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警示錄: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你以為的備胎

近黃昏,天呈現出一種不規則的黃。

渣女警示錄: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你以為的備胎

程朝低頭看了眼手機,然後拇指開始跳動,腳底下生了風的速度卻沒慢下來。這時節,暑氣漸漸從地底蒸了上來,調皮的汗珠從程朝的腦門上溜了出來。回完信息,程朝把手機放回兜裡。難得週末不加班,也難得正經吃一頓飯,最重要是A小姐也難得見他一面。總得來說,這是程朝的難得時刻。

渣女警示錄: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你以為的備胎

本來約的晚飯,吃了午飯程朝就開始行動了,先是洗了澡,平時不怎麼用的洗面奶,狠狠地用了兩次。洗完之後換了換幾件長的差不多的格子衫,看時間還早得很,就坐在桌前看書。雖然還年輕,但是程朝不苟言笑,脖子以上的部分顯得尤為成熟穩重。可他這時候有點坐立難安。剛拿起書本,手又不自覺地往手機伸去。程朝覺得自己實在看不下去,不如早點坐地鐵過去,那商場下了地鐵後還有段路程,正好消磨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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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到商城的時候,要經過一塊荒地,包裹在一圈鐵絲網裡,彷彿要和附近的繁華劃清界線。近人行道的網內有幾棵松樹,底下滿是野草。程朝往裡一瞥,有一隻肥肥的野貓正躺在樹下打盹,程朝立住了,輕輕地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繼續趕路了。

“A小姐喜歡貓,到時候給她看照片,她肯定喜歡”,程朝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走進了商城。程朝看了看離吃飯的時間還早,想著要買點什麼。拿出手機看了看,決定去新開的奶茶店。

程朝真的沒想到排隊的人這麼多,程朝排在後面,想起小學上寄宿學校時大家排隊打飯。3個年級的住宿生一起放學,食堂就只有兩個窗口……再就是大學放假回家買火車票的時候也排過這麼長的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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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應該問問她喜歡喝什麼,“到哪了”該不該問呢,會不會顯得自己在催她。程朝有點糾結,算了,索性一起問了吧。發完消息之後點暗了屏幕,抬頭看了看周圍,隨即又低頭點開了屏幕。

過了會兒,快到自己了,手機這邊好像也來了信息。程朝看到信息,有點愣怔,盯了一會,然後又快速回了信息。這份愣怔持續到點奶茶的時候,服務員問他要什麼,他沒仔細看,隨手指了第一列的第二個。

程朝在旁邊等著取了奶茶,打車回了家。回家之後把自己扔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想,這些事要是有代碼那樣簡單,該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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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小姐也不是存心要耍程朝,當然,如果你對我們的A小姐有點了解。這位A小姐,得用一句過時的流行歌曲來形容,“誰說完美的女人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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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中國最大的圈子裡(朋友圈)長的最好看,最有愛心,為人豪爽,但也兼具溫柔。當然,她足夠大方,並不把這些美只藏匿於家裡,她知道有些男性朋友需要美的薰陶,只好儘自己所能。

你如果有幸見過A小姐的母親,你就能知道這種美是一脈相承的。母女倆不僅長相有相似之處,連一些動作神態也如出一轍。A小姐跟著母親長在北方,大學在上海,這下了不得了,彷彿把南方女子的美也吸取過來。上了大學之前,A小姐的追求者和追A小姐母親當年的人數幾乎持平;上了大學之後,母親就只能望洋興嘆了。

畢了業,A小姐又從上海到了北京,這邊畢竟離家近一點。完全陌生的環境,一個弱女子,可是A小姐照樣幹出了自己的成績。你得知道,她足夠虛心,也足夠聰明,完全是能力的體現,和當時的男友是公司領導沒有任何關係。

後來分了手,A小姐避嫌也換了公司。新公司比之前的公司大的多,過了段時間,公司也給她升了職,手底下也多了幾個實習生。A小姐一路走來,深知工作能力要從工作中得出,只好狠下心來,多讓實習生加班,有個小王沒能承受壓力,早早地跑了。

