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為何對待司馬遷和東方朔的恩威不同

作為歷史上難得一見的千古雄主,漢武帝的殺伐決斷的性格是有生俱來的,無論是維護國家統一、穩固皇權,日常起居,他都是一言九鼎,挾風雲之勢,展雷霆之威,顯無上之權,從不接受別人的異議,更不容許被冒犯。

他對司馬遷為李陵辯護施以宮刑的重責,卻能容忍東方朔的放肆。

武帝時,漢朝開國已經二百多年,經過漢初的休養生息和文景之治,國力已臻強盛,為漢武帝施展雄才大略打下了牢固的基礎。僅在元鼎七年(公元前110年)一年時間,通過平定南方和西南夷叛亂,就設置了十四個州郡。從漢七年(公元前200年)漢高祖劉邦在平城白登山被匈奴包圍七天,到東漢竇憲在永元元年(公元89年)大敗匈奴,於燕然山刻石勒功,又在永元三年再次消滅匈奴主力,匈奴式微。漢與匈奴的戰爭貫穿了兩漢三百年的歷史。漢武帝對匈奴的戰爭有勝有敗,到衛青、霍去病的凌空出世,才在對匈作戰中取得了勝勢。戰爭的勝利為北方勞動人民贏得了安定的生產生活環境,也洗刷了通過和親把和平建立在女人胸脯上的屈辱。但也有很多人認為漢武帝窮兵黷武,耗盡了從漢初就開始積累的財富。

李陵是飛將軍李廣的孫子,被武帝派去北擊匈奴,他率領五千人深入匈奴腹地,攻入匈奴王庭,給匈奴帶去沉重打擊,“一國共攻而圍之”,在矢盡糧絕的情況下,全軍幾乎覆沒,李陵被俘。

當取勝的消息傳到漢宮,武帝君臣們共賀,接著聽到李陵被俘,漢武帝“食不甘味”、“聽朝不怡”。然後又聽聞李陵投降(此時李陵還沒有投降),武帝震怒,逮捕了李陵全家。又聽聞李陵為匈奴練兵,以漢為敵,漢武帝決定殺死李陵全家。

舉朝無人敢於發聲。司馬遷為李陵辯護,向武帝說明處罰李陵全家的不當。

司馬遷首先肯定李陵的品格,孝親敬友,輕財取義,有國士之風;二是強調李陵作戰勇敢,“足歷王庭”、“橫挑強胡”;三是李陵對匈奴打擊重大,匈奴救死扶傷的人員都跟不上,發動了所有力量圍攻李陵;四是李陵在士兵中威望之高,最後士兵“死傷如積”,但李陵一召喚,士兵仍然爭先死戰。

他評價李陵“雖古名將不過也”,勸諫漢武帝不該追究進而殺李陵全家,功過相抵罪不至此,同時也能體現君主憐才惜功之德。

對匈奴的戰爭,是漢武帝心中之重,有時也是他的心頭之痛。有一次對匈奴作戰,漢軍失去了兩大主力,漢武帝因此頒下了《罪己詔》。所以在這種重大事務上,他不允許有雜音,更不願看到有投降這種不利於戰爭的情況出現,殺掉李陵全家,處罰司馬遷就成為必然。

司馬遷把東方朔放在《滑稽列傳》中,就明白告訴了東方朔的精神實質。

東方朔貪財,愛佔小便宜,品行有虧。早年因上書被武帝招致宮中,與漢武帝談話,“人主未嘗不悅也”。他能讓漢武帝心情愉快。

發現了一樣異物,別人不識,東方朔偏說是吉兆,預示著遠方要歸附。

東方朔在眾人中高談,蘇秦、張儀式的人能位居卿相,那時生逢亂世。而自己幾十年“官不過侍郎,位不過執戟”,官卑職微,是此時“聖帝在上,德流天下”,是處在煌煌聖明朝廷之中。他自言:“如朔等。所謂避世於朝廷間者也。古之人,乃避世於深山之中。”時刻以隱士自居,大隱隱於朝,以安身立命為本,要讓他直言犯上,是不可能的。

東方朔一次欺騙侏儒,說皇帝要把他們全部殺死,嚇得侏儒們見到漢武帝“號泣頓首”。武帝責問東方朔,假傳皇命非比尋常。東方朔說他和侏儒的俸祿一樣,侏儒短小飽得要死,自己身材高大餓得要死。惹得漢武帝大笑。

東方朔經常與人猜謎語,多用詼諧詭辯的語言,目的也是贏得漢武帝一樂。

東方朔曾經因為酒醉在殿上小解,被彈劾為大不敬,也只是被貶為庶民,不久又被起用。這只是生活不檢點,沒有涉及重大問題。

東方朔臨終前向武帝進諫:“願陛下遠巧佞,退讒言。”武帝很奇怪,東方朔說話從來沒有如此直截了當,很快知道東方朔已經死了。

司馬遷和東方朔應是直臣、諍臣和弄臣的區別。直臣犯顏直諫,常招來災難,甚至殺身之禍;弄臣揣摩上情,曲體上意,深得人主歡心,即使不能飛黃騰達,也足以明哲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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