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欲斷魂”,也要有“杏花村”

要有“欲斷魂”,也要有“杏花村”

清明節讓你想到的,除了“明前茶”,就是祭祖了。

說起祭祖,無非的燒一堆“票子”給逝去的祖先,讓他們在那邊吃好喝好,過上比他們在世時更好的生活。除此之外,更大的意義就是對他們的緬懷,我們就像一封不知道從哪裡發來的包裹,進過了很多的驛站,現在到達我們這裡,我們還會繼續將它郵遞給未來,最後這個郵包會去到哪裡,會不會查無此人,無法知道。

現在送給祖先的紙錢都是印刷的,上面有圖案和數字,金額動輒上億,跟日幣和韓幣一樣,可能是惡性通貨膨脹的產物。

以前的紙錢都要打上銅錢印。早上起來坐在矮凳上,面前一條長板凳,右手扶著貼紙的一個鐵器,約十公分長,下頭有一個銅錢陽刻的圖案,右手拿著木錘,把鐵器放在紙錢上,右手用力錘鐵器,一個銅錢的圖案就印在了紙錢上。

12點之後就不能再打了,如果你祭奠的祖先多,那這樣的工作就要進行好幾天。還有,只能是家裡的男的做,女的是不能做這項工作的。如果家裡沒有男性後代、也就是俗話說的斷了香火的呢?我也不知道,只能去商鋪裡買吧。

打完這些紙錢以後,還要分摞,大概十張左右一摞,再把它疊起來,方式跟疊被子相仿。然後用白紙包起來。正面寫上祖先的姓氏輩分、什麼時節燒的、哪個後輩送的。右邊寫“反面寫上一個大大的“封”字,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就像一封寄給祖先的信,準確的說是支票,因為裡面是錢。


要有“欲斷魂”,也要有“杏花村”


其實這些祭奠的先人裡很多我都不認識。他們是我的爺爺的父親,我爺爺的母親,我爺爺的爺爺,我爺爺的奶奶。再往上,連名字就沒有了。就是說,我們不管了,管不了那麼多。

我們緬懷祖先,回溯我們的來源,可是,我們根本不知道祖先是誰,源頭在哪裡。

如果哪一天,我的父母過世了,我要祭奠的只有他們和爺爺奶奶。在上面的我沒見過,我忘記了他們的姓名。

如果哪一天,我也過世了,我的孩子要祭奠的就是我們夫妻倆和我的父母,再上面的他也不記得了。

我們總說”傳宗接代“。“代”的確是在傳,但是“宗”早已無人提及。

我們的“宗”活著的時候,滿心歡喜的看著嗷嗷待哺的男孩,心滿意足的憧憬家族亙古不滅。他們哪裡知道,若干年後的今天,他們唯一的痕跡,就是家族族譜上的一個名字。

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有人會說,既然每個人最後只能變成族譜上的一個名字,那活著的意義在哪裡呢?我句話應該是在尋找活著的意義,而不是說活著沒有意義。

從結果來說,每個人都會消亡,但是我們不能因為結果的毫無意義來否定過程的意義。就如同你吃了再好的美食,結果都會變成排洩物,難道你就否認過程的美好嗎?

所以,活著要提高過程的質量,而過程是有由每一個當下組成的,這就是禪宗裡“活在當下”的意義。


要有“欲斷魂”,也要有“杏花村”


唐代楊牧寫過一首關於清明的古詩: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借問酒家何處有,牧童遙指杏花村。

以前總覺得這首詩前後脫節,前面描寫清明時節的愁腸苦緒,後面怎麼寫到酒家了?這時節還有心情喝酒嗎?現在想來,這應該是一種通透豁達的人生態度。

​人生的意義要思考,但是當下的快樂也要把握。

如果只有“欲斷魂”,沒有”杏花村“,那活真的是“又負光陰又負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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