子張不疑繼任留侯。《史記》雲:“留侯不疑,孝文帝五年(公元前176年)坐不敬,國除。”此時,失去爵位的張不疑會不會帶領家族回到故里,即使他要回去,能不能找到故里,已成為歷史疑案。

西漢初年謀士 張良

張良出身於貴族世家,祖父張開地,連任戰國時韓國三朝的宰相。父親張平,亦繼任韓國二朝的宰相。至張良時代,韓國已逐漸衰落。韓國的滅亡,使張良失去了繼承父親事業的機會,喪失了顯赫榮耀的地位,故他心存亡國亡家之恨,並把這種仇恨集中於一點——反秦。張良到東方拜見倉海君,共同制定謀殺行動計劃。他弟死不葬,散盡家資,找到一個大力士,為他打製一隻重達120斤的大鐵錘(約合60公斤),然後差人打探秦始皇東巡行蹤。按照君臣車輦規定,天子六駕,即秦始皇所乘車輦由六匹馬拉車,其他大臣四匹馬拉車,刺殺目標是六駕馬車。[2]

前218年(秦始皇二十九年),秦始皇東巡,張良很快得知,秦始皇的巡遊車隊即將到達陽武縣(現原陽縣的東半部),於是張良指揮大力士埋伏在到陽武縣的必經之地——古博浪沙。不多時,遠遠看到三十六輛車隊由西邊向博浪沙處行走過來,前面鳴鑼開道,緊跟著是馬隊清場,黑色旌旗儀仗隊走在最前面,車隊兩邊,大小官員前呼後擁。見此情景,張良與大力士確定是秦始皇的車隊到達。但所有車輦全為四駕,分不清哪一輛是秦始皇的座駕,只看到車隊最中間的那輛車最豪華。於是張良指揮大力士向該車擊去。120斤的大鐵錘一下將乘車者擊斃倒地。張良趁亂鑽入蘆葦叢中,逃離現場(力士是否逃生則沒有任何記載)。然而,被大力士擊中的只是副車,秦始皇因多次遇刺,早有預防準備,所有車輦全部四駕,時常換乘座駕,張良自然很難判斷哪輛車中是秦始皇。秦始皇倖免於難,但秦始皇對此事十分惱怒,下令全國緝捕刺客,但因無從查起,使張良得以“逍遙法外”,後來不了了之。古博浪沙張良刺秦從此聞名遐邇。[2]

一天,張良閒步沂水圯橋頭,遇一穿著粗布短袍的老翁,這個老翁走到張良的身邊時,故意把鞋脫落橋下,然後傲慢地差使張良道:“小子,下去給我撿鞋!”張良愕然,但還是強忍心中的不滿,違心地替他取了上來。隨後,老人又蹺起腳來,命張良給他穿上。此時的張良真想揮拳揍他,但因他已久歷人間滄桑,飽經漂泊生活的種種磨難,因而強壓怒火,膝跪於前,小心翼翼地幫老人穿好鞋。老人非但不謝,反而仰面長笑而去。張良呆視良久,只見那老翁走出裡許之地,又返回橋上,對張良讚歎道:“孺子可教矣。”並約張良五日後的凌晨再到橋頭相會。張良不知何意,但還是恭敬地跪地應諾。張良驚喜異常,天亮時分,捧書一看,乃《太公兵法》(此名為訛傳,實為《素書》)。從此,張良日夜研習兵書,俯仰天下大事,終於成為一個深明韜略、文武兼備,足智多謀的“智囊”。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七月,陳勝、吳廣在大澤鄉揭竿而起,舉兵反秦。緊接著,各地反秦武裝風起雲湧。矢志抗秦的張良也聚集了100多人,扯起了反秦的大旗。後因自感身單勢孤,難以立足,只好率眾往投景駒(自立為楚假王的農民軍領袖),途中正好遇上劉邦率領義軍在下邳一帶發展勢力。兩人一見傾心,張良多次以《太公兵法》(《素書》)進說劉邦,劉邦多能領悟,並常常採納張良的謀略。於是,張良果斷地改變了投奔景駒的主意,決定跟從劉邦。作為士人,深通韜略固然重要,但施展謀略的前提則是要有善於納諫的明主。這次不期而遇,張良“轉舵”明主,反映了他在紛紜複雜的形勢中清醒的頭腦和獨到的眼光。從此,張良深受劉邦的器重和信賴,聰明才智也有機會得以充分發揮。

