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針對越南等部分南海聲索方的侵權行動，中國採取了系列反制措施。按照既定計劃，中國“遼寧”號航母編隊也於4月中下旬在南海進行了正常的訓練活動。美國慣性抹黑說，中國正在利用世界抗擊新冠疫情的機會窗口，“加大在南海的擴張”。殊不知，美國的過度焦慮和過度反應才是南海和平的真正隱患。
疫情期間美軍不減武力炫耀
新冠疫情給美軍的戰備和官兵的安全都帶來了嚴重的影響。截至4月26日，美國國防部系統累計確診，超過6000餘例，其中海軍是重災區，美軍在西太前沿的幾乎所有基地、全球多達40艘左右的艦艇都出現了確診病例，“羅斯福”號航母的確診數更是高達856例。
然而，新冠疫情並沒有影響美軍在南海炫耀武力。
近日，美艦機在南海活動頻繁。 過去一週內，“美國”號兩棲攻擊艦（USS America）、“邦克山”號巡洋艦、“巴里”號導彈護衛艦(USS Barry)在南沙群島海域巡航。期間，18日與澳大利亞軍艦“帕拉馬塔”號導彈護衛艦（HMAS Parramatta）在所謂的中馬對峙海域以北進行了聯合演習，並出動了F-35B戰機與MV-22魚鷹運輸機。澳大利亞軍艦此次在南海的部署計劃早已有之，但根據“帕拉馬塔”號導彈護衛艦的活動軌跡，它顯然是臨時受到了美軍的召喚，11日才從新加坡海域出發前往與美艦會合。
澳大利亞軍艦“帕拉馬塔”號導彈護衛艦軌跡圖
“美國”號編隊於4月23日突入至萬安灘以東海域，最近距離馬來西亞租用的鑽井平臺West Capella 19海里左右。美海軍“勝利”號海洋測量船14日以來即位於西沙群島與巴士海峽之間的海域展開高強度作業。
“美國”號兩棲攻擊艦4月23日位置圖
美海軍“勝利”號4月14日至25日軌跡圖
在空中，美軍P-8A、P-3C、EP-3和RC-135等型偵察機每日2-3個架次前往南海活動。
美軍南海活動現狀及動機
自二戰結束以來，美國就在南海保持著強大的力量存在，長期在南海進行著複雜多樣的軍事活動。大體而言，可以將這些行動分為六大類：即宣示性行動、存在性行動、軍事偵察和情報蒐集活動、演訓和演習、戰場建設及作戰概念驗證和威懾行動。當然，在戰爭時期，還有各種高強度的作戰行動。我們耳熟能詳的“航行自由行動”（FONOPs）只是宣示性行動的其中一種。
美軍事實上長期將包括南海在內的太平洋當成自己的“內湖”，針對外界對其南海活動的指責和批評，其也總是辯解稱，“我們一直在這裡，也一直這麼幹。” 這些類行動確實自二戰結束後就長期存在，但近些年特別是2018年以來，其日益增強的頻次、烈度和針對性則是十分異常的。當前，美軍平均每天大概有3-4艘軍艦在南海活動，有2-4個架次的各種飛機進行各種偵察飛行或戰鬥巡航，每年在南海與域內域外國家進行各式演習300餘場。未來，美軍行動的頻次、烈度和針對性還將繼續增強。
美國往往將其在南海的力量存在和武力展示稱之為在“維護開放自由的印太”，保護其盟友和夥伴“免受中國的脅迫”。然而，美國並沒有真正在乎所謂的規則，也並不關心島礁及海域控制的現狀，而是出於赤裸裸的權力競爭的考慮。在美國看來，即便中國不針對美國，中國日益增長的能力和日益堅決的維權行動，都會被視為對其主導地位的挑戰。出於與中國權力競爭的考慮，美國自己在南海爭議問題上的立場和態度都在嚴重倒退，連所謂的“中立”、不選邊站”都鮮再提及，已是“逢中必反”，任何事件只要涉及中國，不論事件經緯及是非，肯定是中國的問題。
美軍當然也不諱言其在南海日益強化的力量存在和軍事活動，就是針對中國，甚至不斷有高官暗示或叫囂戰爭方式。2018 年 2 月，時任美軍太平洋總部司令哈里斯在國會作證時稱，“中國意圖控制南海，美國必須準備與中國的可能戰爭”。2018年4 月 26 日，候任美軍印太總部司令菲利普•戴維森(Philip Davidson)在參議院軍事委員會聽證會上表示，“除了戰爭之外，美國已經沒有手段可以阻止中國控制南海”。 2019 年 2 月 6 日，美國時任海軍作戰部長理查德森在大西洋理事會的一次演講中指出，“如果中國不遵守‘海上意外相遇規則’的相關內容的話，美國將會採取適當的方式讓中國嚐到苦果。”
美軍南海行動的實質及影響
美國迄今為止沒有加入《聯合國海洋法公約》（以下簡稱《公約》，對領海“無害通過”、專屬經濟區軍事活動等卻自說自話，有自己的獨特解釋，還在《公約》之外搞了個“航行自由行動”（FONOPs）計劃，專門在全球挑戰其所認為的“過度海洋主張”，這是典型的霸權主義。
中美在對相關規則的解釋和適用方面，確實存在一定的分歧，比如軍艦領海通過和專屬經濟區軍事活動的適當顧及，但這絕非雙方衝突的實質。這些分歧早已有之，為何近些年來美軍要誇大這種分歧？顯然，醉翁之意不在於規則本身。
美軍還誇大和炒作中國針對美艦機活動的跟蹤和監視，認為中國要封閉南海“斷續線”內的海域。實際上中國採取的都是國際上的通行做法，而當中國軍艦在美國專屬經濟區或臨近海域活動，美國方面的動作只會更激烈。
至於美艦闖入了中國的領海和島礁的12海里，則是另一回事情，這已經侵犯到中國的主權和安全。
美國當然還可以堅稱自己在南海的所有行動是符合國際法的，但即便其中大部分的行動可能在法律上存在解釋空間，和平時期如此高強度的軍事行動必然會給地區局勢帶來重大影響。
在準備戰爭和要展現強硬的氣氛下，美軍將會持續加大南海軍事行動的烈度，在和平與衝突間的灰色地帶不斷進行探索，試探中國的底線，這必然會不斷逼進小規模武裝衝突和戰爭的門檻。雖然美國國防部和參聯會仍有意與中國維持“不衝突、不對抗”的戰略態勢，但無疑這種立場在鬆動，而且與其加強對抗烈度的政策也存在先天的矛盾。未來，美國可能越來越難以把握兩者之間的平衡。
在美軍武力展示的暗示和刺激下，越南等其他聲索方還可能會誤判形勢，甚至會有進一步侵權的舉動，加劇局勢惡化。近期南海局勢的緊張，就與美國無原則的選邊站和炫耀武力有極大關係。
當然，對於美國的南海政策發展和美軍的行動，中國不可能等閒視之，也一定會採取相關反制行動，而這很可能會使得美國的動作事與願違。
本文作者：胡波，北京大學海洋戰略研究中心主任，南海戰略態勢感知計劃協調人
文中圖片：來自“南海戰略態勢感知”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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