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守武： 科幻小說 《 破解量子密碼 》

科幻小說

破解量子密碼

叢守武

面前這個女孩也就22歲左右，顯然不在美女系列。最為明顯的是門牙略有點那個。閉著嘴就像生氣，翕著嘴，牙齒又表現突出了點。可細長的眉毛下的那雙眸子雖說不上亮，卻時不時有種淡淡的憂傷光線流出，讓人忍不住猜想。

突然被她胸襟的兩顆線扣吸引，上面的那顆像是一位古典美女的頭部，尤其兩個環形的髮髻惟妙惟肖。下邊的這個像向上揮舞著手臂的武士，一副英雄救美圖。讓人忍不住多看她兩眼。這時，她低著頭看手機的臉笑了，居然最美的是那張淡紅而蜿蜒如弓的嘴。在白皙而細膩的膚色映襯下，嫵媚而不消魂。

突然她從我對面的座椅上向我撲過來，直逼我的胸前，頭伸向車窗外，和一位騎著摩托跟著公交車同步的帥哥打招呼。那個環髻美女和武士同時靠近我的鼻子，差點沒把鼻尖的細汗逼出來。

她退回來時對我道歉說：“對不起，剛才看到我的朋友了，和他打個招呼”。我緊張得一句也沒聽清楚她和她朋友說的什麼。只是“哦”了兩聲。

回到對面後，見我還有幾分驚魂未定的樣子，接著說：“我和朋友約好了，週末去飆車。”

“去飆車？”我萬分訝異。

“摩托車”她說。

“那也需要很強大的想象力才能把你和飆車聯繫在一起。”

“啊哈，你的語言真幽默。也需要想象力來聽。”

週末，我接到張燕的電話，就是公交車上認識的那個。她也住在雙楠，是緊鄰，讓我和她一塊去飆車。我說我不會。她說：“沒說讓你會呀，你坐在我後面，把我抱緊點就行了。”直接懷疑我是不是聽錯了。害怕人家笑話沒見過世面。回答說：

“你應該提前通知我，正好這個週末約了別的朋友。”

“啊哈，肯定是女朋友咯”。

我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主要是人家有約在先”。

“好的，那就下次吧。不過出去看到的你都假裝沒看到

更不能報道哦。”

“嗯嗯。”心想，飈個車，還有比抱著她更不可思議的事？

放下她的電話，果然接到我女友的電話。說讓我和她一塊去看房子。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買了離城裡二十公里遠的霞霧山下一個套二的住房，很快要交房了。我說離市中心遠了點，她說就是要遠離鬧市。理由無可辯駁，而且花的是她的錢，更而且今後也不需要我拿錢。她說能在一起，就搬進去，不成，就當是炒房了，賣掉還可以賺一把。有心炒股股不長，無心買房房成金。我這個女友，炒股虧了幾十萬，買房賣房賺了幾百萬。而我，當了八年記者，寫了近千首詩歌，連十萬元的存款都沒有。有一次吃飯，聽我的北京同行說：“現在有千萬的都是窮人了。”我恨不得立刻鑽進地板掉到樓下另一張飯桌上去。看來，只有指望女友讓我免於尷尬了。

到了霞霧山下的小鎮，發現房址還行，離地鐵和公交總站都不遠，價格卻比城中心便宜好多。

王紅，也就是我的女友對我說：霞霧山種滿桃花，叫做桃花山更合適，但是這座山雖然不高，卻常年薄霧籠罩甚是稀罕。桃花開時節，霧裡桃花恰如紅霞若隱若現，於是便叫做霞霧山了。

我和王紅認識是詩歌做的媒。我們都在一個群裡兩年了，她非常喜歡我的詩歌。半年前的一天她終於忍不住單獨加了我好友，告訴我，她已經抄了我一百多首詩歌了！我一聽，都不知道用什麼詩句來表達我的震撼。她說：“兩年來，我一直在讀你的詩歌，喜歡的就抄在本子上，還做成了美篇，我可以拿給你看。”一百多首，都是一本詩集了。一直想出詩集就是沒湊夠錢。這下有了，真想看看我的詩集是什麼樣子。我說：“好哇，什麼時候到我辦公室來一趟呀。”聽得出她比我還希望見面。

那天辦公室只有我一個人值班。她來了，居然是一個令人驚豔的美女。身材修好，眉目生情，尤其是那削過的鼻樑如玉柱般嵌在天庭，和蜿蜒有致的鼻垂構成一支敲打人心魄的的小錘。幸而衣著樸素，似乎是告訴人們，她的內心和長相無關。

