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名狀的七七八八的事(二)

不可名狀的七七八八的事(二)

連綿的小雨持續了接近半個多月,天氣始終灰濛濛的,人們也看起來沒多大活力。幾個老漢雙手插在袖筒裡,蹲在房簷地下看著這雨。順著瓦沿流下的小雨,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地落在低窪的地上的水潭裡。有的雨滴重重的砸在石頭上,聲音清脆。李老漢也和其他人一樣,蹲在屋簷下,靠著牆。從遠處看,雨霧中的他們像一座座泥塑,一動不動。李老漢左手拿著用來引火的草焾,旱菸袋湊到火苗旁引著。草焾著起來的煙,細長的緩慢的飄向高處。李老漢猛地嘬上一口,眯著眼享受著。雨中,一個馱著背的人,帶著草帽,從路東頭正走來。李老漢一看就大喊:你個老不死的,瞎跑啥。駝著背的人彷彿聽到了什麼,向這邊望著,眯起了眼笑了。李老漢,上前扶了吧:老王頭,腿腳不好出來幹啥。李老漢邊說邊扶著老王頭,坐在了屋簷下的一塊石墩上。

“這鬼天氣,連下這麼多場雨,不死也要黴死了”

老王頭的一番話,讓眾位老漢哈哈大笑。

李老漢聽著也吐槽起來:狗日的天

氣,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莊稼可怎受得了。

眾人七嘴八舌。

雨還是連綿不絕地下著,彷彿根本沒有停的預兆。

下雨,莊稼漢擔心極了,娃娃們別提多高興了。

這小雨對他們根本算不上什麼

娃娃們都穿著筒子鞋,像位天不怕地不怕的戰士,在雨裡跑著,鬧著。

瓦沿流下的雨水彙集成小溪,向低處流去。娃娃們彷彿天生對水感興趣,穿上筒子鞋,肆無忌憚的淌著水,不怕鞋溼回去挨大人罵。

不可名狀的七七八八的事(二)

南方鬧起了傳染病,南下打工的人都回來了。村子裡一下像過年似的人多了起來,年輕娃娃們都回來了。

下雨天,沒事幹。年輕人們常常聚集到一塊打牌。堂屋裡,擠滿了人,四人一桌。煙霧繚繞,煙味夾雜著天氣的溼氣,和嘈雜的氛圍卻成了人們賭博的聖地。他們趁著因天氣而有的空閒時間,過過牌癮。大城市掙來的錢成了他們在這裡炫耀和張揚的資本。

村裡前幾年,可沒有這樣的地方,也就是這幾年人們富裕了才漸漸興起的年輕人特愛的場所。或許,這也是外出的年輕人們帶回來的惡習。

村裡的人差不多都隨著雨的到來而閒了下來。婦女們聚在一起,織著毛衣,不時嘰嘰喳喳討論著村裡的糗事。還不時表現出像知道了什麼最大秘密的好奇表情。談論八卦成了她們度過下雨天最有趣的方式。

孫建國家反倒沒有和大家這麼悠閒。孫建國的小兒子這幾天連著發高燒請了村裡老大夫,抓了幾集中藥也不見好轉。村裡們的人都說,這孩子準是中了邪,或是妖人近了身,嚇得不輕。孫家的人連著好幾天都沒睡過好覺,擔驚受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鎮上的醫院離這裡好幾公里,路也不通。出村的小橋也因半個多月的下雨天,被水淹了。

村裡年紀半百,聽說懂得陰陽之術的王老先生來瞧過,看著娃的臉色,半天不說一個字。王老先生的樣子更讓孫建國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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