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川這座城:隔離

似乎是季節反轉。

突然,面朝大海,春不暖花不開。

氣溫,一下降下來了。

上週海原、同心大雪,這次固原的雪也下起來了。

報社的同事,此刻正在固原城的夢裡。

而我,在銀川這座城,不知他在什麼夢。

我和他,隔著不太遠的距離。

2到3小時的車程,在古代,就得策馬一天,還是兩天呢?

現在,銀川這座城,冷風刺骨。

突然就想起隔離這個詞,疫情中出現頻繁的這個讓人心生憤懣和委屈,乃至無奈,和逆來順受的詞。

隨之而來的是時間:十四天。

於是我們無比敏感。我們對人類,也就是對我們人類自身,充滿了戒備。

你從哪裡來?到哪裡去?然後就是溫柔一槍。

你垂著腦袋,等待持槍的人說出溫度。

終於,你如釋重負。

隔離,離你遠了。十四天,更遠。

只是,當你進入超市,大廈,人流密集處,看著這座城開始逐漸恢復正常,而你的心還是有些小抖,陌生人,不熟悉的人,誰來自外地,乘坐何種交通方式,他們繼續讓你想起這個詞:隔離。

你想說:那些外地人,他們要是從火星來的就好了。

但是,火星也有你擋不住的塵埃啊。

似乎,火星離的那麼遠,它難道是自我隔離,十四天,等於十四萬光年嗎?

火星的孤獨,比我們十四天隔離的孤獨,要漫長的多。

隔離有詩意嗎?

因被莫名接觸,被隔離,這是是一種被迫的孤獨,就像里爾克說:誰此刻孤獨,誰就將長久孤獨。

那種內心的十四天體驗,是否會跟隨你的一生?

而這體驗,會有詩意嗎?

有。但詩意之後,是輝煌的沒落。

那一年,唐朝大詩人杜牧,登臨阿房宮廢墟,不僅賦詩一首,流傳至今。

詩是這樣寫的:蜀山兀,阿房出。覆壓三百餘里,隔離天日。

隔離的場面好宏大,居然是連綿不絕的宮殿,覆壓三百餘里,遮蔽了天日。

後來,阿房宮毀於戰火。

而我們卻是渺小的,無戰無火。

在銀川的一隅之地,在一個窄小的空間,像一頭豹,還是一隻貓,還是一隻什麼什麼,聽著外面的腳步聲,漸近然後漸遠,然後,我們打開門,留一條縫隙,把食物端進來。

銀川這座城:隔離


吃還是不吃。此刻吃還是過會吃?

還是看手機,或者電視,最近的一條新聞是:《北京:所有外埠返京人員一律實行14天隔離觀察,沒有例外》。

具體內容如下:

根據當前疫情發展態勢和麵臨風險,北京將繼續堅持嚴防嚴控。目前,按照北京疫情防控有關要求,對所有外省市返京人員一律實行14天居家或集中觀察,沒有例外、一視同仁。我們防的是病毒、防的是疫情。

我們對湖北返京人員表示歡迎。各社區為湖北返京人員提供了周到細緻的服務,讓返京人員切實感受到家的溫暖。比如,有的區開展“承諾行動”,主動為湖北返京人員提前安排實名制管理服務人員,第一時間做好對接,為其提供物品代購、垃圾清運、收送快遞等服務保障;有的區開展“溫暖社區、歡迎回家”活動,印製《致在鄂返京人員的一封“家書”》和居家觀察溫馨卡,表達歡迎、說明政策、做好居家提示。

需要說明的是,湖北返京人員須首先在“京心相助”小程序線上申報,社區核對填報信息,相關部門審核同意後,通過鐵路“點對點”抵京,由街鄉安排專人專車轉送至社區或自駕到達社區,社區核對信息,符合居家觀察條件的,實行居家觀察;不具備條件的,送至集中觀察點。在此,也提醒準備返京的滯留湖北的北京人員,請提前通過“京心相助”小程序進行登記,避免影響正常返京。


銀川這座城:隔離


此刻你會想什麼,寧夏有湖北迴來的人員嗎?他們是否會被隔離?

關於此,最近的一條新聞是《重要通知丨外省區中、低風險地區來寧人員持“綠碼”可不再隔離》,摘得內容如下:

記者從自治區應對新冠肺炎疫情工作指揮部獲悉,我區堅持“綠碼互認、持碼通行”原則,從外省區低風險、中風險地區來寧的人員,如持有與全國一體化政務服務平臺對接的防疫健康碼,即可在全區一碼通行,不用再進行醫學隔離。

針對目前嚴防境外輸入的疫情防控新形勢,國家一體化政務服務平臺於近日提供了與入境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確診、疑似病例同行查詢和入境人員信息查詢兩個服務接口。按照我區防疫健康碼生成規則,經統一身份認證,與國家一體化政務服務平臺提供的相關信息比對後,對與入境新冠肺炎確診、疑似病例同行的人員(密切接觸者)生成紅色防疫健康碼;對境外入寧人員(高風險地區入寧人員)生成黃色防疫健康碼,以上人員的信息及時報自治區衛生健康委按照我區相關防疫管控規定進行處置。

疫時代,彷彿是一個隔離和確診的時代。

隔離,讓我們孤獨,卻並不與世隔絕,但我們為何還是感到敏感和焦灼呢?

似乎,我們從未意識到,親密接觸是多麼重要。

你我,在這幾十天裡,不論是自我隔離,還是被迫隔離,我們,像不像里爾克寫的那隻在公園裡踱步的豹呢:

它的目光被那走不完的鐵欄杆

纏得這麼疲倦,什麼也不能收留。

它好像只有千條的鐵欄杆,

千條的鐵欄後便沒有宇宙。

強韌的腳步邁著柔軟的步容,

步容在這極小的圈中旋轉,

彷彿力之舞圍繞著一箇中心,

在中心一個偉大的意志昏眩。

只有時眼簾無聲地撩起。

於是有一幅圖像浸入,

通過四肢緊張的靜寂,

在心中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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