詩集，還真是一本用美圖製作並印刷出來的詩集。我幾乎是顫抖著，像翻開原版的金剛經一樣小心翼翼地翻閱著每一頁。收集的詩歌有“我這輩子都在等你”、“只剩下我的迷茫”、“再造貴族”、“文化叫我如何不自信”以及“神秘”等等。愛情、哲理、勵志、科普的詩歌都做了選擇。我告訴她，“神秘”這首科普哲理詩歌是發在一個有英國劍橋、美國紐約、加拿大滑鐵盧大學的中國留學生學子和教授的群裡的，獲得一位到英國劍橋講學的四川教授的高度評價。而“文化叫我如何不自信”被美國紐約的一位記者轉發到了他的公眾號上。“我這輩子都在等你”則發在加拿大的《天下華人》網上。

“我知道，還多，都看過了。還有一首‘鳳孤飛’的古詩詞發在新西蘭的先驅報上。太悲情，我不喜歡就沒收進來。”

詩集做得很精美，配的圖片都是她自己拍攝的小景。灑落一地銀杏葉的金黃、藍天上造型奇譎的雲朵、小街小巷的窗欞、花臺······匠心獨運，構圖新穎，色彩炫異。每一副圖片都是一副後現代派的藝術品。我忍不住再看看她的眼睛，看到的是更多的美圖。

“每次讀到你的詩歌我就心跳”。

“咚”的一聲，小錘直接敲打我的心臟一下。

“只有抄下來才能讓我慢慢平靜”。

這一錘敲到我頭頂了。

我此刻寧願承認她才是詩人。

“你看，我也寫了幾句話，算是狗尾續貂了。”

翻到最後一頁有她的結束語：

“如果我愛詩歌，會後悔一輩子；如果我不愛詩歌，一輩子都會後悔”。

“那麼，那麼你到底愛不愛呢？”

她那含情的目光已經變作傳情的了：“我，我就是不知道啊，才來找你的。”

上帝啊，我佛啊，真主啊，老莊孔孟啊，給我抵抗的力量吧！

電話那頭是張燕的聲音：“哥，我請你吃飯好嗎？這個週末的時間一定要給我安排一個下午哦。”

憑什麼要給你安排一個下午呢？就因為在公交車上你把我逼得退無可退讓無可讓嗎？

“是這樣的，”她好像知道我心裡想什麼似的“我馬上要畢業了，想讓你幫我看看論文，這可是關係到小女生一輩子命運的事啊。”

“看論文是我的拿手，包括省長秘書的論文我都改過。”

“那你就是答應了！”

這一賣弄就掉進自己挖的陷阱裡了。只好硬著頭皮說：“一個學生的論文又有何難。什麼方向的？”

“肯定不是愛情。但也是你喜歡的科技方面的。”

“科技方面？我不懂科技啊。”

“但你懂科技的妹妹科幻啊，我讀過你的科幻小說還有科普類的詩歌。當然愛情的也讀過。”

笑死我了，什麼時候科幻成了科技的妹妹了。

“我寫的是一篇關於時空觀的論文。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

“我當然感興趣！”。完了，不可自拔了，非見她不可。我回答張燕說“正好······”

“正好什麼呀？”

“正好我今天不值班。”本來是要說“正好王紅出差沒回來。”

“我就知道你想見我。”

真讓人無語。

沒想到一個大學生，還沒畢業的女大學生居然能寫出這樣的科普文章。她論述的是現實為什麼是虛幻的，理念為什麼是真實的。為什麼在虛幻的現實中我們又感到真實的存在，而真實的理念世界我們往往無法感知？這不是全球的科學家、哲學家都在關注的話題嗎？一口氣讀完她洋洋灑灑近萬字的論文，恍惚在太空、地球、現實、虛幻中急速飛行，暢快淋漓而又腦洞大開。

“沒想到，你除了在能地球上飆車，還能在太空裡飈飛船啊。”

“啊哈，折煞小女子了。”

“你這論文只有愛因斯坦和霍金能改。”

“啊哈，要我的命啊，你！”

“要我改，才叫要我的命呢。”

“你不改可以，你要保證我的導師能通過。”

這還把我賴上了。她的導師是誰我都不知道，何況，就算認識，人家憑什麼聽我的呢。

“如果你導師通不過，只有一個原因，他沒把握，他會請教比他更高的高人。”

“那麼，你通過了？”

“我還需要再學習。”

“饒了你。說吧，想吃什麼？”

