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我的婚事本就是制衡各方利益的筹码。而沈洵烨最合适罢了。

小说:我的婚事本就是制衡各方利益的筹码。而沈洵烨最合适罢了。

李府上下没有半点要办喜事的喜庆气氛,京城无论哪个府里的婆子丫鬟,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能力倒是非同小觑。不出几日,府里的气氛变得生硬不堪。

父亲和母亲均是满面愁容。只是原本与我府上交好的人,近些日来也不敢登门拜访。虽说是天子御赐的婚事,可谁人不知那七皇子偏偏是最尴尬的存在,嫁入皇家是一桩喜事,可嫁给七皇子却让人连恭喜都说不出口。所以还不如不登门道贺。

而待嫁的这些时日,沈洵烨的花花新闻,依然在京中的大街小巷流传着。每日在家中理账的时候,总能听到阿晚絮絮叨叨的说,今日他又从留香苑带走了个舞姬,明日他又从听戏的戏台要了唱花旦的姑娘。每当听见这些话语,我总是面无表情。

阿晚恨铁不成钢的冲着我说:“小姐,你听见这些消息,难道不气愤吗?你可是他未来的王妃,他这般轻浮,不是今日带回一个舞姬,又是明日要纳一个戏子的,你嫁过去,每天要面对多少乌烟瘴气的东西!”

我放下手中的账簿,将算盘上的数字记在记账簿上,才缓缓的放下笔:“既然陛下的圣旨已下,我们又哪里有什么转圜的余地。既然我要嫁给他,他又是那般性格,我倒是不在意。不过我的婚姻大事,不过是一桩筹码罢了。那些事情,我都不在意的。”

阿晚叹了口气。又向四周看了看才轻声细语的说:“小姐,那司将军呢,你若嫁给七皇子,那他呢。”

我听见司元尘的名字,手抖了抖,毛笔上的墨汁颤颤巍巍的滴在了方才记好的数字上,:“元尘,他很好,我们从小一同长大,以前我随父亲去西域谈生意,元尘一家照顾我们不少。我与他,罢了。世道艰难,谁让我李家已经沦为了朝中暗涌中的一艘扁舟呢。”

阿晚从袖中拿出一方字条,字迹明辉有力,我自然认得那是司元尘的笔迹,从前我是那般爱模仿他的字迹,偶尔也能模仿个七八分。字条上写着:“你若不愿,我可带你走,许你一世安康。”

我愣了愣又看向身旁的阿晚,压低了声音:“他什么时候给你的字条?”

“那日宫宴上,陛下给你和七皇子赐婚的事情,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无数世家贵女等着看您的笑话,司家也是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元尘将军想不知道也难。”

我突然想起那时候我只有十一二岁,父亲带着我去西域,途经边塞地区,遇到羯族抢劫围攻,元尘那时也不过十五六岁,在军中已经是左前锋。他身穿玄色铠甲,头顶的红色翎毛在塞外的蓝天下格外好看,他用长枪挑走了横在我脖颈上的刀。羯族人的刀很锋利,直到现在,我的脖颈处还有细微的疤痕。我不自觉的抚上了脖颈,心里想的却是那剑眉星目的主人。

“小姐,司将军让我告诉你,午夜你若想要逃走,他便在后院不远处的街口等你。”

我愣了愣,从小父亲就告诉我,要为人冷静谨慎,无论内心多慌乱也不能被人看出来,否则就是给人留下把柄。经商之道,无奸不商,这些年跟着父亲走南闯北,遇到的人不少,也渐渐让我脾气秉性变得难以捉摸。我不常在人面前表现出内心的波澜,就连阿晚与我这般亲密接触的人,都不常能看见我偶尔的失神。

“好,我知道了。”

府里的婆子丫鬟,怕惹恼我,识趣的退避三分,我这琼荔园倒是清净了不少。轩窗外的珠帘在阳光的折射下有些晃眼,阿晚去厨房忙碌了。

我从怀中拿出司元尘的字条。想了想还是将它撕碎,扔进了院内的池塘里,池塘里的红鲤以为是久违的食物,纷纷游了上来,过了片刻似乎反应过来那并不是食物,又纷纷游散。我叹了口气,元尘,也许我们也即将要离散。

午夜很快就来,阿晚带着我来到后院的小门处,眉头紧皱,眼睛红红:“小姐,你若想要逃走,就赶紧走吧,司将军他定是有办法带你出城去的。嫁给七皇子,受尽嗤笑,还要每天应付那些莺莺燕燕。”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你在这里候着,一会儿我就回来。”

我不等她急赤白脸的询问,便走向了街口。他就在哪里站着,那匹枣红色的汗血宝马,还是我和父亲去西域时选来的,后来送给了他,还给小马取名叫做:“玄风”。玄风的蹄子有一搭没一搭的晃悠着。元尘抱着剑,长身玉立。

“如歌,你若不愿,我是可以带你走的,我带你到边塞去,他们也寻不到你。”元尘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般清冽,他淳厚的声音总是这般让人安定。

“元尘哥哥,如今我们李家的身家性命全部都压在了我和七皇子的婚事上,陛下此举的含义,你不是不清楚,而我就算不嫁给七皇子,也会嫁给其他的皇子。只不过七皇子无党派,又好似荒淫无度,嫁给他,才是对陛下最有利的。你也在朝多年,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不会不知道。”

“可是如歌,我不想你过得辛苦。”

“这京中的贵胄,哪一个不是陛下手中把玩的棋子,逃不掉的。况且,我一走,父亲母亲必受牵连,我是李家的独女,从小跟随父亲走南闯北多年,身上担着的是整个李家的重担。我不能走。元尘,你的心意我领了。”

我说完话便转身离开了,元尘没有喊我,我知道他是懂我的,玄风好像听懂了我的话,在原地嘶鸣了几声。阿晚在门口等着我,看到我回来,又是止不住的哭。

“阿晚,逃不掉的,只要我还在这个世上,李家的有些事情,我必须担起来,父亲母亲只有我一个孩子,我的婚事本就是一场制衡各方利益的筹码。而沈洵烨,是陛下权衡已久最好的打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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