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曾經擁有,現在還有回憶陪著我度過未來

四天前凌晨寫完給自己的一封信時,看到了這個主題,又想碼字了。可是苦於作業實在是太多,壓下了這個念頭,今天,有空了,我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看到這個題目,自然而然地,我想起了我現在喜歡的人。

現在我的暗戀是痛苦多於開心的。我和他之間,沒有什麼溫馨的回憶。

有一天上課,語文老師問我們,如果可以,是選擇曾經擁有還是不曾得到。班上的同學大多說不曾得到的痛苦要輕於曾經擁有,可我不這麼覺得。如果連曾經都沒有,那又是多麼痛苦與不堪?

我一直覺得自己不曾擁有。

我並不想過多地贅述我對他動心的過程,寫過太多遍的一見鍾情,早已失了新意。我的暗戀是甜蜜的,每天我遠遠地看他一眼,每天思念著他,都是幸福的。可是,痛苦永遠佔據著大多數時間,我們從未熟悉過,我木然地從身邊同學那裡聽他的過去,他喜歡過什麼人,他以前的樣子,他做過什麼事,然後,又害怕聽到他現在的消息,他不喜歡我,所以可以絲毫不在意我的想法,可我不一樣,因為喜歡,我做不到了無波瀾。我們之間連回憶都沒有,而且我正在追,我不打算寫我現在的感覺。

所以,我想寫另一個人,是前一個我暗戀的對象,我們之間有感情,有故事,有回憶。

三年前我和他一起經歷了相見,相識,相知三大過程,偏偏少了最浪漫也最重要的一步——我們沒有相戀相愛,主要是,他不喜歡我;關鍵是,曾經我以為他不喜歡我。

我們的關係極好。他曾說,我們是最好的朋友。當時,我沒有看見他眼底的欣喜與期待。

喜歡他的,早期吧(允許我分個階段),我對他還平平淡淡的,因為我當時對他沒有絲毫非分之想,那些時候,我只知道與他一起我很開心,很滿足,我一直對他很好,他是我為數不多的知交。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班上有人說我喜歡他。我驚訝的同時還生出一種了悟:我喜歡他?我真的喜歡他?也許只是我不知道我喜歡他。三人成虎啊,我稀裡糊塗地把傳言坐實了。

我是一個單純而熱烈的人,他則沉默而內斂,現在想起,估計是同學們覺得我們關係好到不正常,而且他那樣人應該不會喜歡別人,所以全都以為我喜歡他。

自從我沒有辜負同學們的傳言,真正對他動了那方面的心思後,我們本來就好的關係就像一路坐上了火箭,成為了連我們老班都知道的“好朋友”。我開始關注他。這時,我才發現他的優秀:他人緣特好,他待人溫柔,他成績體育都很厲害……我越來越頻繁地想起他,在上課的時候,在臨睡前,在一個人的時候……我的思念與愛慕如同一滴濃墨,肆意地在我人生的白紙上逸散,渲染。

等過了一定時間,我就開始有一定的佔有慾。其實我有很強的佔有慾:如果我喜歡你,我告訴了你,你沒有表示拒絕,很好,你就是我的了,那你就不能與別人太過親密;如果你表示拒絕,沒關係,我喜歡你,所以我尊重你。

我會受不了他與他女同桌之間的事(我坐他後面),哪怕他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我經常性持續性吃醋,當然這都是他不知道的,他對我又比對他同桌、對絕大多數人都好,好很多,所以,我也就沒有太過分,後來我們成了同桌,我們上數學課一起聊天,誰都不聽課(期末的時候數學老師還表揚我和他從來不講話,哈哈);考試的時候一般會對答案,然後出成績時又一起討論為什麼對了答案還做不對;休息時我們永遠窩在座位上喋喋不休地聊著永遠沒有完結的話題,無聊,卻也充滿溫情。

班長說,那段時間,我臉上就大刺刺地寫著:他是我的,看誰敢碰!班長還說,看我的表情,只要他身邊出現了女孩子,我就恨不得殺了她。其實我覺得也沒有那麼誇張啦,可是好像也是事實唉……

我是不是應該說幾個我們相處的細節?

有天上晚自習,我們坐在教室內側沒有一個人,於是他就在外邊和一堆男生聊天,我從後門走進來的時候,他看見我,立刻就走過來,坐下來的時候問我:“你怎麼來得這麼晚?”我從抽屜裡拿出作業,對他一笑:“不晚啊,還有四十分鐘晚自習才上課,而且教室裡人又不多。”他哦了一聲,又說:“你這次數學考得怎麼樣?”我說:“我不是看你的嗎,和你一樣啊。”他沒有說話,低頭寫著英語作業,我湊過去,說:“我的英語沒救了。”他低下頭看我:“怎麼會。你這麼厲害!”說著他就笑了,見我也笑,他接著說:“是哇,你理科這麼好,英語也一定學得好的。”我搖搖頭:“我覺得是學不好的。”他說:“你不要這麼想喂,英語不難的。”我伸手拍他的肩膀:“我告訴你理化很簡單,隨便都可以考滿分的,你信嗎?”他頓了一下:“信。你可以做到的。”我收回手,頭靠在他手臂上,說:“那你跟我講講這題?”他嗯了一聲,換了個讓我更舒服的姿勢,拿著筆,細細地講著,其實我壓根不知道是哪題,只記得那時候,他的聲音沉沉地響在我頭頂,他的手乾燥而溫暖,靠著特別舒服。

現在想起來,自己就是一個傻X,那麼好的機會,怎麼不表個白?

再後來,我的感情趨於平淡,但更多的是習慣。我習慣了他在我身邊,習慣了他陪著我,習慣了有他的每天……沒有他的時候,總覺得少了什麼,我對他的依賴與時間呈正比例增長,我對他一直很好,同樣,他對我也很好,我們之間總有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比如往往只需要一句話就能明白對方的意思,他有時有事即使不交代我也會把要做的一絲不苟地給他做好,他不善言辭,也不怎麼道謝,我們之間一般是以一個心照不宣的微笑結束每一天。

這樣的時光持續了很久。

後來,就有了我對現在這位一見鍾情,因為我覺得他不喜歡我,他只把我當好朋友,與其他的好朋友一樣,我不能在他這一棵樹上吊死。

幾個月前,不知怎麼的,以前一直認為是我單相思的同學紛紛問我,他是不是喜歡我。我的驚訝甚於曾經,我恍然想起了很多細節,例如,他永遠維護我,在任何場合;他只會與我聊最多的天,和我待在一起的時間比任何一個人都長;他看向我的時候,眼中滿滿的欣喜與毫不掩飾的愉悅,他這麼內向喜靜卻樂意與我這麼健談的人一起待三年,而且從未表示過不耐……

可是我喜歡上了別人。在我知道他喜歡我之前。那天我告訴他的時候,他很勉強地笑道:“一聽就是假的喂。”情緒被他掩得很好,可細細想來,他那一整天,人都有些恍惚。

為什麼會這樣呢?他送給我的禮物我整整齊齊地收好,他說過的話我大多記得,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我絕對清楚,一直我覺得他喜歡我就好了,可知道時我又覺得命運給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怎麼會這樣?!我們之間,怎麼成了這樣?我喜歡他的時候不知道他喜歡我,知道後我又已經放棄了他??

我說過,我單純而熱烈。只會追自己喜歡的人,可,我是真的習慣了他,他不在我總覺得渾身不舒服,我想念和他一起度過的時光。

只是,我們回不去了。

不管他喜不喜歡我。

不管我想不想念他。

時間。時間讓我們之間,徒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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