公司換了,男友也該有了。一次公司的外部活動上,A小姐認識了林野。不多久,兩人住到了一起,為帝都高聳入雲的租房價格做出了微薄的貢獻。

也正是那時候A小姐想養貓,林野那時候整個人都跌入A小姐的魅力之中,本來是他媽媽的寶貝心肝,從今以後全身心地做A小姐的男友,自然對養貓之事讚不絕口。

兩人買了一些準備物品,還有“白澤“,這是那隻白貓的名字。這名字是A小姐的一個朋友取的。這朋友據說文學修養極高,經常寫出過十萬加,得了A小姐的需求後,茶飯不思,終於在打遊戲的時候想到了”白澤“二字,連忙給A小姐送來,還給A小姐講了講《山海經》,承諾改日有機會送上一本。誰知道《山海經》沒送來,倒是送了一本新出版的《紅樓夢》,A翻了兩頁就沒看了,這是後話。

A小姐得了貓,貓得了名。A小姐發了朋友圈,是她抱著貓的照片,還有白澤這名字的來歷。本來是齊刷刷的稱讚,不巧底下有個槓精說什麼,白澤不是《山海經》裡的,倒是什麼《抱撲子》。A小姐沒理,悄悄刪了重發,單沒提《山海經》這事,順手把那槓精拉了黑。

照片裡沒有林野的份兒,但是白澤的屎都叫給他佔了,這也算得上是一種資源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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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小姐和林野在一起半年多,對外的應酬沒變少。A小姐心裡明白,只有蠢女生才會在戀愛了之後丟掉自我,丟掉朋友。有時候朋友一起出來玩,A小姐也帶著林野一起,兩人站一起,不免讓大家產生一絲驚訝。朋友私下也討論過,A小姐怎麼會和林野在一起,比林野強的也不是沒有。有時候倆人一起吃飯,旁人看到兩人走在一起,會心一笑,挑了個眉,做個”M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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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不太愛說話,但是脾氣好,朋友之間的這些調侃,林野聽見了也只當耳旁風。可是昨天,林野受了刺激。那是個朋友攢的局,A小姐帶來林野一起。林野上趟廁所的功夫,A小姐旁邊的空地就被佔了。林野認得那人,是賈豐,A小姐的健身教練,他在朋友圈裡見過。

身材管理當然是A小姐生活中的一部分,來北京之後不久,就進了健身房,只不過她鍛鍊的時候好像健身房的教練都進了紅十字會,寧願免費也要帶著A小姐鍛鍊。A小姐在身材方面足夠自律,但是也足夠謙虛。每次健身房拍了照,總說自己又胖了,大家否認了之後,她又要歸功於健身房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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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賈豐,身材也練得極好,長得也過得去。單是一張嘴,又貧又賤。在會上見了A小姐,立馬粘了過來,嘲笑A小姐的胳膊又粗了。A小姐笑著要打,結果手被捉住,又要打,另一隻也被一起攥住。賈豐都放在左手裡,騰出來另一隻彈了A小姐一個腦瓜崩。

兩人沒發覺林野站在身後,只見大家都嗤嗤地看著他們笑,這兩位還以為是笑他們可愛,殊不知是笑站後面的林野,白嫩的臉上紅一塊,黃一塊,像個盤裝的番茄炒蛋。

A小姐也覺得不對,再看看大家的笑,彷彿有點明白,或許本人無不自以為可愛、開朗,或許到了局外人眼裡總像是個滑稽的笑話。

賈豐當下鬆了手,尷尬地跟林野打了招呼,走向別處了,林野沒有說話,黑著臉直到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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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一起回到家,林野先開了門,正換鞋,還沒來得及說話。倒是A小姐先開了口:“你甩臉子給誰看啊,你當那麼多人的面讓我丟人是嗎?”

林野的怒氣倒降了三分:“你當那麼多人的面跟他打鬧,我心裡能舒服嗎?”

