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裡止知道沈如是喜歡芍藥,便吩咐人抬了些新鮮的芍藥花在沈如是的院前頭。
沈如是見著也喜歡。
可是她納悶,這沐裡止最近是怎麼了?
怎麼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可沈如是擔心的並不是那些,而是擔憂沐裡止是否是在給自己下著套。
所以她多有些心隱,因為很怕沐裡止再次問起蘇賀蘭的事情來。
“小姐,您看這是王爺送給您的玉佩!”
“小姐,您看看這個!”
“哇!小姐,這可是上好的菩提根啊!”
芍藥和清漣兩個人大驚小怪,沈如是確實見過太過稀奇物件了。
所以覺得並沒有什麼,而這樣突如其來的恩寵,卻確實叫沈如是有些手足無措。
尤其是一些金器和玉器最多,沈如是看著那一樣樣的東西被抬進來,不禁蹙眉。
沐裡止這是要幹什麼?
只見整間房都被沐裡止送來的東西填滿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沐裡止又要再娶一次沈如是呢。
這麼多的東西,都快趕上迎娶沈如是時的那些彩禮了。
沈如是扶額,微微嘆了口氣,道:“清漣。”
“唉,奴婢在。”清漣今天也是高興,她確實是認為自家小姐得寵了。
雖說,這王府裡頭她是王妃。
可再怎麼說,有了沐裡止的恩寵,才是最重要的。
不然連下人都會橫眉冷對的。
“我心慌。”沈如是說著,就抓起了清漣的手,緊緊握住。
由此可見她內心該是多麼的慌張。
沈如是這麼一說,清漣反倒是納悶了起來。
沐裡止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送沈如是這些東西,現下送了這麼多。在清漣眼中看來或許是恩寵,但對沈如是來說,卻是禍害。
“小姐,王爺對您好了,您應該高興才是啊!怎麼慌張呢?”
清漣的嗓子也高,沈如是趕緊將手指按在自己唇上,示意清漣噤聲。
清漣這才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趕緊跪地道歉:“小姐!是奴婢多嘴了!是奴婢的錯!”
沈如是哀哀嘆了口氣,擺了擺手,道:“這幸虧是在我這裡。如果是在宮裡頭,可就說不上了。切記,任何時候都要記得謹言慎行。”
清漣點頭,應聲道:“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晚膳之時,沐裡止從宮裡頭回來了。
他進來,便就看見沈如是起身,恭敬道:“王爺。”
沐裡止本來是開心的,可是看見沈如是的這副死人臉色,他便就覺得多有幾分掃興。
擺了擺手,一個字都沒有。
等到沐裡止坐定以後,菜這才上來。
期間,他以為沈如是會給自己夾菜的。
不管是剔魚刺也好,還是說說句暖人心的話都可以。
但是,沈如是沒有。
他心中想的太過美好,而沈如是,卻是真的覺得受寵若驚。
沐裡止眼瞧著沈如是將筷子放下,都要準備走了,都沒有給自己夾過一筷子菜,怒氣即刻上來,拍桌怒道:“混賬!”
好像桌上面的所有東西都震了震,“咣噹”一聲,就有幾雙碗筷掉了下去。
可想而知,此刻沐裡止該有多麼的生氣。
不明真相的沈如是還在茫然,她看向了沐裡止,蹙眉問道:“王爺,你這是怎麼了?”
“沒怎麼!”
沐裡止看著沈如是,本來的怒氣全部都被他壓了下去。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沈如是竟然是這般視而不見。
沈如是囑咐了王爺幾句話,便就離開了。
而沐裡止是越來越氣,掀翻了整張桌子。
這一幕,沈如是並未看見,她回去還覺得納悶呢。
沐裡止這又是怎麼了?
連著好幾日,沐裡止都對沈如是獻過殷勤。
可是換來的,只是沈如是那不冷不熱的態度。
再加之年代珊幾次三番的來找沐裡止玩,還經常拉著沐裡止一起去玩。
久而久之,沐裡止就對年代珊有了一些好感。
畢竟頑皮可人,換做是誰接觸的時間長了也都會喜歡上的。
但表面是如此,可私底下究竟又是一張怎樣的臉呢?
那就無人可知曉了。
不出一個月的時間,沐裡止就要娶年代珊進門。
得知消息後的清漣感覺像是晴天霹靂一般。
而對年家來說,可是至高無上的榮耀,嫁進沐王府那是何等的尊貴?