秦二世二年(公元前208年)六月,項梁、項羽叔侄所率領的隊伍已發展壯大到六七萬人,並擁立楚懷王之孫熊心為王,集各路義軍首領於薛城(今山東省滕州市東南)共商大事。張良不忘復興韓國,忙對項梁提議道:“君既已立楚王為後人,而韓王諸公子中的橫陽君成最賢,可立為王,藉以多樹黨羽。

西漢初年謀士 張良

”早在下邳之際,張、項之間便有舊誼,因而項梁一口應承。於是,他命人找到韓王成,立為韓王,並以張良為司徒(相當於丞相)。張良“復韓”的目的終於達到了,“復家”的政治夙願也得以實現,因而竭盡全力扶持韓王成,揮師收復韓地(指戰國時韓國地盤),遊兵於潁川附近,時而攻取數城,時而又被秦兵奪回,遲遲未能開創大局面。這一年年底,楚懷王命劉邦、項羽分兵伐秦,並約定:誰先入關進咸陽,誰便可以立而為王。劉邦取道潁川、南陽,打算從武關進入關中。秦二世三年(公元前207年)七月,劉邦率兵攻佔潁川。韓王和張良便與劉邦會合了。劉邦請韓王留守陽翟(韓故都,今河南禹州市),而讓張良隨軍南下。九月,軍隊抵達南陽郡(今河南南陽市)。南陽郡守奇退入宛城(河南南陽)固守。劉邦滅秦心切,見宛城一時難以攻取,打算繞過宛城繼續西進。張良認為不妥,勸道:“您雖然急於進關,但這一路上秦兵還很多,而且都扼據著險要的地勢。現在不拿下宛城,一旦宛城的秦兵從後面追殺過來,那時,強秦在前,追兵在後,就很危險了。”劉邦採納了他的建議,立即更換旗幟,率兵乘夜間抄小路悄悄返回。拂曉時分,劉邦的軍隊已把宛城重重圍住。接著,劉邦又採納了陳恢的意見,以攻心之術,招撫南陽太守,赦免全城吏民,兵不血刃地輕取了宛城。解除了劉邦西進的後顧之憂,劉邦兵威大振,南陽郡的其它城池見太守已降,紛紛起而效之,望風而降。

隨後,劉邦率軍抵達嶢關(今陝西商州西北)。嶢關是古代南陽與關中的交通要隘,易守難攻,是通往秦都咸陽的咽喉要塞,也是拱衛咸陽的最後一道關隘,秦有重兵扼守此地。劉邦趕到關前,想要親率所部兩萬餘眾,強行攻取。張良勸諫道:“目前秦守關的兵力還很強大,不可輕舉妄動。”劉邦惟恐項羽大軍先入關中,因而心急如焚,忙向張良問計。張良向劉邦獻了一個智取的妙計。他說:“我聽說嶢關的守將是個屠夫的兒子,這種市儈小人,只要用點財幣就可以打動他的心了。您可以派先遣部隊,預備5萬人的糧餉,並在四周山間上增設大量軍隊的旗號,虛張聲勢,作為疑兵。然後再派酈食其多帶珍寶財物去勸誘秦將,事情就可能成功了。”劉邦依計而行,嶢關守將果然獻關投降,並表示願意和劉邦聯合進攻咸陽。劉邦大喜,張良卻認為不可。他冷靜地分析道:“這只不過是嶢關的守將想叛秦,他部下的士卒未必服從。如果士卒不從,後果將不堪設想。不如乘秦兵懈怠之機消滅他們。”於是,劉邦率兵向嶢關突然發起攻擊,結果秦軍大敗,棄關退守藍田(今陝西藍田縣西)。劉邦乘勝追擊,引兵繞過嶢關,穿越蕢山,大敗秦軍於藍田。然後,大軍繼續西進,於公元前207年十月(秦以十月為歲首漢初未改)抵達霸上(今西安市東25裡)。

這時,秦二世已被趙高殺死,僅僅做了46天秦王的子嬰眼見義軍兵臨城下,大勢已去,只好似繩繫頸,乘素車白馬,捧著御璽符節,開城出降。至此,雄霸四方、威振海內的大秦帝國滅亡了。

