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歡天喜地

相比之下,女孩子們玩得文得多了,她們愛猜迷,家鄉話叫展言子。見大家圍攏來,一個女孩立即展道;“一對烏雀雀,飛來床前臥。白天賬都都,晚上空殼殼。”是鞋,大家耳熟能詳,不猜就說得出來。文靜是指她們不亂跑亂叫,但她們之間也有粗野的人。一個女孩突然打了一個字的迷語;“屁!”文靜的女孩覺得靦腆,有粗野的女孩也覺突然,大家都驚訝地盯著她。“猜喲,是言子。”她說。“這也是言子呀?”大家慒了。“是怎麼了喲?這麼簡單都猜不著!”女孩將大家的思路住簡單處引。還是猜不著,大家都搖頭。女孩只好著揭開迷底:“氣!”大家立即嘰:心,又展了兩個字的言子:“臭屁” 。“沒意思,沒意思,屁呀屁的,不猜了,不猜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說。“兩個言子兩個屁,你是不是放屁了?聽到都覺臭!”一個胖丫頭向女孩打趣地說。“你才放屁了,臭屁就是“臭氣”!在場的人都怔了。

但女孩子們唱兒歌的時間更多。兩人對面坐著各伸出雙手互相夾住,又邊抽邊搓地有節奏唱道:“張打鐵,李打鐵。打把剪兒送姐姐,姐姐要我歇。我不歇,我要回去發毛鐵(斧頭)。毛鐵發了二斤半,大從娃兒都來看。”最後三個字提高聲音交叉擊掌一字一頓,其他女孩則跟著一起叫唱完。這是什麼意思啊?大家都不曉得,可能是押韻就跟著唱起來罷了。她們看到一對喜鵲飛來,即唱:“雅雀雀,尾巴長,回去拜見么姑娘。么姑娘跟著腿,跟、跟,掛紅燈。掛、掛,鐵連枷。鐵、鐵,二老爺。二、二,牯牛二。牯牯,牛屁股。牛牛,窩兒頭!”我還以為即興呢,卻唱得更叫人摸不著頭腦,但大家卻齊聲唱得非常整齊和歡樂。天上飛來一隊白鶴(那時常有),她們一起站了起來朝天吼唱:“白鶴白鶴烏腳腳,背上背個老婆婆,包包裡揣著個油饃鏌。我喊它給我一個,白鶴說:‘莫有羅,莫有羅。’”啥意思?一頭霧水,莫明其妙!後來各地的發小們都說他(她)們也這麼唱過,可見家鄉的兒歌有共性。

展言子,高興得嘻嘻哈哈,唱兒歌唱得齊整合拍,她們的快樂因為是用幼兒成長的時間堆砌來的。聽說兒歌和言子都是從父輩們那裡傳來的,不但我們這兒的小孩子能唱,周圍的小朋友們都會唱,長輩們有時聽了上句也會唱下句,那些言子也是如此。我雖然不常與女孩子們玩,但她們唱的兒歌我也會,有時湊合過去,不用學跟著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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