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折:一個得了抑鬱症的孩子說,我也想活下去,和你們一樣

這或許是一個很無趣的故事。

但這肯定是大部分人沒有感受,甚至聽說過的經歷,所以我打算寫下來。

我在初中的時候被診斷成中度抑鬱。本來應該只是吃抗抑鬱的藥再心理疏導就好了,可是我的病並沒有好轉,甚至越來越嚴重,直到我無意識的自殺自殘,人格障礙和人格分裂。

一開始,醫生加大了藥量,每天三顆左洛複鹽酸舍曲林然後就是電休克。通俗稱作電療。一般人也只是一週做一次,我也不知道,我要隔一天做一次,早上不能吃東西,進入治療室有一股很好聞的甜膩的味道,我躺上病床,護士阿.姨過來給我輸液,因為我血管細又沒吃飯,血管周圍都是自殘的傷疤,所以扎針很難扎進去。

阿姨就會開我的玩笑,甚至逗我說把麻藥從我的頸動脈裡打進去。我記不清她有沒有這樣做,不過每次輸麻藥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弄留置針,兩天就把我的血管扎穿了,我還記得麻藥進入手臂肌肉裡真的就是一種酥麻的感覺。

全麻之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據說是在頭上用儀器,反正那一天的記憶我都會消失,而做電休克的那段時間我幾乎是沒有記憶的。我斷斷續續做過三個療程的電休克。在醫院裡也見到過很多人。

有安靜又喜歡畫畫的小女孩,還有潔癖嚴重的大姐姐,最多的還是隻有護工照料的老人。可惜電休克和疾病讓我的記憶太混亂了,現在想起來只有零散的碎片。

雖然這樣說著覺得是一段很痛苦的日子, 可現在想起來竟然有種真空安靜又祥和的感覺。當然是藥物的作用。因為我也記得我住院時期我媽的歇斯底里。

到那種時候了,她還是覺得我是“裝”的。我覺得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因為逃避學習就把手臂脖頸割到需要120和急救縫針。也不會去承受痛苦的治療,每天都要頭暈乾嘔。或許只是為了她自己心裡的寧靜吧,這種病對家人的折磨是最大的。

再後來...我好了很多吧大概,回家靜養了兩年,現在重新嘗試進入社會。

當然,我得這個病的確和一些經歷有關,但更多的還是生理上的原因,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可能沒有那些經歷我不會這麼嚴重吧。

自殺自殘一是人格衝突,二是清醒時自己感覺痛苦。兩種的傷口完全不一樣,第一種造成的傷口就像在切肉一樣,深,醜陋,像蟲子,第二種就是一道淺淺的疤。

可讓我離死亡最近的卻是第二種。

清醒的時候我非常非常的痛苦,不能控制自己,記憶混亂,自我認識模糊,情緒失控。.

那樣的痛苦,或許大部分人這輩子都不會感受到——這是醫生說的,但我到現在也保留意見。可的確很痛苦,是比死痛苦很多的。

所以我策劃了一場自殺。

準備了一個月,從方式的選擇、嘗試,到購買需要的東西,遺書準備了兩封,一封手寫,一封電腦,內容不一樣,給看的人也不一樣。

萬事俱備,我挑了一個自己喜歡的日子,九月份,具體不太想說。

可出現了意外,但這個意外竟然是我怕出現意外而造成的。我擔心求生本能會控制我自己,所以喝了一瓶白酒。

沒想到的是,我腸胃很弱,這個白酒讓我失去意識,也讓我失去意識的同時狂吐,被家人發現了。

可如果沒有這個意外的話,我不死也會殘。

但我現在一滴白酒也不沾了,對於我來說那真的有種死亡的味道。

因為是準備的很周全,擔心被模仿,所以不詳細的說關於自殺的過程。

這或許就是命中註定,包括第一次自殺未遂,那次是衝動,劃的脖子,被120救回來了,沒傷到要害。現在想想命真的很大。可能世界上真的有神要讓我繼續經受這一切。

十月中旬是我的生日,那一年是我的十八歲生日。

那天早上,爺爺交給了我一個刻著我名字的印章,我轉頭離開的時候哭到喘不上氣。

那個時候,大部分人的父母對他們的期望是考個好大學甚至過的開心快樂,可我的爺爺奶奶最大的願望是我能繼續活下去,看見每一天的太陽。也就是那個時候,我開始逐漸好轉,因為我想要活下去了。

清醒的時候我再也沒有想過自殺,而無意識的自殺是我控制不了的。

故事到這裡或許已經很圓滿了,可惜的是這是我的人生。

我繼續在痛苦中輾轉了兩年,從今年年初開始重新接觸社會,事實是我根本沒有完全康復,不過今年到現在只失控了三次,比以前好了很多很多。

我繼續在痛苦中輾轉了兩年,從今年年初開始重新接觸社會,事實是我根本沒有完全康復,不過今年到現在只失控了三次,比以前好了很多很多。

再痛苦,我也想要活下去,甚至摸著這個社會活下去,.和你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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