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兒時艱辛求學路

我現在正在千里之外的霧都——重慶,提筆寫下這篇文字,懷念關於兒時求學路上的林林總總。

湘洲——這個四面環山的小山村,承載著我所有關於童年的記憶,也承載著我在異鄉對家的所有眷戀。在這個交通閉塞、信息極為不暢通的山間村落,讀書,是改變命運最為重要的方式,但也是最辛苦的方式。重要在於對淳樸的村民後嗣而言,唯有讀書才能為自己創造更好的平臺,看見更寬廣的世界;辛苦則在於從小就必須飽嘗翻山越嶺的辛勞,才能用腳步走出一片新天地。

小路--兒時艱辛求學路

湘洲的孩子必須要經歷的就是走路上學。彼時湘洲尚沒有水泥公路,只有一條坑坑窪窪、泥濘不堪的山間公路,遇見惡劣天氣還經常有塌方滑坡等事故。

小路--兒時艱辛求學路

而我們上學的孩子則有小路可循,週日下午動身翻過高高的石落坳去學校,週五下午放學之後便要返程回家,期間花費時間少則兩三個小時,多則四五個小時,天黑之時仍在路上是常有的事兒,如若遇上下雨天氣,往往是拖著溼透的鞋褲回到家。

小路--兒時艱辛求學路

小路蜿蜒曲折在山林間穿行,路旁春生夏榮,青草漓漓,常常遇見蛇蟲之類可怖的生物;有時候,你甚至能在小路旁看見野豬、麂子等獸類翻騰覓食的痕跡。最為有趣的要數某年冬天(大概是07年冬天),據說在石落坳發現了老虎的腳印,這等傳說軼事使得我走在路上總有幾分顧慮,生怕忽然從哪棵大樹後竄出一頭猛獸來,我又無《水滸》中武松的拳腳,那該如何是好?後來證明確實是我庸人自擾罷了的,打那以後也再未聽過關於猛獸的傳聞。


小路--兒時艱辛求學路

為了方便孩子們上學,湘洲村民每個學期開學之前都會自發地組織起來,帶上鐮刀鋤頭,把小路清理一遍,以免草木叢生,阻塞了孩子們上學的路途。到了秋天的時候,小路旁總是有許多野果,諸如拿包、野生獼猴頭、山荔枝……這是孩子們途中充飢解渴的上好食物。然而我已有近十年沒有見過這些野果,只能依稀回憶起一些隱隱約約的味道。但是在當時,對於孩子們來說,這是跋山涉水的遙遠路途中最好的消遣。


小路--兒時艱辛求學路

小路與公路有重合的路段,孩子們最期待的莫過於遇見路過的車輛,搭上一段順風車,少走一段路程。但現在的光景已然不同從前,修好了水泥馬路之後,各家也大多有了摩托車等代步工具,孩子們上學有家長往返接送,這在我們當時看來,真真是令人豔羨的幸福待遇。

如此一來,那條我走過無數次的山林小路,漸漸地就被廢棄了,走的人越來越少,也不再有人去修整打理。今年年初從湘洲出來準備回重慶上學,在車上看見小路已被雜草灌木所阻塞,看不出一點人行的痕跡。和我年齡相仿的這一批人求學的記憶,也如同這條小路一樣,慢慢地被細密的雜草封存起來,偶爾想起,有些懷念,也會有些傷感。

小路--兒時艱辛求學路

小路沒了,記憶仍在。我的小學班主任高庚梅老師,同樣也是從湘洲走出來的前輩,我至今仍然記得她對我說:“如果你不好好學習,改變自己的命運,那麼你都對不起自己這兩條走過那麼多山路的腿。”這句話我一直牢記至今。

一條無名的林間小路,一段求學的艱辛往事,見證了努力奮鬥的懵懂歲月。這條小路的命運,也就是這個偏僻山村變遷的寫照。艱難拼搏的記憶從來不曾遠去,而美好的生活也從來不會遙遠。而這個偏僻的小山村,這群質樸的村民,也在努力地跟隨著時代的腳步,向著更加美好的生活進步。

                                       謝明輝

                                  2017.10.3 於重慶西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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