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那年落花流水,那年花好月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即便是同一個人,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方賞月都會有不同的心境。賞月賞的不是月,是人,是歲月,是感情,是那如默片播放的回憶,是那隱藏在光陰下的悲歡離合。

桂花:那年落花流水,那年花好月圓

說到月亮,不得不提嫦娥奔月,吳剛砍桂。都說廣寒宮上有桂樹,可偏偏就那一棵,形單影隻,白居易曾道:遙知天上桂花孤,試問嫦娥更要無。不曉得是這先有了對月的思念才有了這桂樹的寄託,還是先有了對桂花的念想才有了月上獨桂的情境。

所以,每每想到桂花,總能想到很多逝去的回憶,尤其是有些回憶永遠不能再現了。有些人走了就不再回來,有些事過了就不能重演。曾經的一幕幕場景多想也是徒增悲傷,但真是思念起來又能多少有點安慰。至少還有這回憶去沉澱接下來的時光。

桂花:那年落花流水,那年花好月圓

吳剛伐桂

而這桂花自然也就成了這相思之花。本身花語便是:吸入你的氣息,永伴身邊。更多的是陪伴與思念。當陪伴不能如願,便是相思了。情淺情深不枉人世走這一遭,當歲月消逝,那些年,那些事,不需要傾國傾城之容顏,無需沉魚落雁之姿色,應為在那相思的韻律上,自然能淺唱低吟,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桂花:那年落花流水,那年花好月圓

前面寫過很多花,寫過很多人,大多都會象徵一個人,或是一種品性。很多人聯想到花朵,大多都會想到愛情。可當一朵花象徵思念與陪伴時,倘若只想到愛情反倒落了下乘。只道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又哪裡來的陪伴呢。有一種長情的陪伴潤物無聲,卻總是會時刻牽掛你的心。

在看史鐵生的《我與地壇》以及《記憶與印象》,初時不覺得悲痛,甚至歡聲笑語亦有流露筆尖。然無所共鳴則已,但有共鳴淚如雨下。你不瞭解一件多麼不起眼的事情,在日後會成為你淚崩的阿喀琉斯之踵。人已不在,縱然花好月圓,又有何人說呢?

桂花:那年落花流水,那年花好月圓

《記憶與印象》

在《記憶與印象》中,史鐵生曾對徐志摩“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有別樣的看法。在他看來,可能這並未牽扯生死,卻也包含了對生死最恰當的態度。死亡從來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人總是一點點的死去,先到這,再到哪兒,一步一步,正如他筆下寫的那樣,他正輕輕地走,靈魂正在離開這個殘損不堪的軀殼。

這一個八月十五,正是十月上旬,是桂花最香的時節。在這淡淡的花香之中,有多少人不能相見,又有多少人只能通過這月亮來傳遞思念。想來是“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有月亮,有桂花,自然就有“桂子月中落,天香雲外飄”。可月還在,花正香,一起賞月的人,卻少了。這份思念與落魄,又有多少人能體會期間心酸。

生命的開端最是玄妙,看似無中生有,卻又因果循環。有的時候我們總把目光放在未來的事情上,卻總是抽不出時間去陪伴那個曾經深愛我們願意為我們付諸一切的人。我們的歡笑,我們的悲傷,亦如月有陰晴圓缺一樣。我們太多時候關注自己想要什麼,卻時常忽略了身邊一些最重要的人。如同家中院子裡的桂花,芳香環繞的久了便總想著外面的花花世界。待到家中花謝之時方才想起這曾經一直在身邊,在左右,在不動港灣的花朵。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心中的最愛,也自然有每個人的理想與追求。但當我們跑得太快,似乎總是會把初衷忘在身後。可能我們在夢想的地基上寫過類似等到功成名就之時,陪伴著關愛自己的人這樣的花語,但往往待到我們稍有起色的時候,這命運便會捉弄你那麼一下。當這世間再無那份最初的赤誠以後,剩下的便是追憶與救贖了。

桂花:那年落花流水,那年花好月圓

史鐵生

桂花象徵思念,象徵最親近的人,和月亮一起,照四方夜色。嫦娥離了家,奔了月,似乎總有暗示當下為了夢想而一飛沖天。但當嫦娥想回來的時候,便再也回不來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縱有下凡回家的時候,也已物是人非,滄海桑田。廣寒宮上的桂樹便一直在那裡,桂花香遍滿月,寄託每一份對故里回憶的追思,卻始終不能代替曾經家鄉的人,家鄉的事。

有時候,桂花香的不濃郁,但總讓你想起一個永遠不會忘記的人。有時候,月亮並不圓滿,但卻勾起你無數無法忘懷的記憶。當月亮遇上桂花,當桂花遇上你,一切的美好,似乎都在這一刻靜止了。

因為,桂花,在你心中獨有一片月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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