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新疆:左宗棠(9)

1866 年以後,左宗棠改任陝甘總督,率部鎮壓回民起義並準備西征。當時左頗有後顧之憂,對人說:" 我既與曾不協,今彼總督兩江,恐其扼我餉源,敗我功也" (《南亭筆記》)。

然而,左宗棠西陲用兵期間,曾國藩不僅竭力協濟糧餉,而且派兵遺將,支持西征,並高度評價了左宗棠捍衛祖國領土完整的愛國主義精神,稱之為" 天下第一" (《庸聞筆記》)。左宗棠並非石人,豈能無動於衷?乃於上奏言西征之事時說:" 臣與曾國藩議論時有不合,至於拔識劉松山於凡眾中,信任最專,其謀國之忠,知人之明,非臣所及" (《奏稿》)。西征問題上共同的立場,使曾左達成某種諒解,交惡數年,雙方關係又開始緩和。

1870 年天津教案發生,在如何處理教案問題上,曾左又產生了分歧。總理衙門徵詢左宗棠的意見,左認為教案事出有因,不應懲辦無辜百姓及府縣官吏," 致失人和" 。曾國藩則視此類言論為" 局外無識之浮議" ,害怕外國人藉口挑起兵端,堅持既定的委曲求全的辦案方針,致使對外賠款數十萬兩白銀,津民十六人枉死刀下。

事後左宗棠譴責曾國藩道:" 曾侯相平日於夷情又少講求,何能不為所撼……,彼張皇夷情,挾以為重,與嚴索抵償,重賠恤費者,獨何心欲?" (《書牘》卷11 )左宗棠的譴責和輿論的壓力,使曾國藩意識到自己的處置" 多不愜輿情" ,深感" 內疚神明,外慚清議" 。作為亡羊補牢之舉,曾提出:" 吾輩任疆圻者,唯當練兵訓士,儲備人才,修造輪船,設立炮臺,隱圖自強之策,庶有補於萬一耳" (《未刊信稿》)。曾國藩既有了自責之意,曾左也就沒有因津案一事再度交惡。

1872 年曾國藩病死。人們紛紛猜測左宗棠可能不會致祭,左宗棠卻送來了他的輓聯:" 知人之明,謀國之忠,自愧不如元輔;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欺無負平生" 。

又寫信給兒子孝威,指出輓聯所言," 亦久見奏章,非始毀而今譽" ;囑孝威" 喪過湘干時,爾宜赴吊,以敬父執;牲醴餚饒,自不可少;更能作誄衷之,申吾不盡之意,尤是道理。"

其實,所謂" 曾左交惡" ,與其說是因為他們的政治立場不同而產生,倒不如說源於二人思想性格上的差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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