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行
唐河 袁丁
在城裡呆久了，便有了出去走走的想法。一個偶然的機會，我來到山裡，放鬆自己。
這裡的山，是桐柏山的餘脈。與其說是山，還不如說是丘陵或者崗坡，雖然綿延不絕，但缺乏偉岸。星星點點的村落鑲嵌在溝谷中，煞是好看。農民們喜歡把房子建在路旁，山裡的路也是有特點的，一邊是河流或者田地，一邊是斜坡，農民們用挖掘機把斜坡垂直挖下，形成足夠大的空間，用來建房。看到這些房子，我很是擔心，來了泥石流了乍辦呢？
山裡以前沒有來過，沒想到如此的刺激和過癮。司機是個年輕人，開起車來很是狂野，車速高，剎車踩得急，有種坐過山車的感覺，一個陡坡，毫不減速的俯衝下去，一個陡彎，一把方向盤，車子也就躥過去了，我卻在車上隨著慣性左右搖晃，不由得抓緊了安全帶。更多的時候，我是不敢看窗外的，心揪著，好像沒有了跳動。
山裡的學校一般都建在山頂，村村通把各個自然村與學校連接起來，方便學生上學。車到了校門口，我惴惴的，長出幾口氣，定定神，下了車。走進學校，校園裡很是整潔，粗大的扇子樹和高大的雪松向我證明，這所學校歷史的久遠。
院子裡沒有一個人，老師學生都在上課。我悄悄地站在窗外，細細地聽老師講課，上課的老師50多歲，戴著老花鏡，用方言味很濃的普通話大聲的朗讀者課文，不時的定定語氣，抬起頭，挑起眼皮，目光在老花鏡上面掃射出去，直直的，警告著個別不安分學生。接著，又大聲的朗讀起來，絲毫沒有感覺有人在偷聽他的講課。
下課了，校長把我安排在他的辦公室，歉意的說：“我還有課，不陪你了。”
“不要緊的，打攪了。”我有些不安起來。
山裡人很實在。中午，校長擺了一桌子的菜招待我，他說他馬上就要退休了，可是這裡缺老師，可能還退不下來。
“返聘啊，返聘一個月多錢呢？”
“不，”他不慌不忙地說，“不要錢，退休工資夠花了，我走了，就沒有老師了。只有幹了。”
我突然感覺自己那麼的渺小，不由的，無語起來。心被什麼抓起來，吊上去，又放下來。我知道，城鄉差別很大，城山差距更大，而這裡山村的教師們，那麼的純樸，沒有絲絲的灰塵。在浮躁喧囂的城市裡，無利不起早的市井裡，爾虞我詐的職場裡，滾滾濃煙的商戰裡，與這裡比起來，都會變得赤裸裸來。
那些堅守自己崗位，為山區孩子奉獻一生的老師們，不就是淨化我們靈魂的洗滌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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