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亂時期的愛情》——加西亞•馬爾克斯

《霍亂時期的愛情》——加西亞•馬爾克斯

加西亞•馬爾克斯作為魔幻現實主義的先驅,他認為《霍亂時期的愛情》是自己最好的作品,是他發自內心的創作。紐約時報評價其為:“這部光芒閃耀、令人心碎的小說是世界上最偉大的愛情故事之一”。

霍亂和愛情是兩個所代表的意義很極端的詞語。霍亂是傳染疾病,在過去醫學不發達的情況下,它就是災難和死亡的代名詞。而愛情是人類情感中最神秘且令人嚮往的情感,固然有些悲劇,但絕大多數情況下代表著甜蜜美好。這兩個相去甚遠的詞搭配在一起構成了一種矛盾和衝突,它們是生與死,苦與甜,甚至可以說是短暫與永恆的交織。

故事中引人困惑的是阿里薩在對費爾明娜抱有堅貞的愛情的同時,卻與許多女性有過性生活,這樣離奇混亂的行為,從常理來看完全有悖於他對費爾明娜清澈執著的情感。在一些文章中,曾有人用弗洛伊德的理論解釋這種行為的合理性:他對費爾明娜的愛被現實重創,這種慾望那樣強烈卻長期被現實壓抑谷底,於是他選擇了第二種途徑,把壓抑已久的慾望投射到了其他女人身上。他除了得到她,他的情感空虛永遠填補不了,肉體上越是骯髒混亂,內心對費爾明娜的嚮往越是絕望的高亢。他的愛情使他作繭自縛,無法掙脫。在長達半個世紀的等待中,書中寫阿里薩也曾愛上過別人,但無論如何,在這些朝秦暮楚的過程中,最後還是遙不可及的費爾明娜取勝。無數少男少女嚮往的一見鍾情,像阿里薩遇到費爾明娜那樣,一眼萬年,為她奉獻了一生。雖然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但阿里薩也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半生就那麼煎熬過去了。他們起初是通過信件來交流,而當費爾明娜正式見到他之後,建立在她心中的美好形象就消散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是不能建立在腦海之內的,真正的人和事物,往往不及心中所想的那麼美好。在後來並不幸福的婚姻中,費爾明娜也回憶起過阿里薩,她的少女時代的記憶處處都有關阿里薩。

現實生活中很多人的婚姻,像烏爾比諾娶了費爾明娜一樣,他並不愛她,“同她結婚是因為喜歡她的高傲,她的嚴肅,她的力量,也因為自己的一點兒虛榮心”。本來就沒有真實的愛作為基礎,而後來漫長的歲月將這種搭夥過日子的情況轉變為親情和責任,“夫妻生活的關鍵在於學會控制厭惡”。當他們年老,誰都離不開誰,不得不顫顫巍巍攙扶對方而去生活。“白月光”變成“白米粒”,“硃砂痣”成為“蚊子血”,愛情轉化為責任。“安全感、和諧和幸福,這些東西一旦相加,或許看似愛情,也幾乎等於愛情。但它們終究不是愛情”。即使他們並不幸福,但是在外人面前卻是天生一對。在小說中,進入了婚姻的女性,彷彿就不再為自己而活了,“她們不按已經度過的年歲來計算年齡,而是按距離死亡還有多久計算”,“為了換取一種安全感,她們不僅放棄了自己家庭的姓氏,甚至放棄了自我”。

阿里薩把生活過成了苦澀的詩,而烏爾比諾則更趨向於按部就班的穩定生活,費爾明娜選擇了穩定帶來的安全感。到後來烏爾比諾死去,費爾明娜才意識到,她只是個高貴的僕人,為了取得所謂的安全感而去順從別人的意願,最後得到幸福和安全是旁觀者眼中的圓滿,而非心之所向。

愛情從某種角度來看,不就和霍亂一樣嗎?它需要人用一生去揣摩,或許直到生命盡頭也只是掀起了它神秘面紗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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