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剛說完不可能有人偷襲,在他們背後就傳來動靜。

現在正值大小暑相交之時,天氣自然是十分的炎熱。

一輪烈日高高的掛在天上,散發出的日光已經到了讓人生疼的地步。

君殤一行人在路上行了幾日,因為這毒辣的太陽耽擱了不少的時日。

人只不過是血肉之軀,總不可能用身體去抗那足以要人命的日光。

但雖說因為這天氣耽擱了不少的時辰,但一行人依舊是行了不短的一段路程。

而此時落腳的地界名為田溪澗,是由兩條緊挨著的山脈形成。

中間有一條極為寬敞的大道,大道兩旁的山脈上滿是遮天蔽日的松樹。

正是因為有著這些松樹的存在,才得以讓過往的商戶有個乘涼的地方。

也正是因為如此,這田溪澗倒是頗受商隊的喜愛。

畢竟田溪澗不僅在這種炎熱的天裡較為涼爽,還因為這田溪澗是民道而非官道,這些商人也要少交一些關稅。

不過商隊要走這田溪澗的話,也僅限於天氣好的時候罷了。

若是碰到天氣不好的時候,例如下雨的話,這田溪澗那便是泥濘不堪。

別說是車馬,便是人都不一定能走的過去。

而其他的諸如下雪等,那更是能夠將整個田溪澗都封掉,人根本不可能走的過去。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走官道要順暢許多。

雖說走官道要交關稅,但畢竟是朝廷派人馬鎮守的路途,怎麼可能會比不上那些民道?

但依照此時的情形,對君殤一行人來說,無疑是走這田溪澗要更為方便一些。

也不是說官道這一路上便沒有歇腳的地方,實在是田溪澗在這種季節比之官道不知要涼快多少。

再加上人困馬乏,顯然是走這田溪澗要舒服的多。

至於山賊馬匪之流就更不必擔心,先不說有笑將軍“楚狂人”這個招牌擺在那裡。

便是以君殤一行人的實力,即使是真的碰上山賊馬匪也無需害怕。

無非就是一些被逼上絕路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比得上經過系統訓練的士兵呢?

此時的君殤一行正躲在一處極為茂密的松林下避暑,一行人中的大半都已經睡了過去,只留著幾個放哨的,不過也是有些睡眼朦朧。

“再前面應該便是穀倉城,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在日落之前便能到達。”

君殤指了指攤開在眼前的一卷羊皮地圖,小聲的喃喃道。

“過了穀倉城之後便是有著一段極長的無人地帶,只要將那一段路走過便能到達孤舟城了。”

見路程已經行了大半,梁勇有些欣喜的說道。

這次出來的時日雖說不算很久,但卻是危機四伏,指不定哪天便要丟了性命。

等這次回到孤舟城,一定要與女兒好好親熱親熱。

“那還有多久才能到江都啊!”

在一顆頗為高大的松樹樹杈上,綺羅香雙手負於腦後,閉著雙目說道。

既然是出來遊歷,不前往江都國皇城那怎麼行?

梁勇聽了綺羅香的話卻是撇了撇嘴,出聲說道:“若是要前往江都的話,那起碼還有兩個月的路程。”

雖說孤舟城乃是江都國中規模與人口都極為龐大的大城市,但距離江都依舊有著一段頗長的距離。

畢竟要是幾座大城之間離得太近的話,彼此之間的經濟貿易之類都會有著劇烈的碰撞,必定會造成兩敗俱傷的局面。

所以這些經長帝之手捧起來的大城,在相互之間都有著一段不短的距離。

“啊~~”

聽梁勇說還要這麼久,綺羅香在樹杈上都不禁哀嚎了幾句,開始有些後悔與他們同行。

“雖說有些差距,但孤舟城與皇城的繁榮也差不了多少。”

綺羅香聽得雙目都有些發光,瞬間便是來了勁,直接從樹上翻了下來,對著梁勇說道:“那還等什麼?出發啊!”

但綺羅香並未等到梁勇的回答,反倒是被梁勇白了一眼。

“你倒是怪物一般生龍活虎,我這些部下可都是血肉之軀,以這種炎熱的天氣來說,不多休息一下怎麼可能繼續行路?”

