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是他最大的慈悲


在教學中,我就是火!而瑜伽之火是要燃除雜質的。於是,我在課堂上的職責便是看大家的身體有沒有淨化。所以我體內的火要比你們體內的燃燒得更旺才行。

——B.K.S.Iyengar《艾揚格傳》


總院小小的石質教室窗邊安裝著鐵欄杆,Guruji的學生開玩笑說:“我覺得那鐵欄杆是為了防止人們逃跑的。”Guruji的課堂絕對稱不上“溫和”,許多人將他稱作“獅子”,當你被拍打、被吼叫、被突如其來的大手糾正體式時,或許有人會嚇一跳。但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沒有人因此而苦不堪言,反倒是不少人得到了釋放。


“暴力”是他最大的慈悲 | Guruji談火爆教學

授課中的艾揚格大師


在《Asthadala Yogamala》一書中,採訪者Colonel D.I.M.Robbins這樣描述Guruji教授山式時的片段:


艾揚格先生讓倫敦艾揚格瑜伽學院秘書Mira Mehta女士做站立體式——Tadasana(山式)。我看她做的很好,可大師並不滿意,需要一些微調,像我這樣的門外漢幾乎是看不出來的。“你看見了嗎?這邊腳跟內側短,這邊腳跟內側長,從腳跟邊緣就能看到這些線。現在我給她調一下,這個位置更靠近地面,看見了嗎?還是不行,這個邊還是沒有接觸到,她做反了。屈雙膝!兩腳打開!走起來,好,先把這隻腳放下,然後放另一隻。現在怎麼樣?看到了嗎?這裡的厚度看到了嗎?她終於出現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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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揚格大師做的Tadasana


(她中間的腳趾染上一抹粉紅色)現在這裡伸展,向後推,不要抬離地面。拉長,皮膚展開。”就這樣,他調整了整整五分鐘;這位技師觀察著,調整著,激勵著學生讓她全神貫注:“啊!終於好了,這塊皮膚第一次接觸到了地毯!這是智性的成功。”

艾揚格先生開心地笑了。他和他的學生達到了完美,他滿心喜悅的樣子。我終於懂了,為什麼他的嚴格被人們說成缺乏耐心,甚至說他咄咄逼人。有些問題人們大都無法理解,而他一眼就能看出,而他又急於糾正,這是為了學生好,他自己也從中得到滿足感。


為什麼會形成如此火爆的教學風格?Guruji是這樣說的:

我開始練習瑜伽的時候,還是個十四五歲的男孩。我看過所有關於瑜伽的書籍,研究了各種瑜伽體式。然後我想:“為什麼十本書描述的體式都不一樣呢?哪一個才是正確的呢?”然後我開始用自己實驗。


比如說Salamba Sirsasana(支撐頭倒立),如果肩膀不平行,我就觀察膝蓋,看看身體其它部位會出現什麼狀況。如果平行,兩膝蓋彼此正位情況會怎樣,兩腳會不會收緊?對肩膀嚴格要求,膝蓋就會跟著嚴格正位。如果右肩塌了,右膝就會外旋,右腳明顯也跟著外旋。這樣我就知道了怎樣做是正確的。然後我又問自己,如果模仿別人的體式會怎樣呢?模仿錯誤的體式,差別很快就會顯現,不平衡能看得出來,疼痛和負面效應能感受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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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說我能分辨體式好壞。因為好壞我都經歷過,所以每個體式是好是壞我都瞭然於心;練習曾經讓我產生劇痛,但也給了我極致的滿足感。這就是為什麼在課堂上,如果某人做錯了,我就知道他哪個位置會痛。如果某個體式造成了什麼不良反應,我就知道練習者哪裡做得不對。我發現學生的錯誤以後就會立刻糾正,於是就得了暴力瑜伽師、嚴厲的監工這樣的惡名。正是因為我懷著一顆真誠的心大強度地練習瑜伽,才會強烈地想要為練習者糾正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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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十秒鐘,我就能看出四十個人犯了哪些錯誤,而有的老師連百分之一也看不出來。我曾經同時給400人上課,找到了100-200個錯誤。我的眼睛非常敏銳!迅速掃視是我教學的魅力所在。比如說我教Tadasana(山式),我不會看臉,我只看腳和腳趾。若根基錯了,整個體式就錯了,於是我的重點就會放在腳上;如何查看體式,如何找錯誤,我就是這樣學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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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伽是運動的過程,學習永遠不可以停步。我始終在練習、教學,每日練習從不間斷,《瑜伽之光》提到的所有體式幾乎每週都會去做。若發現誰出現了什麼問題,我就想象問題出現在我身上,以此來觀察。我還要查看當事人會做出什麼反應,如何抗拒。我會模仿那種僵硬的狀態。現在假設我就是那個經受痛苦的人。我會花上兩天左右的時間來觀察,查看那個人的身體結構、習慣等等,從而在我自己身上製造同樣的心理障礙。


我就像個瘋子,從不停歇的瘋子,問題解決不了絕不停下來。問題一旦解決就變了一個人,我就徹底恢復了正常。人們說我是瘋子,因為我有時候朝他們吼,可是,那個轉折點我們必須要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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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能看出謬誤的火眼金睛,背後是不惜以自己身體為代價的無數次錯誤的嘗試。今天飽含在體式中的千萬智慧,是多少的疼痛和思考的積澱?如果你透過火爆的表面,更加深入瞭解Guruji,就會發現,“獅子”的背後是溫柔的“羔羊”,所謂的“暴力”是他最大的慈悲。


願你今天也沐浴在Guruji智慧的甘露中,Namas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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