王紅出差回來了。非常高興地告訴我，她和北師大講師團的老師一塊到了宜賓，在宜賓教委的幫助下，給市裡的30所中學的老師講了她“什麼是文化”的最新觀點，大受歡迎。

認識王紅，也就進一步認識到了我自己。原以為真的詩人是人類的傑出精英，是布衣偉人。她也是這樣誇我的，常常把“偉人”兩個字塞進我耳朵裡讓我耳心酥癢酥癢。我知道，我只是她心中的偉人，這就夠了。可是漸漸的，她快要成我心中的“偉人”了。沒想到她提出了人類最新的“文化定義”。她認為，現存的近兩百條文化定義都是似是而非的。典型的是文化定義之父愛德華·泰勒的文化定義，內涵無限，外延無邊，對現實社會沒有任何指導和實用意義。她說：“泰勒的定義是全球大多數人暫且接受的定義，但是如果把他的定義用於指導社會實踐就令人納悶了。比如‘成都要建成文化之都’，都覺得很對。但把泰勒的‘文化定義’代入，就成了成都要建成‘人類所創造的精神和物質財富總和’之都，可能嗎？任何城市，任何國家都不可能。”

聽起來有點道理。她認為，之所以全球近兩百條文化定義都不明不白，是因為都把文化說成是“人類所創造的”，這就沒有找到文化的源頭。而在中國的傳統文化中，老子對文化現象進行過描述，孔子則對什麼是文化給出了定義。只是他們兩個沒有在一起對什麼是文化進行對話。而我現在卻可以把他們兩個人請在一起討論。於是“什麼是文化”的中國模式定義就出來了。

我也看過她的近十萬字的論述，認為還能自圓其說吧。

我佩服王紅的不僅僅是因為她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和聰明才智，更加敬佩的是她的不懈的奮鬥精神。她只是一名中學的語文老師，卻心憂天下蒼生，情繫文化強國。或許是因為她只是一個小人物，一些大專家、學者對她的論點不屑一顧。雖然也有認同她的觀點的，卻幫不了她。她時常仰天長嘆：“孔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王紅說，朝佈道即死可也。”

“我可捨不得你死，你得活著親眼看到文化怎麼強國。”

“家國情懷，家國情懷呀，所以找你做老公找對了。”

記得第一次見過王紅後，就怎麼也忘不掉她了。有空沒空就一頁一頁地翻弄著她送給我的詩集。還把詩集拍下來發到朋友圈裡，不敢說是我喜歡的人做的。因為那天她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一直沒說她喜歡我。而我卻說：“喜歡你，你做的詩集。”。她當然聽懂了我的逗號。

女人就是這樣，你退她進，你進她就退。那天紅著臉離開後，許久都不聯繫我，憋得我寫了一首詩給她：“牆角的餘香漸漸繞樑，詩馨敵不過美目流觴。或許等我推開小窗，春風就會撲向我的胸膛。”她的回覆令人意外，完全不像見面時那麼含蓄而委婉：“我不喜歡逗號，喜歡感嘆號。一個男人都用逗號，省略號，像女人一般矜持，讓女人情何以堪。小窗已經被你推開，你卻要去繞樑。春風進來只會帶走她留下的餘香。”

她說過兩天她滿29歲的生日，只請她的閨蜜和我。來的話買一個小點的蛋糕就好。

是啊，愛上我的詩歌都兩年了。讀我的詩就是讀我的人，她算是把我看透了，而我卻要從陌生開始認識她。不是她用這種軟中帶硬的口吻對我，我可能永遠走不出詩歌為自己設置的纏繞。我們都按照一定的模式生活、寫詩、談戀愛，每個人的愛情故事幾乎大同小異。而她不同。

現在的人都是吃激素長大的，在張燕身上顯得更為正能量。飈摩托、飈飛船，還要飈浪漫。看起來是個窈窕淑女，說話做事就想像個小瘋子。人們都說詩人是瘋子，沒有誰比張燕更瘋的了，一定要我和她綁在一起飆車。這是她出的招，說是擔心我害怕，一鬆手從車上甩出去，把大叔摔成個三長兩短，她可對接不好。找兩根長長的紅綢帶說是要把我綁在她的背後，根本不管我同不同意。

我是被她一步步引導過去的。先是說爸爸給她買了一輛新摩托車，讓我去看看。出於好奇就隨她去了。地點在城郊結合部的二馬道摩托車四S店。去了就提出綁我的主意。我很是猶豫，她的幾個哥們都跨上鐵騎了，一個勁的催她。

“都知道我要帶一個大詩人飆車，他們都十分驚喜，祝賀的話說了好多遍。你總不能讓我在哥哥姐姐面前丟臉吧。”

“我，我，”