綺羅香對著梁勇吐了吐舌頭,轉頭便看向了君殤。

只見君殤將那張羊皮地圖平整的攤了開來,仔細的打量著田溪澗的位置,並在身邊拿起一根樹枝不住的畫些什麼。

綺羅香看的仔細,只見君殤四條直線,不斷的在直線上畫著些圈圈叉叉。

君殤這一行為倒是激起了綺羅香的好奇心,直接上前說道:“你這傢伙在搞些什麼東西?”

君殤白了她一眼,指了指地上畫出的圖案,又指了指田溪澗的一些地方,開口說道:“這四條線便是兩道山脈,而在圈指的是我們,這些叉指的是敵人有可能襲擊我們的地方。”

綺羅香的嘴角抽搐了幾下,對著君殤說道:“你難道以為有一個國家的人來抓你嗎?”

那在地上所畫的圖案,密密麻麻的全是圈圈。

若是真照著君殤所繪製的圖案來說,那可真就是舉一國之力來殺君殤一人了。

但是以君殤這種身份,還沒有這麼大的面子。

“所以我才覺得不妙,以我們現在的情形來看,敵人從任何一個方向襲來我們都躲不掉。”

君殤又對著綺羅香白了一眼,只覺得這個女人是個白痴。

聽了君殤此話之後,綺羅香自是極為不爽,出口說道:“就這種地方,這麼可......”

還沒等綺羅香的話說完,三人便是聽見了一個咔嚓聲。

三人立馬回頭望去,只見一個揹著大簍子頭上戴著一頂草帽的漢子正躡手躡腳的在松林間行走,那不小心折斷的一根乾枯樹枝的聲音讓那漢子直接楞住了。

四目相對,互相只看到了對手眼中的一個字——跑!

那漢子直接飛也似的跑入了身後更加茂密的樹林,而君殤三人也是在一愣後便猛衝向那漢子。

那漢子的身手卻是極為不差,應該是那種常年混跡在這山脈當中的人,要不然也不至於跑的這麼快,基本上沒有碰到一個能夠將他攔住的障礙,簡直是如履平地一般。

而反觀君殤三人這邊,在林中行走簡直就是如行在泥潭中一般。

寸步難行!

那漢子見君殤三人竟一時沒能追上自己,瞬間便是開始膨脹起來,竟略帶嘲諷的對著幾人說道:“嘿,我田下荒在這田溪澗中行走的路數加起來,恐怕比你們這一生走的路還要多。”

說完,這自稱田下荒的漢子便又向著密林深處走去。

梁勇本就心急,在聽了田下荒這話之後更是一股怒火竄了上來

將腰間的佩劍往身後一甩,直接彎著腰倒著環抱住一顆頗為粗壯的大樹。

只聽見“嘿”的一聲,梁勇身上的青筋如虯龍般鼓了起來,全身的肌肉都因為用力有些過猛而變得赤紅。

梁勇雙腳的腳後跟如兩把鐵鍬一般抵在地上,悶哼了一聲,直接將那足有兩人腰粗的松樹拔了出來,看得人極為驚歎。

“想走?你走的掉嗎?”

梁勇冷哼了一聲,直接使出渾身的勁將手中的松樹拋了出去,雙臂都是因為那過度的用力而微微裂了開來,滲出了一道道血絲。

而那被梁勇猛地擲出的松樹猶如颶風過境般,無數的碗口大的松樹被消滅一空,只剩下那些較為粗壯的還能苟延殘喘。

也正是因為梁勇這一擲,直接便是開出了一條頗為寬敞的路來。

那田下荒看得驚駭,完全沒想到梁勇竟能這般厲害,以這種極為蠻橫的方式開出一條路。

“漂亮!”

君殤對著在原地不斷喘著粗氣的梁勇豎起了一道大拇指,直接便是向著那田下荒衝了過去。

沒了那些礙事的松樹,君殤立馬便是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接近田下荒。

田下荒見狀自然是嚇得不清,趕忙向著更遠處的密令跑去。

君殤冷冷的笑了一聲,語氣極為暴戾的說道:“今天我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隨後從腰間抽出一柄長刀,直接向著田下荒身後的松樹砍去。

這長刀乃是昨日他親自向梁勇要的,畢竟他總不能一直用拳頭與人相鬥吧?

他可不像梁勇一般練了什麼鍛體的法門,他可是用血肉之軀與人搏鬥,自然是要準備些武器的好。

軍中用刀,自是極好。

配合著君殤那一股子雄渾的蠻力,這些松樹都是如豆腐般脆弱,無數乾枯的松針從松樹上掉落。

巨大的樹幹重重的倒在地上,揚起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往哪躲!”

