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志317:晏子出使楚國,舌戰群儒


過了一會,左邊班中上大夫陽匄(音同蓋)出來質問道:『平仲一直自負是識時通變的人,然而崔抒、慶封作亂時,你怎麼眷戀名位、甘心從賊呢?』

晏子立刻回答道:『為臣之道,顧念社稷應該大於顧念國君。晏嬰只是為祖宗社稷著想而已。』言語之中暗諷楚靈王弒君篡位,楚國群臣反擁戴他作國君。陽匄聽了,無言以對。

過了一會,右尹鄭丹站出來說道:『平仲,你口口聲聲顧念社稷,然而齊國數次變亂,也沒見你有扭轉乾坤的妙計啊!』晏子笑道:『隨機應變的事情,旁人無從得知罷了。』

左邊班中太宰薳啟疆說道:『大丈夫理應出手豪闊。可我聽說先生還穿著三十年前的裘衣,家裡祭祀時用的豬肘子,還沒有碗口大。先生身居相位,未免也太吝嗇了吧!』

晏子拍手大笑,道:『足下見識多麼淺陋啊!我雖節儉,但父、母、妻三族富裕,門下食客有七十餘家,以此彰顯國君的恩寵,難道能說是吝嗇嗎?』

話音未落,右邊又走出一人,正是楚王的車右囊瓦。他指著晏子大笑道:『我聽說古代的賢能之士,都是身形魁梧、相貌堂堂。先生只是逞口舌之利,不覺得可恥嗎?』

晏子微笑道:『我聽說秤砣雖小能壓千斤,船槳雖長不過用來划水。晏嬰無非是回答諸君的問題,怎麼能說逞口舌之利呢?』囊瓦頓時無言以對。

忽然,侍衛報告令尹薳羆(音同偉皮)到了,眾人都在迎候,伍舉趁機將晏子請入朝門,對諸位大夫道:『晏平仲是齊國賢士,你們怎能口舌相加呢?』

過了一會,靈王見晏子,便問道:『齊國難道沒有人了嗎?』晏子道:『齊國人多到呵氣成雲,揮汗如雨,街市上摩肩接踵。大王怎說齊國無人呢?』

靈王笑道:『那為何讓你這麼個小矮子出使我國呀?』晏子答道:『賢明者出使賢明的國家,不成器的出使不成器的國家,這是敝國的規矩。』靈王見他對答容,心裡暗暗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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