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魯迅也有成長的煩惱

“我常想在紛擾中尋出一點閒靜來,然而委實不易。”

魯迅先生不易,多是因為整個大的社會動盪不安,個人如池塘中的蜉蝣,身不由己。人在生活艱難的時候,難免總會想起無憂無慮的童年和以往趣事。童年總會過去,少年漸成大人,而愈長大愈煩惱,人人難以避免,魯迅先生自然也不能例外!

相比如今想“贏在起跑線上”的孩子們,魯迅先生的童年且算幸運吧!碧綠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欄,高大的皂莢樹,紫紅的桑葚,紅的綠的光滑的高大的,這些鮮豔的顏色和突出的線條,無疑是記憶漣漪中令人印象深刻的。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魯迅也有成長的煩惱

除了這美的靜態相片,還有一個個短的視頻像蝴蝶一樣在腦海裡飛來飛去:鳴蟬在樹葉里長吟,肥胖的黃蜂伏在菜花上,輕捷的叫天子忽然從草間直竄向雲霄裡去了,油蛉低唱,蟋蟀彈琴,蜈蚣在斷磚下蜿蜒。對孩童來說,這些都有著莫大的吸引力,想必魯迅先生寫到這裡嘴角也該是噙著笑吧!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魯迅也有成長的煩惱

我小的時候在農村長大,也常常在山溝溝的草地裡自在玩耍,逮螞蚱,挖屎殼郎,在核桃樹下尋了綠皮核桃砸了吃,自然很是理解百草園裡種種玩項的趣味。

三毛曾說過:童年,只有在回憶中顯現時才成就了那麼完美。也許,當年飯難吃飽,衣服也總是補丁,四十年前的生活還是有些困苦吧。但是,相比而言,魯迅先生和我們這代人的童年樂趣,未必是現在的孩子們所能奢望的。

小孩子的天性是玩,單從百草園來看,魯迅先生也算是頑童中的佼佼者了。按住斑蝥的脊樑讓它放臭屁,拔起何首烏來找人形根,到刺草堆裡摘覆盆子吃,下雪天用竹篩子扣鳥。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魯迅也有成長的煩惱

然而,快樂總是短暫的,痛苦才是人生的永恆。小孩子的痛苦或許並不是讀書學習,而是終於失去了自由和親近自然的機會。

成長總是需要付出代價,魯迅先生的煩惱也來了。要進私塾讀書了,他還在猜測或許是因為毀了泥牆、向鄰居家丟磚頭、從石井欄上跳下來,在家太淘氣的緣故吧。總之,再不能去逗弄他的蟋蟀們了,再不能摘他的覆盆子和木蓮們了。

但是,私塾的壽老先生既不肯釋疑解惑,說說“怪哉”的妙處,也不肯教一些有趣的書,只管讓大家念些《易經》《論語》《尚書》,或者做一些對聯的功課,魯迅難免對所謂的上學失去了興趣,懷念起他的百草園來。

《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魯迅也有成長的煩惱

不過,百草園的時光畢竟是無法再回去的了,幸好三味書屋後面也有小園子,可以偷偷溜去折梅花、尋蟬蛻、捉了蒼蠅喂螞蟻——原來魯迅先生竟然也這般頑皮,居然敢曠了課去不務正業,大約是不甘心就這麼從此被各樣的條條框框徹底封鎖住吧。

愈成長愈煩惱,終究學不能不上,書不能不讀。但即使被囚在課堂裡無法再去小園子了,孩子們仍然“絞盡腦汁”去努力經營著想要的自由。有的人用紙糊的盔甲套在指甲上做戲,而魯迅先生是在繡像上描畫,也算兢兢業業,竟描了好大一本。不過,最後卻是賣給同窗換了錢補貼家用,這費心積攢下來的自由,到底還是輸給了無法阻擋的成長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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