“啊哈，你不會是怕死吧？”

“我怕死？你都不怕，我比你大十歲，你都不怕，我還多活了十年呢。走就走！”

帶上頭盔，綁上紅綢帶，摩托轟轟兩下就飈出十多米。從這時開始我就懷疑我是不是還活在人間了。

猶豫的是，以為和一個妙齡少女緊挨著會不會不自在，甚至會不會產生“邪念”。上了車才知道，除了生死沒大事了。

兩旁的汽車、樹木、房屋都成了倒退著的影子，前面的所有都像發瘋似的向我們撲來，緊接著紛紛竄到我們後面。張燕咆哮著直衝藍天。怪不得張燕的論文選擇現實和虛幻！這時誰要告訴我：“現實是真實的”，我一定會說他是傻子。平時所有的感覺都被洗劫一空，新的感覺也是空的。不用抄心經，就已經是五蘊皆空了。感覺空了，現實還存在嗎？只有越來越威凜的“轟轟”統治著地球、宇宙。以至於感到這轟轟聲就是整個人生，整個宇宙，是生命最華美的樂章。什麼都沒有了，又什麼都有了！

在寬窄巷子的白夜小院找到了王紅。這裡經常舉辦詩人的聚會和新詩發佈儀式。她很會挑選地方。她的閨蜜是做茶葉經營的，吃完蛋糕，唱過生日快樂歌，閨蜜說有一筆業務要做就離開了。

“猜得到是你安排的。”

“這你就錯了，她本來就有事，是我說一個大詩人要來，她說聽說過你的名字，想來看看你。看完了自然就該走了。”

“這就是量子糾纏”我說，“你根本不會知道什麼人什麼時候會出現在你的生命中結成一種什麼關係，但這一切都在按照量子世界自在的規律在進行著。”

“是的，我也不知道今天她有業務。本想第一次正式約會，有個朋友陪著要自在一點。同時，又想兩個人一起或許更是我想要的。結果，想要的，不想要又想要的都同時糾纏著出現。當你知道它是‘粒’，看到它的時候它已經是‘波’了。你以為‘粒’不曾出現，它卻以‘粒’的狀態作用在那裡。正如我的閨蜜，我以為她沒事，她正好有事。我以為她來不了，沒想到一個詩人的名字早就在她的記憶中，她來了。你以為這都是我安排的，其實連她自己都沒安排，某種意義上是你安排她來的，只是你和她都不知道。量子的疊加性在我們生活中處處存在。一種現象會是無數的原因的疊加形成的。我看過你的一首關於量子糾纏的詩，把詩歌比作生活中的量子，雖然淺顯，倒也牽強附會。”

沒想到她也有批評我的詩歌的時候。我喜歡真實。

我抬起腳說：“你看看我的這雙皮鞋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王紅笑了笑：“我也有所耳聞，現在出現了很多所謂的量子產品。說是裡面加了量子這種能量，幾乎能治百病。”

是的。我本來不相信什麼量子產品。科學家在瑞士和法國的邊界建了個強子子對撞機，撞了好幾年也沒撞出一粒量子來，而我們的生產商居然用了大量的量子做各種保健品。你說不相信吧，市場上又允許各種量子產品買賣。這些人說，中國的量子衛星都生產出來了，量子都能用在衛星上，就不能用在鞋子裡面嗎。真叫人啼笑皆非啊。可是生產鞋子的老闆又是喜歡我詩歌的粉絲，一定要送我一雙皮鞋，說是有用就替他宣傳宣傳，沒用也就是一雙普通皮鞋。穿了幾個月了身體任何異常不異常的狀況都沒出現。

“你也是圖僥倖吧，說明你對量子真的知之甚少。衛星用的是量子的波粒二象性的‘不確定’原理，加強衛星通訊的保密性。不是用量子的什麼‘功能’、‘能量’。那種認為能把量子用來裝進產品，成為保健品，好比是說黑洞就是個黑色的洞，想睡覺了就可以鑽進去睡一樣可笑。”王紅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王紅對量子的闡述讓我聯想到她所研究的文化。現在人們把什麼都說成是文化，把文化也當做產品來買賣。可是一問什麼是文化，很多文化公司的老闆都說不出來。不知道什麼是量子而賣量子，不知道什麼是文化賣文化。而且居然有人買。這個世界究竟怎麼了。眼見不是真的嗎？我把量子皮鞋都穿上了，感覺真實嗎？人們買賣的究竟是什麼呢？

