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疫情風暴眼中的隔離生活

兩娃在家裡鬧得不行,拉他們出來散步。

沿著人行道,往滴答的小學校走,到處靜悄悄的,只聽到幾聲鳥叫。

滴答顯得不自在,不停問我:這樣出來真的可以嗎?不是要隔離嗎?為什麼到處都沒有人,感覺好奇怪。

我說,只要不聚集,不跟家裡以外的人近距離接觸,出來鍛鍊、遛狗都是可以的——跟一個太守紀律的模範生孩子一起有時也很煩啊,越軌一點都被揪小辮子。



走了一個街區,終於看見一家人,帶著幾個孩子在騎自行車。

又過了一個街區,看見兩個並排遛狗的人,滴答同學放鬆下來了。

小雅今天特別鬧,不願意坐車,也不願意走。我邊走邊嘮叨她,嘮叨了幾十遍吧,估計她受不了了,終於坐進推車。

她出生時,我就買了一輛可以推著跑步的推車,基本沒用過(她不願意坐),今天終於跑起來了。

沒跑兩步,遇見滴答同學Ben的爸爸,開車經過,遠遠地停下,跟我們打招呼。先問候了一家人的情況,然後說Ben在家,苦練國際象棋,誓言要打敗滴答。

我知道滴答在偷笑,學校的兩位老師志願組織了一個國際象棋俱樂部,他們倆都參加了,據滴答說,他棋藝比較高——因為其他人都是初學者……



快到學校時,遇見了滴答二年級的班主任。我們很興奮,遠遠地停下,打招呼。

今天是最後一天,老師們可以去學校取東西,她就過來一趟。她有個兒子,讀高中最後一年,我問起他的近況。她很開心地說,孩子已經拿到三所大學錄取,正爭取更多的獎學金。最想去的那一所在賓州,學費貴,如果沒有獎學金怕是要放棄。

我們學區老師的平均薪水,是其他學區的近乎兩倍,妥妥的中產。這樣的收入,讀大學第一要考慮的,不是能不能錄取,而是能不能上得起,可見美國大學學費之高。美國的大部分父母,和子女的邊界清晰,不會為了孩子砸鍋賣鐵,犧牲自己的生活,算是文化差異的一方面。


臨別老師忽然問,小雅很快要過生日了吧?

小雅出生前,她經常讓滴答在班上,分享期待妹妹的感受,在班上營造了一同期待小雅的氛圍,順利幫滴答做好了當哥哥的心理準備。

小雅出生的第二天,她突然出現的醫院病房,帶來了全班同學的賀卡、禮物,和一本所有同學簽名的書,《The Night You Were Born》。這本書小雅讀了很多遍,現在還在讀。




告別老師,又聽到背後有人打招呼,是好朋友Brenda。她遠遠的停車,搖下車窗。

我才看到她戴著藍色醫用口罩,緊緊地貼著臉。我問,你怎麼在這裡啊。她指著車裡的購物紙袋,說給幾個不方便出門的老年朋友送日用品。

她說別擔心,我戴好了口罩,還帶了一次性手套,然後,把手舉高給我看。Brenda是巴西移民,特別熱心,我們和另一家朋友有一起過萬聖節的傳統,孩子們每年都一起要糖。她白血病康復也不過兩年,也是易感人群,這時候出門幫助老年人,需要無比的勇氣和善意。




把兩小的送回家,我自己躲起來工作。

聽廣播,紐約每日的疫情發佈會,專家說紐約市的感染人數,每三天翻一倍,急需大量的病床、呼吸機、口罩等醫療物資。我們郡離紐約還有7小時車程,也不樂觀,確診已經過百了,隔壁郡新增兩例感染者,都有我們郡的旅行史。

要抵擋這這次疫情帶來的恐慌和焦慮,得靠社區的緊密聯繫。靜悄悄的社區,阻擋不了彼此關心。就像州長庫默所說,socially distanced, spiritually connected.

坐下沒多久,手機滴滴響。滴答的朋友,Hinclin家的兩小子,往我手機發Messenger Kids的邀請碼。這些科技公司想的周到,讓孩子們的社交需求也能滿足。準備晚上就裝到滴答的Ipad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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