誰想到A小姐連鞋也沒換,徑直走到沙發,猛地坐下:”怎麼了?你是活在封建社會嗎?我談了男朋友就不能認識別的朋友了嗎?“

白澤一天沒見主人,這時候趕緊上來蹭林野正在換鞋的腳,林野心裡煩躁,”滾遠點“,一腳踢開白澤。

A小姐見他拿貓撒氣,更加氣不過:“你什麼意思,有什麼衝我來,拿貓出氣算什麼男人”。

林野沒想到A小姐這樣說,連預備好的那份委屈都收回心裡:”我自然是管不到你,那以後我們各自找自己的朋友玩就好了唄!“

A小姐道:”我好心帶你去玩,你還這樣說,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林野只當沒聽見,脫了衣服進衛生間洗澡去了,兩人自此冷戰起來,當夜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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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週末,林野早早地出了門。一張床上,A小姐自然知道他起床,也仍裝睡。自己等到快中午才起床,想了想林野可能會去的地方,自己正好找朋友吃吃飯,巧了翻到程朝,便約他晚上一起吃飯。

A小姐起床吃了外賣,盒子想扔在垃圾桶裡,奈何滿了,只好丟在垃圾桶旁。吃完又在床上玩了會兒手機,看時間差不多自也是梳洗一番,巧的是臨出門時,突然接到賈豐的電話,約她出來吃飯。A小姐想了想,給程朝編了個肚子疼的理由,用語音道歉了幾句。

說回程朝,沒和A小姐吃成晚飯,心裡自然是有些氣惱,但是看了看A小姐朋友圈裡的照片,又聽了聽道歉的語音,心裡已經順多了,況且A小姐還答應自己下次再約,竟生出一絲甜蜜。程朝只好坐起來,給一直最近一直想找自己吃飯的小鐘發了微信一起吃飯,沒過一會小鐘就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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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朝發微信的時候就知道小鐘一定會答應。前幾年在大學的時候,因為學工科,程朝老是擔心以後找不到老婆。誰知道畢業了,自己倒成了香餑餑,先是有些不少公司挖自己,自己現在的公司估計聽到了什麼風聲,給自己升了職也加了薪。後來公司裡有些長得不錯的女孩子也開始主動找自己聊天吃飯,小鐘就是其中之一。和小鐘出門吃飯的時候,程朝照了照鏡子,整了整發型,他有點陌生這張熟悉的臉,他覺得自己像一頭風口上的豬,底下有好多人在使勁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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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那天林野早早起了床,回了家裡。林媽媽見自己的寶貝兒子大早上就來找自己,就知道肯定是小情侶吵架了。林媽媽只見過A小姐的照片,覺得她太跳,心裡說不上喜歡;A小姐似乎有心靈感應似的,兩人還沒見面就互相厭煩起來。

林野在林媽媽這邊吃了午飯,又陪媽媽看了一下午的電視劇,林野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要回家。林媽媽沒留兒子,只告訴他方丹回來了,抽時間見個面吃吃飯。林野低著頭應了,心裡想的是這個時間點,A小姐應該不生氣了。

林野剛走到小區門口,正好看見A小姐挽著賈豐的手出來,林野趕緊躲到小區旁邊的便利店裡,一顆心像是要跳出胸口,臉上也火辣辣的。在便利店站了好一會,林野有點暈,想吐吐不出,想哭也只覺得哭不出,思緒像亂飛的蒼蠅,最後他決定叫方丹出來。

方丹是林野的高中同學,因為家人認識,是非常好的朋友。大學的時候被家人送到了國外,倆人聯繫從那時候變少的。故人見面,倆人都覺得對方一點沒變,聊了很久,直到夜裡很晚才回家。

A小姐回家見林野還沒到家,心裡只是奇怪,便先去洗了澡,等洗了之後林野已經在沙發上玩手機了。A小姐等著林野開口,誰知道林野也沒開口,便知道這冷戰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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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小姐沒想到冷戰結束持續的日子比自己想象的要久,大概四五日,A小姐終於先開了口。只是沒想到林野說自己有了新女友,要分手,週末就搬。說完就走了。

A小姐覺得這句話像一根針,扎破了自己的氣球,她癱坐在沙發上,自己好像踩著這縷氣,不停上升。底下美麗的皮囊,華麗的衣服,名貴的包包,還有喧鬧的朋友圈,都離自己越來越遠。她想逃,逃到所有人都不認識的地方去。

於是A小姐閉上眼,一大顆淚珠滾到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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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末,林野趕來收拾自己的東西,A小姐早早地躲出去了。

白澤天生膽小,過了好一會兒,才從搬完之後的安靜裡走出來。它繞過狼藉,小心翼翼地跳到桌子上,正好踩在之前送的那本《紅樓夢》上。白澤望了望房間,然後抬起左腿開始舔毛,正露出那句《好了歌注》:

“陋室空堂,當年笏滿床;衰草枯楊,曾為歌舞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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