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裁判服換上白大褂——西班牙球場判官向新冠病毒“亮紅牌”

脫下裁判服換上白大褂——西班牙球場判官向新冠病毒“亮紅牌”


記者寒冰報道 在綠茵場上,她是26歲的國際級助理裁判伊拉嘉澤·費爾南德斯,離開足球場,她是畢爾巴鄂健康中心的護士;


她是西班牙女足甲級聯賽的裁判伊萊娜·佩萊斯,她也是巴倫西亞醫院的助產護士;


他是西乙B聯賽的主裁判丹尼·尤斯特,而這半個月,他更是面對大多數新冠肺炎輕症患者的家庭醫生;


他是西乙聯賽的裁判安東尼奧·馬丁內斯,同時也是青少年精神健康中心的男護士,為深陷絕望中的病患和家屬提供心理輔導;


他是西班牙室內足球的裁判卡洛斯·巴巴丹,也是拉斐醫院健康中心的男護士……


無論在足球場還是醫院,他(她)們人生的另一面都註定不會被更多人提及。但是,因為這場百年一遇的疫情,足球和“抗疫”的使命在他(她)們身上融合在一起,讓他(她)們能夠有勇氣去面對無處不在的病毒。對他(她)們來說,這是一場特殊的比賽,一場絕不可以輸的比賽,這些球場判官們要向新冠肺炎病毒亮出紅牌,將它們驅逐出場……


脫下裁判服換上白大褂——西班牙球場判官向新冠病毒“亮紅牌”

▲國際級助理裁判伊拉嘉澤·費爾南德斯(左)


1


控制疫情遠比判斷越位難


畢爾巴鄂所在的比斯開省並非西班牙疫情最重的地區,但身為護士的伊拉嘉澤,她的感受與絕望的馬德里同行一樣:“恐慌在不斷蔓延,不僅在病人和家屬之間,也在醫護人員之間,因為這是全新的病毒。”


與西班牙其他醫學專家一樣,伊拉嘉澤也發現西班牙的病患症狀與之前中國提供的描述有較大不同:“病人感到咽痛、嘔吐或腸胃不適非常普遍,但和中國的不一樣。我們每天都在改變治療方案,可新的症狀讓病患非常恐慌,而我們卻束手無策。”


在球場上,身為助理裁判的伊拉嘉澤可以準確判斷球員是否越位、犯規或者何時應該提醒裁判。她的工作是舉起或放下手中的助理裁判旗幟。但在急救中心,伊拉嘉澤承認自己無法控制局面,因為疫情實在太迅猛了:“確診患者的增長曲線一直在上升,可用的病床越來越少。我們還要應付各種急診病人,例如外傷、X光檢查和超聲心動圖檢查,所有這一切都要儘快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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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的伊拉嘉澤


伊拉嘉澤呼籲輕症患者儘量不要來醫院就診,因為醫院已沒有足夠的醫療資源,僅存的床位和設備都要留給重症患者——儘管畢爾巴鄂已經是西班牙經濟最發達的地區之一,醫療資源相當足夠豐富。


但伊拉嘉澤還是承認目前醫院的防護裝備即將消耗殆盡:“我們需要更多的醫用口罩和防護服,我們現在穿的普通防水服沒有用,病毒還是會穿透它們。”伊拉嘉澤所在的健康中心確診了當地首個感染病例。而且,病患越來越多,醫護人員根本得不到機會放假或輪休。


那麼足球呢?那些讓伊拉嘉澤只需要舉旗的時光,在她看來已經完全不重要了:“我被嚇壞了,醫院的狀況太可怕了,但現在我們只能儘可能幫助別人。現在足球是次要的,我們需要更多人手來幫助病人。必須儘快結束這一切,足球才能重新回到我的生活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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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日脫掉防護服,伊拉嘉澤才能重返綠茵場


2


足球人更應並肩作戰


在對抗新冠肺炎疫情的道路上,伊拉嘉澤並不是獨行者。西班牙境內還有很多既是裁判,又是醫護人員的“法官+天使”。


丹尼·尤斯特是西乙B聯賽的主裁判,也是國際級沙灘足球裁判,他還是當地社區的家庭醫生。對於絕大多數輕症患者而言,尤斯特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因為所有的醫院都已經爆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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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尤斯特


伊萊娜·佩萊斯是西班牙女足甲級聯賽的裁判,也曾執法過西乙B聯賽,同時還是巴倫西亞醫院的助產護士:“在這裡,我們所有人,無論身份高低,在病毒面前同樣平等。”


她所在的醫院不得不重新劃分區域,以隔離病人:“疑似病人比確診病人要多得多,所有的孕婦都戴著口罩擠到產房,然後在這裡經受雙重恐慌——體驗分娩前的陣痛和即將到來的分娩。”


每位孕婦只能有一人陪伴,醫生和助產護士的動作也要更快。相比目前疫情下的觸目驚心,伊萊娜很想回到足球場上:“我很想念足球,但現在我們必須竭盡全力對抗病毒,才能儘快讓一切回到常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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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萊娜·佩萊斯


安東尼奧·馬丁內斯是西乙聯賽的裁判,同時還是青少年精神健康中心的男護士。“我們都無法置身事外,急救中心和醫院是第一條戰線,而我的工作是讓人們儘量樂觀起來。人們需要正能量的新聞,我要帶給他們希望,讓他們抱持著希望,等待回家的那天到來。”


卡洛斯·巴巴丹是西班牙室內足球的裁判,但過去的一個月,他的職業是巴倫西亞拉斐醫院健康中心的男護士:“我們不直接面對病人,我的工作是提供醫療諮詢和預約。”


迭戈·塞維羅,西乙B聯賽巴拉卡多隊36歲高齡的前鋒,有著339次出場,打入134球的輝煌成就。半個月前西班牙停擺所有足球賽事後,他在個人推特賬號上傳了視頻,表示自己可以向需要幫助的醫院提供義務服務。因為除了球員這個身份,他還是正牌的外科醫學學士。等待醫院向他伸出橄欖枝的同時,他還呼籲球迷們遵守政府的隔離禁令,儘可能待在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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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迭戈·塞維羅


3月13日西班牙進入緊急狀態當天,健康部長宣佈任何沒通過註冊醫師考試的醫學專業在讀和畢業學生,都可以經資質審核後進入各級醫療機構,解決醫療資源不足問題。塞維羅立刻致電母校奧維多醫學院,將畢業證書和考試成績發給學校,由學校核實後轉發給衛生部,等待衛生部審核後委派具體工作。


其實,塞維羅並不是第一個希望施展自己醫學才能的足球運動員。貝蒂斯女足中場安娜·羅梅羅,人們通常稱呼她為薇莉,也在自己的社交網絡賬號上毛遂自薦,希望可以用自己在大學的醫學知識與經驗,幫助更多的人。對於他們來說,脫掉球衣,穿上白大褂,他們不再為球隊而戰,而是為所有人而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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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蒂斯女足隊員毛遂自薦


西班牙已超過意大利,成為歐洲累積確診人數最多的國家,4月5日死亡病例已達12418人。但他們也有希望:4月5日的新增死亡病例已是近10天來的最低值,而且西班牙已有超過3.8萬人治癒出院,超過了意大利,僅次於中國。這算是三週以來接連不斷的壞消息中,令人安慰的好消息。


而這其中,就有伊拉嘉澤們的努力,他(她)們是西班牙足球的一分子,同時也是西班牙“抗疫”的一分子。在他(她)們身上,足球與“抗疫”從未聯繫得如此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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