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之歌》公映時間僅三週,但一人分飾兩姐妹卻暗喻時代風雲


《芒果之歌》公映時間僅三週,但一人分飾兩姐妹卻暗喻時代風雲


《芒果之歌》是文革期間的一部電影。

提到文革電影,大家記憶猶新的是《春苗》《決裂》《閃閃的紅星》《海霞》這類藝術水平較高的影片,至今看來,這些影片仍然足可以憑著它們的藝術特質而在影史上留下一筆。

但是還有一些文革電影,卻因為質量較差,難以在人們的記憶中保持較長時間的存留。

《芒果之歌》可以說,就是這樣的一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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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身這部電影就生不逢時,它是作為1976年國慶節期間投入市場的影片而公映的,當時排在第二位。

但公映三週,就因為一個標誌性的“十月風雲”事件的發生,而被停止放映。

所以,《芒果之歌》的導演說這個電影至多放映了三週,從此被打入冷庫。

但奇怪的是,現在在這部電影的網絡版裡,可以看到它的畫面上,烙印著“電影頻道”的水印,似乎是在電影頻道放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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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現在人們可以平心靜氣地看待這部電影。

這部電影,質量平平,甚至可以說藝術水準較差,完全是敷衍了事拍出來的應差之作。

但這個電影,細究起來,卻掛著眾多“第一”的標籤。

比如,有一個第一,是指它文革期間長影拍攝的第一部反映文革生活的電影。

當然有人說了,《豔陽天》《金光大道》不是文革期間長影拍攝的電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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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電影反映的生活,都不是文革期間的。《芒果之歌》表現的故事年代發生在1968年,影片裡的主角是紅衛兵小將,這在當時的電影裡並不是很多的。

《芒果之歌》也是長影導演常彥執導的第一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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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彥後來導演的《保密局的槍聲》轟動一時,現在看來,的確電影手法相當的嚴謹,很有功力,好電影就是看過之後,覺得鏡頭處理得相當的簡約而到位,《保密局的槍聲》經過這麼多年了,還能經得起挑剔的審視。

《保密局的槍聲》是常彥導演的第二部電影,但後來連常彥都覺得奇怪,有一年,他的《保密局的槍聲》被長影廠作為處女作電影參與“新時期十年電影獎”的評選,後來拿回來一個“導演處女榮譽獎”。

常彥是一個認真的導演,一直在他能說話的場合,都聲稱《芒果之歌》是他的處女作。

時過境遷,《芒果之歌》在今天看來,我們發現影片裡的一個饒有趣味的設定,那就是影片裡出現了一對雙胞胎。

而這個雙胞胎在大學裡,還分別站在對立面,整天鬧著、鬥著,不肯通融。

因為她們的立場不同,所以,兩個姐妹形同水火。

其實對於不諳世事的大學生來說,他們的立場不同,在影片裡的主人公母親看來,完全是一群孩子過家家式的遊戲。

所以,兩個姐妹劍拔弩張的時刻,母親總是跳過她們的爭論焦點,而是站在超越孩子的制高點上,勸慰孩子們要團結。

可以看出,《芒果之歌》還是鮮明地烙印著時代的印跡。一個家庭,因為立場不同、觀點不同、看法不同,而成為不同派系中的對立面。

《芒果之歌》裡的姐妹倆,從小一起長大,吃住在一起,共有一個房間,一個床鋪,一個桌子,但卻因為立場不同,她們見面都要幹仗,說話都要噴著火藥味。

這樣的設定,使人想到另一部電影《楓》。

影片裡的一對戀人,因為立場不同,站在不同的陣營裡,最後在一場武鬥中身不由己地捲入一場角鬥鬧劇。

從某種意義上講,《芒果之歌》與《楓》都反映了對同一個歷史事件的反思。只不過《芒果之歌》揭示了派系鬥爭對於家庭親情的撕裂,而《楓》則是對戀人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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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之歌》改編自“上海文藝叢刊”《金鐘長鳴》裡的署名穀雨的短篇小說《第一課》,穀雨是一個筆名,他的真名是陳繼德,當時任上海文藝組負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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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裡的一個潛在意思是人心思定,小說裡的雙胞胎的設定就已經存在,改成電影后,依然保持了這個設定,它的寓意還是很明顯的,就是一對姐妹之間的立場紛爭在人心思定的新形勢下,是不值一提的,也是荒唐可笑的。

兩個雙胞胎孩子的母親,是入駐工廠的工宣隊成員,她對於兩個孩子之間的針尖對麥芒的爭論,總是不置可否,然後跳出她們的爭論的具體細節,強調要祛除派性,反對武鬥,實現團結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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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裡的雙胞胎姐妹由同一個演員扮演,她是八十年代頗為走紅的一名女演員,名叫周麗娜。

在影片裡,姐姐大雙頗為文靜,留著短髮,而妹妹小雙則氣衝牛斗,形象設計上扎著羊角辮,與姐姐在造型上還是形成了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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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片裡,兩姐妹時常處於同一鏡頭中,當時電影技術還是比較落後,可以看出,鏡頭之間的跳接帶來的生硬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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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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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片的最後一組鏡頭中,姐妹倆經過母親的教育,和好如初,相擁在一起,鏡頭先表現了姐姐摟住妹妹,然後推開妹妹,鏡頭搖移,搖向了妹妹,鏡頭在移動中處於空鏡時,對著空無一人的背景跳了一下,然後鏡頭裡出現了妹妹的形象。這樣,由同一個演員扮演的角色被納入到一個“偽長鏡頭”中。

可以看出,這個沒有中斷的長鏡頭之間,是在對著空曠的背景的時候,實現了跳切,就如《1917》中的“一鏡到底”鏡頭連接中,也是通過無人時的背景鏡頭悄無聲息地實現了鏡頭轉換,只是《芒果之歌》裡的這種鏡頭銜接還是不太自然,一眼就看出前後鏡頭之間的跳躍突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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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一人分飾兩角的雙胞胎設定,在中國電影中並不新鮮,在《芒果之歌》之前,男有張良主演的《哥倆好》,女有王曉棠主演的《野火春風斗古城》,之後成龍的《雙龍會》都可以看成雙胞胎噱頭還是電影裡喜歡的信手拈來設定,但這些雙胞胎設定,並沒有在人物之間達成一種寓意的對立關係,也沒有用雙胞胎之間的立場對立,來反映兩者之間的爭執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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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果之歌》就這樣運用了雙胞胎設定能夠達到的最為鞭辟入裡的寓言性指向。作為1976年拍攝的一部電影,《芒果之歌》有它對時代的認識意義吧,而電影裡將雙胞胎元素也用到了最恰到好處的至極水準,用這樣的情同手足的人物關係,來喻示對一個時代的特有現象的認識,也算是“春江水暖鴨先知”的一次創作實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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