說得靠近文化一點，字畫的買賣就是買賣文化。文化多少錢一張、一句、一個、一斤呢，沒人知道。你說是買的紙和墨水、顏料嗎？動物如果會花錢買東西，也不會花好幾萬，甚至幾千萬買一副字畫。你買的是文化，看到的是紙張顏料。可你拿回去的果真就是文化。

王紅說：“你說的只是量子糾纏在現實生活中的一種概念性存在，而量子在生活中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關於量子性像理論的運用。”

如果一個男人在自己愛的女人面前一直示弱，不僅會喪失自尊心，還會被看不起。我也不能在王紅面前繼續表現我的牽強附會了。既然我能寫出量子詩歌，也不是連基本的概念都不懂的。

我說：“你說得對，量子在生活中不是具象和能量性的存在，它只是一種理論的被運用。正如因為有了牛頓力學，就有汽車、飛船。但不是牛頓的力學公式推著汽車、飛船跑。同樣的道理，有量子力學、量子光學作基礎，就會製造出激光器、處理器、存儲器等等，但不是量子擁有的速度讓計算機加速。計算機運用的量子的疊加理論。”

王紅對學術的執著追求精神不容我在她面前佔上風。搶過我的話題說：“這就用到我學的語文了。中國有一個寓言，叫‘楊子見歧路而哭之’。楊朱聽說有一隻羊在道路分叉的地方走失了，不知道走哪條路去尋找，難過的哭了。傳統計算機解答問題也是隻能是先走一條路，然後再走另外一條路，做不到兩條路一起走。量子計算機就不一樣了，它可以像孫悟空變出很多個小孫悟空同時走無數不同的路，搞平行計算。這就相當於一臺計算機，一下子化身成千千萬臺臺計算器，同時開工做算術題、語文思考題。”

“哈哈，看來我如果繼續穿這雙量子皮鞋，就會成為你眼中的怪物了。

王紅：“沒事，你可以穿穿量子的疊加性，穿的是瞎扯淡的量子皮鞋同時也是一雙普通皮鞋。”

“是啊，正如我的詩歌，我不是專門寫給你的，可因為‘疊加’你卻認為我所有的詩歌都是寫給你的。我以為像你這類不可高攀的美女，最多也只會愛上我的詩歌，又因為‘疊加’你同時愛上了······”

“臭美吧你，我說了愛你了嗎？”

張燕的轟轟聲停了下來。她告訴我，我們到了霞霧山的蟲窩了。

從五蘊皆空到蟲窩，我真的嚇回到了真實世界。“怎麼回事？蟲窩？什麼蟲啊，百腳蟲還是蜈蚣蟲啊？”

“看你個大男人嚇得！”

哥們姐們一陣竊笑。

“我們來到你的《神秘》那首詩歌寫的蟲洞下面了。從這裡通過蟲洞去和蘇格拉底和老子會談。我們都是進蟲洞的蟲子，這裡就是蟲窩。”

“你們也看過我的詩歌。”

“也許看你詩歌的人並不是太多，恰恰我們都看到了。”一位看上去穿得像太空人似的帥哥說。

就像排練過的。張燕的幾個哥們姐們一個個接龍朗誦起我的《神秘》來

“有很多秘密通道

通向神秘

蟲洞通向外太空

心路通往神奇”

“在天人合一的世界

宇宙就是你自己

如果你有靈魂

你就是上帝

如果你開啟智慧之門

智者就和你在一起”

“無論是老莊孔孟

還是蘇格拉底

先聖們隱秘在星空中

你也隱秘在宇宙裡

沿著蟲洞的神秘通道走過去

侃侃而談共同感興趣的話題”

“你站在巨人的肩頭

可以看到更遠的距離

你行走在偉人的身後

可以看到他們沒看到的道理

你會知道上帝是誰，是什麼

你會讓柏拉圖的理念落地

你會真正懂得畢加索

他把宇宙的片段展示給你”

“宇宙只是光和影的的變幻

人類只是單子感知的聚合體

你會懂得弗洛伊德

為什麼寫夢的解析

你會悟出世間沒有什麼美的食物

也沒有什麼讓你欲死欲仙的美女

人生的生命沒有誰更長短

生和死只不過是能量的更替”

“人的學識不必比誰更多

再多也只不過是文字遊戲

人的慾念不可謂不大

越大越繁複地折磨自己

成天想把控他人和世界的

才知道權力和痛苦是孿兄弟

太多的人以為自己智慧滿盈

問他自己是誰卻不知所以”

“人比動植物只多一個意識

就是這個意識也不屬於自己

它是漂游在太空中的物質

和動植物意識本質不分高低

人和人相聚相識和浮萍一樣

無論男女碰過後就各自東西

太空中那麼密密麻麻的星星

要碰在一起也不容易”