見就快要追上那田下荒,君殤直接便是狠辣的劈出一刀,直取田下荒的後脊骨。

那田下荒自然也是感到了從後背傳出的沖天殺氣,心中一慌,直接便是跪了下來,嘴裡還大聲的喊道:“我只是個開荒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聽了這田下荒的話,君殤那即將砍中田下荒的一刀生生地一歪,劈在了田下荒身旁一塊花崗岩上,直接將那花崗岩劈成了兩半。

那田下荒見此更是嚇破了膽子,重重的向著地上磕頭,直接便將額頭都磕破了。

“交代清楚!你到底是誰?不然我絕對宰了你。”

說到此處,君殤手中的長刀略微的斜了一下,一道充斥著寒氣的刀光照射在田下荒的臉上,照的田下荒遍體生寒。

“我說!我說!我叫田下荒,乃是前面穀倉城的人,在這田溪澗兩邊的山下開荒,卻不巧的叨擾到了諸位大人,還請大人饒命。”

說完,田下荒直接將頭杵在了地上,也不敢去看君殤的眼神。

這是,梁勇綺羅香二人自是趕了過來,看著依舊被君殤制服的田下荒有些欣喜。

“你這小兔崽子還跑的挺快的啊!跑啊!在跑一個給我看看!”

梁勇氣喘吁吁的揉了揉田下荒的腦袋,極為不爽的說道

“別別別!我不敢跑了!求大人饒命!”

綺羅香卻是一腳踢在田下荒的雙股之上,破口大罵道:“不跑?沒門!老孃今天讓你認識認識什麼叫恐怖!死人臉!給我宰了他!”

田下荒見這女的居然如此狠毒,出口便是要將自己殺了,一下子便是跟一灘泥一般癱在了原地。

而君殤卻是提著刀走了過來,直接將刀架在田下荒的脖頸上,冷冷的說道:“給我說實話!你到底是誰!”

這田溪澗那麼大,這田下荒隨便開個荒便能碰見自己等人,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

“我說的一切若是有假的話那便讓我天打五雷轟,我真沒說謊啊大人!”

田下荒都快哭出來了,最近穀倉城的地租越來越高,他與父親也是迫不得已才來到這田溪澗開荒種地。

要知道,今年的天是很乾的。

而適合松樹生長的土質本來也就算不上有多軟,再經過今年這太陽的一頓曝曬,硬度跟那燒製的磚頭也差不了多少。

本來也沒抱著多大的希望,但誰料到還真被他們給尋到了一處適合耕種的土地。

在土地的不遠處有一個天然的泉眼,不斷的灌溉著那片因為炎夏而乾枯開裂的土地。

所以父子兩人認為這是上天的眷顧,便是將那塊土地經營了起來。

但也應得如此,父子兩人差不多將整個田溪澗山頂的土地都走了大半,但始終都未發現如那塊地一般適合耕種的土地。

如此一來,田下荒便是決定鋌而走險,到山下去開荒,讓自己父親繼續在山頂尋找。

山下開荒的難度很大。

不僅僅是因為山脈之下枝繁葉茂難以照進陽光,更多的是因為容易被人發現。

田溪澗每日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他可不敢保證不會有閒的蛋疼的人來這密林當中探索。

所以較之山上來說,山下無疑要更為危險。

若是被人發現告去官府的話,那可是要脫一層皮的。

畢竟田溪澗並不在穀倉城規定的可以耕種的地區之類,而且要是因為他們父子兩人開這個不好的頭的話,可能會有不計其數的人在這田溪澗中開荒,那對田溪澗的環境絕對會有極大的影響。

田溪澗雖說只是個民道,但穀倉城每個夏季都會因田溪澗而大賺一筆。

應得這田溪澗在這炎夏當中頗為涼爽的緣故,有一些商隊即使是繞遠路也會走田溪澗這邊。

畢竟在這炎夏當中出行本就是件苦差事,若是有一段如田溪澗這般涼爽的路,哪怕是再疲憊的人也會舒適不少。

而這人只要有了精神,還會擔心走不快嗎?

這樣一下來,就算是田溪澗較之別的路途可能會更遠一些,但是行進的速度反倒是會更快一些。

也應得如此,田溪澗過後能落腳的地方也只有穀倉城,而穀倉城也因為這些外來的商隊所帶動的效應壯大。

所以對於穀倉城官府來說,這田溪澗是動不得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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