劉邦從奉楚懷王之命西進,到進人關中,迫使子嬰投降,歷時僅一年,由於他採納了張良的計謀,保證了軍事上的順利進展,從而贏得了時間,終於比項羽搶先一步進入關中。

劉邦大軍進入咸陽,看到那豪華的宮殿、美貌的宮女和大量的珍寶異物,使許多人忘乎所以,昏昏然,以為可以盡享天下了。連劉邦也情不自禁,被秦宮裡的一切傾倒,想留居宮中,安享富貴。武將樊噲冒死犯顏強諫,直斥劉邦“要做富家翁”。然而,劉邦根本不予理睬。部下的一些賢達志士對此心急如焚。在這關鍵時刻,張良向劉邦分析利害,勸道:“秦王多做不義的事,所以您才能推翻他而進入咸陽。既然您已經為天下人剷除了禍害,就應該布衣素食,以示節儉。現在大軍剛入秦地,您就沉溺在享樂中,這就是所謂助桀

西漢初年謀士 張良

為虐了。常言道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願沛公聽從樊噲等人的話。”張良語氣平和,但軟中有硬,尤其是話中對古今成敗的揭示以及“無道秦”、“助桀為虐”等苛刻字眼,隱隱地刺疼了劉邦近乎沉醉的心。這種緊打慢唱的手法,果然奏效。劉邦愉快地接受了這卓有遠見的規劫,下令封存秦朝宮寶、府庫、財物,還軍霸上整治軍隊,以待項羽等路起義軍。在此期間,劉邦還採納張良建議,召集諸縣父老豪傑,與之約法三章:“殺人者死,傷人及盜抵罪。”並通告四方:“餘悉除去秦法。諸吏人皆安諸如故。凡吾所以來,非有所侵暴,勿恐。”另外,還派人與秦吏一起巡行各地,曉諭此意。結果,博得了秦民的一致擁戴,爭先恐後用牛羊酒食慰勞軍士。劉邦見狀,又命令軍士不要接受,傳出話去:“軍中糧食充足,不要勞民破費了。”秦地百姓聽罷此言,越發高興,惟恐劉邦不為秦地之王。

劉邦採納張良的建議,採取的這一系列安民措施,爭得了民心,為他日後經營關中,並以此為根據地與項羽爭雄天下,奠定了良好的政治基礎。

公元前206年二月,項羽率諸侯兵抵達函谷關(今河南靈寶東北)。劉邦命令守軍緊閉關門,阻止諸侯兵進關。項羽得知劉邦已攻下咸陽,十分惱怒,正趕上劉邦部下曹無傷密告項羽,說:“沛公要在關中稱王。”項羽立即命令英布督軍強攻。同年十二月,項羽大軍攻破函谷關,進駐新豐、鴻門(今陝西臨澗東北),要與劉邦決一死戰。

幸虧項羽的叔父項伯與張良曾有舊交。在項羽大軍決定進攻劉邦的前夜,項伯悄悄騎馬來到劉邦軍中私見張良,把消息告訴了張良,並邀他一同潛逃。張良說:“我奉韓王之命,送沛公入關,而今沛公身處危難之中,我悄悄逃走,是不合道義的。我必須去向他辭行再走。”隨即,張良來到劉邦的營帳中,把項伯所說的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劉邦。劉邦大驚失色,忙問張良:“這可怎麼辦?”張良沒有直接回答,反問劉邦:“您估計我們的軍隊能抵擋住項羽的進攻嗎?”劉邦有氣無力地說:“確實不能。可是事已至此,又怎麼辦呢?”張良一想,當務之急是打消項羽對劉邦的疑慮,使他放棄進攻劉邦的計劃。而要達到這一目的,項伯是個關鍵人物。審時度勢,張良給劉邦出了個釜底抽薪的主意:“請您去告訴項伯,說您不敢背叛項王。”劉邦問:“項伯和你,誰的年齡大?”張良說:“項伯長我幾歲。”於是,劉邦對張良說:“你替我把項伯請進來,我要像對待兄長一樣對待他。”張良出去,再三邀請項伯入帳見劉邦。項伯進帳後,劉邦親自為項伯斟酒祝壽,並結為了兒女親家。當項伯酒酣耳熱之時,劉邦委屈地說:“我入關以後,秋毫無犯,吏民都造冊入籍,府庫財產嚴加封存,專門等待項將軍來接收。之所以派將士把守函谷關,是為寧防備其他盜賊竄入,並防備有非常的變故發生。我守在這裡,日夜盼望項將軍到來,怎麼敢反叛呢?請您千萬向項將軍轉達我的心意,我決不敢背棄將軍的大德。”一席話,說得項伯信以為真,便交代劉邦:“明天一定要早一點親自來向項羽謝罪。”項伯連夜馳回鴻門,把劉邦的話都轉告給了項羽,並百般疏通,使原已劍拔弩張的局勢有所緩解。