“人世間那麼密密麻麻的人群

為什麼偏偏碰上了你

這是規律的必然人事的偶然

就像爸媽生了你這個小淘氣

來都來了

而且活到這個年紀

活都活著

而且活得這麼不容易

那就不要苛求別人

也不要苛求自己”

“上帝既沒有派你來審判世界

也就沒有必要和自己過不去

只有當下沒有過去和未來

天地時空和我們長久而又瞬息

宇宙間只有陽光、水和種子

這才是人世間的神秘謎底”

“最後由張燕給大家朗誦大眾詩人李秉承的詩歌：量子糾纏如詩”航空服帥哥宣佈。

張燕：

有個物理名詞量子

糾纏如一首詩

冥冥之中掌控著太空宇宙

我們卻對它幾乎一無所知

有人說它疊加萬物

詩歌和量子相似

沒人能預測自己怎麼寫

也不知道從哪句開始

音韻雜沓突然闖進

每一行都如氓之蚩蚩

上一句是女兒在美國生下孩子

下一句是媽在中國成婆懵懂不知

無論你有沒有文化

金錢、權利、智者還是白痴

起點都像啼哭的詩歌糾纏著

終點又都是“一句詩”

這絕不是人生和文字的遊戲

詩歌就是生活中的量子

詩歌像一種宗教

有人信有人不信

非要費勁地探索它的密碼

只能是術語艱深讓人迷失

在三維對多維空間揣測

何必費力又費時

相信只要擺上筆和紙

不需要你去控制

當完成心中的詩篇

也只是量子意願的複製

這一刻的意念和衝動疊加

必定，也只會寫出這一首詩

所有文字和語言緣自同一首詩歌

對真善美的頌揚對醜惡的鞭笞

偽裝者離開詩的本意

把詩句嚼成骯髒為人類不恥

他們的靈魂再也回不去天堂

唯有這，不是詩歌和量子的意旨

難道他們要把我的詩歌當成探索太空行動的誓詞嗎？

張燕告訴我，他們過幾天就要通過蟲洞去另外一個平行空間，而張燕半年後也要去。她說，“平行空間”也是你寫過的詩歌。

我問張燕怎麼認識我沒幾天就看了我那麼多的詩歌。

“你以為我才認識你嗎？我們同在一個群都五年了。剛讀你詩歌的時候我剛剛失戀，看到你的那首‘愛情就不要不要’就像是寫的我。並且這首詩幫助我走出了失戀的痛苦。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你。那天在公交車上一眼就認出了你。你在網上用的是真名真人照。我在手機上找出你一對照，一點都沒錯。我高興得笑了。你不是說過第一次看到我笑是在公交車上嗎。”

原來她低著頭偷笑是這個原因。

“不然我為什麼大大方方的和你在一起，因為我們已經是五年的朋友了。”

五年，比王紅還早三年！幾乎從我一上微信發詩歌就開始關注了。

“當時我就想了，不管你是誰，你的一首詞說你娶了詩詞賦。我就是你的詩詞賦。”

“可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啊。何況我們相差那麼大。”

“大嗎，你覺得一個小女生能寫出那樣的時空觀論文嗎？”

“是啊，我還覺得納悶呢。”

“你知道天上一日地上百年嗎？”

“知道不知道又怎麼了？”

“我和我的哥哥姐姐們已經到外太空去過幾次了。”這次回到地球已經是第三次了。按年代來說，我是西漢時候的人。”

“這怎麼可能！”

張燕接著說：其實，一開始我是乘坐西漢時來到地球的飛船去外太空的。這件事情在晉朝的志怪名著《拾遺記》中就有記載。算來我都有四千多歲了。你不是看到了我的兩個線扣嗎，上面那個是漢唐美女的LOGO,下面那個你以為是武士，其實是外星人的形象。

幸好我也是讀過幾天書的人。知道有這樣的記載，也不因為張燕有四千多歲感到驚訝。實際上，四千多年在外太空也就四十多天的時間。張燕的年齡如果在西漢是二十多歲，現在也只有二十多歲。但是到了外天空的另一個文明世界，或許張燕他們得到的知識會比我們地球人多。地球人的歷史只有幾十萬年，地球人類文明史只有幾千年。而有生命的星球包括地球在內存在已經幾十億萬年了。

張燕並沒有告訴我她從地球離開後到的哪個星球。一是不能說，二是張燕認為自己就是地球人。

“你會跟我一起去外太空嗎，我們還會回來的。”

“回來後，王紅已經不在人世了呀。”