這樣一來,年家可就成了皇親國戚。
年代珊也就成了太后的兒媳婦了,年家自然欣喜無比。
還有不多三天時間,年府裡頭是張燈結綵,來來往往的賓客駱驛不絕。
年代珊的臥房裡頭,確實是顯得清冷了一些。
但一老嬤嬤站立在年代珊左邊,囑咐道:“小姐啊,你嫁過去之後,一定要遵守三從四德,千萬不能和那個沈如是一樣。”
“我知道那個沈如是,和她姐姐一樣!老是做出那種苟且之事!”年代珊此刻就像是換了一副嘴臉一般,完全沒有了俏皮之感,話語裡頭是滿滿的諷刺。
那老嬤嬤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欣喜道:“這就對了。小姐您嫁過去之後,一定要給那個沈如是給臉色,你要知道呀,這王爺這麼快把你就娶進門,肯定是因為喜歡你,寵愛你。所以,她沈如是就是棄妃。”
兩人似乎是越說越起勁了,年代珊翻了個白眼,繼續冷嘲道:“上一次我去沐王府,根本就沒有見著她的人。聽說是得罪了王爺,被禁足了!她這是活該!”
“小姐,咱不管她沈如是。給她臉色擺就是了,萬萬不能讓人欺負了去。再怎麼說,咱可都是名門出生,氣度,那是一定不能夠落下的。”
老嬤嬤依然喋喋不休的叮囑著年代珊,年代珊似乎還是聽的很認真的樣子,點了點頭,應聲道:“劉嬤嬤,你就放心吧。她沈如是身子本來就不好,我稍微整治她一下,她還不得癱掉了?我喜歡沐王爺,就不能過讓任何人搶走沐王爺的愛半分!”
任何人都喜歡佔有,可年代珊的佔有,卻是那般的莫名其妙。
沈如是不爭不搶,也避免不了家宅之爭。
那劉嬤嬤和年代珊說了大半個晚上,全部討論的都是關於怎麼對付沈如是的計劃。
看來,這沈如是的安閒日子也過不了幾天了。
三日後……
沐裡止就將年代珊娶進了沐王府裡頭。
可謂是動京城,無人不知沐王爺娶了年將軍愛女之事。
好奇的人,便到街上來看沐王爺接親。
有些畏懼的人,也只敢遠觀罷了。
沈如是去了蓬萊閣上,她不傻。
她知道只要沐王府多了一位女人,那麼,她自己的地位是不保。
但是想要撼動,那還需要實力。
她現在只想百計避敵。
而不是去迎面和她爭搶什麼。
清漣剛把鳥籠子在沈如是眼前頭,便就聽見了一陣子的鞭炮聲,還有那鼓樂聲。
金絲鳥在籠子裡頭亂跳,也是怕了吧。
也看起來,人是已經到了。
清漣面色微露難堪,低聲細語勸慰道:“小姐,您別傷心了。”
沈如是笑了一下,笑的那般難看。她實屬覺得有些好笑,挑眉反問著清漣:“我有何傷心?”
“是奴婢多嘴了。”
清漣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沈如是纖細如同白骨一般的手撫上了那籠子裡頭的金絲鳥,似是在安撫著它,回答的卻是另話:“我就像這籠子裡頭的金絲鳥。被圈養在了沐王府,我想踏出去一步,都會有人監視著我。而我和蘇賀蘭,到底是怎麼回事?又因何走到了這一步?”
她像是在自問著什麼,又像是在迴避著什麼。
一旁立著的清漣而是一直勸慰著沈如是。
可是,此刻勸慰的話都沒有什麼用了。
她沈如是如何癱的,她自己心裡頭清楚。
至於沈文茵害的,她可是記住了一輩子。
現下她不想去追究那麼多,不代表不追究。
她沈文茵做的事情是那樣的令人難以啟齒,真不知道她那樣的事情都可以做出來。
還是親姐姐嗎?
沈如是真的是不敢相信了,她因何而癱,她不想再去提起了。
沈如是的眸子裡頭,好像沒有了任何一點點的生息一樣,對清漣道:“好了,把鳥食拿上來吧。”
“是,小姐。”
清漣說著,就把鳥食罐給了沈如是,沈如是抓起一把就放在了鳥籠裡頭。
多有些漫步盡心之意,直到聽見那鼓樂聲越來越近,沈如是一慌張,鳥食罐就摔在了地上,鳥食撒了一地,也將金絲鳥嚇得瑟瑟發抖。
終於還是來了……
沈如是方才不知怎的,心就一震。
“小姐,您可是千萬要小心哪!劃破了手可如何是好呢?”清漣說著,就趕緊看了看沈如是有沒有受傷。
這才吩咐了下人趕緊收拾,又重新叫人拿了一個新的鳥食罐上來。
可沈如是已經沒有了興趣,又坐回了石凳上,吩咐著清漣:“明日清晨,就不去打擾了。下午她小憩了一會子之後,就把我準備好的東西送過去吧。”
清漣點頭稱是。
沈如是頓了頓,又對清漣道:“還有,以後不要在叫我小姐或者是夫人了。輩分和規矩在那裡,是什麼就是什麼。儘管我和沐裡止關係不怎麼樣,但是規矩不能變。”
“是,王妃,奴婢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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