親赴鴻門,已勢在必行;劉邦明知此去如虎口做客,危機四伏,但又不能不去,真是前後為難。張良知己知彼,精闢地向劉邦分析了項羽其人,決心深入虎穴,謹慎而靈活地保護劉邦的安全。

第二天,劉邦僅帶著張良、樊噲和百餘名從騎來到楚營。劉邦一見項羽,忙上前說道:“臣與將軍合力攻秦,將軍戰河北,我戰河南。不料我僥倖先入關破秦,得以在此復見將軍。今有小人進讒,致使將軍與我結怨。”項羽見劉邦只帶百餘從騎前來赴宴,而且一副謙恭委屈的樣子,不禁動了“婦人之仁”,脫口說道:“這都是沛公的左司馬曹無傷告訴我的。說你要在關中稱王,令子嬰為相。不然,我何至於如此。”劉邦先入為主,努力從精神上壓倒對方,項羽自知劉邦依楚王約,先行入關並無非份之處,自己對劉邦如此這般倒有違約之嫌,頓覺有些理屈詞窮。

項羽款留劉邦會飲。席間,項羽的謀臣范增屢次舉目示意項羽,又再三舉起所佩玉塊,暗示他速下決斷,殺死劉邦。項羽猶豫不決,默然不應。范增只好又從帳外召來勇士項莊,授意他舞劍助興,伺機殺掉劉邦。項伯看出破綻,拔劍對舞,時時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劉邦。張良一看情況不妙,趕快起身出帳去找樊噲,命其速去護駕。樊噲二話沒說,持劍擁盾闖入軍門,直奔帳下,兩眼怒視項羽,頭髮上指,大有萬夫不擋之勇。項羽不禁駭然,忙問:“這是什麼人?”張良答道:“是沛公的隨從衛士樊噲。”項羽說:“一條好漢,賞給他酒!”左右的侍從捧上一大杯酒,樊噲站著一飲而盡。再勸再飲,並借題發揮地數落項羽道:“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辭!”接著,便厲聲陳述劉邦的勞苦功高和忠義,指斥項羽疑心太重。項羽一時竟被他慷慨激昂的言辭所震懾,無言以對,只是招呼樊噲說:“坐!”樊噲乘勢坐在張良身邊。過了一會兒,劉邦見情勢已漸好轉,便藉口入廁,招呼樊噲出帳,張良隨之而出。三人商量對策,決定由樊噲保護劉邦趕快脫身,張良留下來應付局面。

再說劉邦留下車騎,在樊噲等四將的護衛下,輕騎簡從,經驪山、過芷陽、抄近路,不辭而別,秘密地返回霸上。而身在虎穴的張良沉著冷靜地與項羽等周旋。此刻他估計劉邦已回到軍中,便進帳辭謝道:“沛公不勝酒力,醉不能辭,謹使張良奉上白璧一雙,敬獻大王足下;另備玉斗一雙,敬獻範將軍足下。”項羽無奈,只好收下白璧,不了了之。范增氣得把玉斗摔到地上,拔劍擊得粉碎,憤怒地說:“唉!豎子(對項羽等的輕蔑稱謂)不足與謀。奪項王天下的人,一定是沛公,我們這些人必將成為他的階下囚!”

張良在這次生死攸關的鬥爭中,以其大智大勇,既巧妙地幫助劉邦安全脫離虎口,又使項羽內部埋下了君臣相隙的禍根。

西漢初年謀士 張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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