“我早知道王紅喜歡你，你也很愛他。但是我知道現在地球上的婚姻關係必須有一張證書。不像西漢那時候是不要證書的。所以你們還不是夫妻。”

“可是，我們是相愛的啊。”

“我比她更愛你，她只是給你做了一本詩集，我可以帶你遨遊太空，你回來後會寫出更多更好的詩歌，你的粉絲不僅僅是全地球，而且名播全太空啊。”

“我寫詩歌不是為了出名。這點王紅更懂我。”

“是的，你有家國情懷。你走後回來，現在的家沒了，但有我們的新家，現在的國還在，而且會更好，你還擔心什麼呢？”

“什麼是家，不是說兩個人在一起就是家啊。是心在一起，你還年輕不懂的。”

“要怎麼才是心在一起呢？我不僅僅能背出你所有的詩歌，還能背出你將要寫的詩歌。那麼多詩人，別人的我都背不得，很多連看都沒看過。我的心難道不是和你連在一起的嗎？”

見我沒回答，張燕接著說:“你不是說我眼中有種淡淡的憂傷嗎，這憂傷就是因為愛上了你啊，可又知道王紅比我先到。”

我看到張燕眼中已滿是淚水了。

交房了。我們又來到了霞霧山。我建議上山走走“想看看你在霞霧中迷濛的靚影”我說。

王紅假裝發怒說：“這就是詩人的德性，收房就收房嘛，沒事要弄出點事來。我王紅無論在燦爛的陽光下還是雲遮霧罩中，都靚麗非凡。想怎麼看我都不會躲閃。走吧，先轉山，後收房。”

我說：“你的嗔怒早有古人形容過：‘喜容原好，愁容也好，驀地間怒容越好！”

和王紅邊走邊想那個蟲窩，讓王紅也去看看，到底蟲窩是怎麼回事。可是怎麼也找不到。那天在轟轟聲中上的山，又在轟轟中下山，根本不知道是不是有一條通往蟲窩的路，就像根本不可能知道“蟲洞”在哪裡一樣。

王紅：“不是看山看我嗎，怎麼在想心事啊？”

“你知道有個平行宇宙嗎？”

“知道啊，你不是寫過詩歌嗎：‘科學說宇宙之外有宇宙，量子糾纏著宇宙和地球。另一宇宙中有一個聰明的你，地球上的你也就優秀。你若愚蠢而奸狡，在另一個宇宙或許是條狗。而在人文學家的眼裡，地球人都在平行宇宙行走。

只要你稍加留意，人間糾纏更是萬千氣候······’”

“嗯，謝謝你背得。不過我今天要告訴你的是，就在霞霧山有一條通往平行宇宙的蟲洞。”

“你早說啊，還說來看雲遮霧罩的我。你是怎麼知道有蟲洞的？”

我把認識張燕和張燕帶我到霞霧山蟲窩的事情告訴了王紅，除了張燕說愛我的事情。

可是當男人說到太陽如何明亮的時候，女人會想到月亮的皎潔。男人一說到女人，女人就會想到甚至看到愛情。

“你也愛她？”

“沒有，只是她愛我。不，她沒正式愛我，不，是我沒正式，也不是。反正沒那回事。”

“是的。詩人的可愛就在於不會說謊。”

“不是的，我和她根本沒可能，我比她大十歲。”

“年齡不是問題吧。”

“可是，可是真的年齡相差太大了。不是十歲，是四千歲。”

王霞摸了摸我的額頭“沒發燒啊。不過如果不是因為年齡的問題，你還是可以考慮咯。”

在一個太聰明的女人面前，真是百口莫辯了：“是的，哦，不是的。我的意思是，任何一個人不可能拒絕真誠，但在愛情這件事上，真誠只能以真誠回報。我真誠的告訴她，我愛的是你，而且我們就要結婚了。”就差把心掏出來給王紅看了。

見我真的著了急，王紅溫柔地撫慰我說：“親，不必多解釋了，你的心每分鐘跳動多少次，你夢中和誰在一起我都知道。因為你的心，你的夢就是我的。”

“這是真的，親愛的紅！”我緊緊把王紅抱在了懷裡。雲遮霧罩中，王紅像穿著婚紗的新娘。

張燕又約我了。這次我告訴了王紅，王紅讓我去見。

約在一個叫做“虎口”的咖啡廳。沒進門我就心神不定。怎麼會讓我進虎口呢。難道不和她一塊走就······不會的，她是愛我的，可我不能愛她。從心裡說，真的是不能，而不是“不”。王紅說對了，詩人不會說謊，她也看出了我是喜歡張燕的。因為地球的道德和我的慎獨，即便我愛張燕也不會爽了我們的婚約。如果說愛，我和王紅愛得更深。

張燕比我先來。在一個稍偏點的卡座，叫了咖啡和點心。意大利的雕花玻璃燈罩下，氤氳的燈光撒滿張燕白皙的臉龐，眼睛蘊含著神秘，嘴唇洩露出繾綣。她的鮮花在為我盛放。

是震顫，是憂傷，是憐愛還是彷徨，我的心境突然變得昏朦。從她的神情我看到了王紅的真情，甚至從她胸膛的起伏感受到了王紅的摯愛。難道張燕有外星人的法力？即便有，也沒用過。她完全可以比王紅先來到我的身旁，可是她沒有，她等著地球上的“緣分”。等到了公交車上的那一天。如果有法力，她完全可以干擾我和王紅之間的愛戀。沒有，她只是無力地向我請求。在沒有希望中苦苦掙扎。

“千年等一回，可我等了四千年。”這是張燕的第一句話。

“我和王紅豈知不是等了萬年。”

“你就一點都不憐憫我嗎？你是詩人，就不能委婉一點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本來我昨天就該去蟲洞的，但沒有你同行我不走。”

“是的我願意，但我不能。”

“你不知道你這種模稜兩可，若即若離會害死人的嗎？”張燕眼角有了淚光。

“我，我不是故意的。”

“是的，我後悔不該愛上詩歌，更不該愛上詩歌的作者。‘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北。’我戲太空地球間，‘何日見許兮，慰我彷徨。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有女同車，顏如舜華。將翱將翔，佩玉瓊琚。彼美孟姜，洵美且都。

有女同行，顏如舜英。將翱將翔，佩玉將將。彼美孟姜，德音不忘。”

張燕哽咽了：“是的，你我同車，本欲‘將翱將翔’”

“德音不忘。”我已經只剩下傷感。

張燕：“哥，你還記得你寫的‘鳳孤飛’嗎：

‘莫引鳳凰臺曲，綠玉還垂淚。 若見蕭郎怎會。夜漏盡、人無寐。

自倚危欄心欲碎，無人惜、鏡花亂墜。 還把黃河當鴆醉，對誰言不悔。’”

突然，我看到張燕如花似玉的臉龐起了皺紋。頭髮迅速變白。

“你，你怎麼了！”我過去抱著張燕！

張燕的皺紋瞬間又減少了。

張燕看著我的眼睛：“你，愛我嗎？”

我點點頭。

“你娶我吧。”

我搖搖頭。

花開始謝了。張燕臉上的皺紋越來越多，很快就佈滿了整張臉。

“哥，我不恨你。按我們外太空星球的規定，到一定的時候就一定要回去，不然，就會很快老死在地球以保守太空的秘密。除非有人愛，就會讓他失去太空的記憶，重新植入地球人的經歷。你愛我，但不能去我，愛得不深，我依然沒得到愛。”

“我，娶你！”

張燕的皺紋開始減退。

“天哪，可是我真的不能啊！既然蒼天有愛，你們就讓張燕留在地球吧！”

“太空人是有原則的，不會像地球上的詩人那樣，愛，又不愛。”張燕的聲音越來越弱······

叢守武 四川 成都 大眾詩人 作家

四川省首屆科普作家協會會員

接受CCTV_IP頻道《中國影響力人物》、香港衛視、四川人民廣播電臺專訪詩人、學者；

四川省詩詞協會格律體新詩研究會副會長；

四川省國學文化促進會副秘書長；

四川省社科院中華儒學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

四川省成都市首屆文聯委員；

四川省五個一工程作品獎獲得者；

中國城市文化優秀詩人；

四川省委“立德樹人工程”志願者工作辦公室副主任。

詩詞散見於國內報刊、新華網、今日頭條、世界漢語詩歌、中國詩歌在線、國內各大詩詞網站、加拿大社區報專欄、加拿大《天下華人》網、新西蘭《先驅報》等；

賦在四川、海南有刻錄；

有多首歌詞公開出版發行，並有央視得獎歌手演唱。以其獨自原創的《媽媽的美麗傾國傾城》為封面，徐沛東監製、胡松華為藝術指導的歌碟由中國唱片總公司於2013年公開出版發行。

獨立策劃過成都市政府首屆藍劍啤酒節；雪花啤酒兼併藍劍啤酒系列策劃、實施；策劃促成影視巨星劉德華拜四川變臉大師彭登懷為師活動；

成功策劃三國文化韓國展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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