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聲--咱們的陳妙華》特別節目,懷念陳妙華


值此清明來臨,讓我們一起懷念秦腔小生泰斗陳妙華老師!《秦之聲--咱們的陳妙華》特別節目

小堯/文 秦腔大觀園 2017-03-27

陳妙華

陳妙華,女,攻文武小生,著名秦腔表演藝術家。1940年生於西安市,父親莊正中是易俗社著名的小生演員。她於1949年進入易俗社學藝,師承凌光民、楊令俗、封至模、宋上華等名家,上世紀50年代初以飾《白蛇傳》中的許仙而一炮走紅,1956年榮獲陝西省戲曲觀摩大賽演員二等獎,1958年隨陝西省電影藝術團赴長春拍攝秦腔藝術片《火焰駒》,1960年又參加了電影《三滴血》的拍攝,均擔任主演,以其英俊的扮相和高亢圓潤的唱腔聞名西北,蜚聲全國。

陳妙華的嗓音條件優越,高、厚、寬、亮兼而有之,唱腔精雕細琢,跌宕別緻,表演樸實自然,真實貼切,文武皆能,功底全面,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世稱“陳派”,影響頗廣。代表劇目有《火焰駒》、《三滴血》、《奪錦樓》、《紫金冠》、《白蛇傳》、《京兆畫眉》、《掃窗會》等。

如果說在華人電影圈裡沒有人不知道成龍,那麼在陝西人眼裡,也沒有人不知道陳妙華。從上世紀50年代開始,這個名字就流傳大江南北,只要是有秦人有戲劇的地方,陳妙華這個名字就如雷貫耳,而與這個名字聯繫在一起的是電影《三滴血》,秦腔《火焰駒》、《貂蟬》、《白蛇傳》等。然而,當年就在她的事業如日中天,藝術生命最旺盛的時期,“文革”將她的一切全部打碎了,丈夫的離去、事業的坍塌、精神的衝擊,使得這個紅極一時的秦腔大家被送進了精神病院,謠言四起、風雨飄搖,陳派藝術眼看後繼無人……幾十年過去了,很多當年的戲迷還心繫陳妙華,四處打探著她的下落與境況。昨日,在陝西電視臺《秦之聲》的排練場裡,記者終於見到了這位頗具傳奇色彩的秦腔大家。

當年花團錦簇 而今平淡寂寞

身邊人提及往事淚紛飛

據說,當初電視臺策劃要做一個《咱們的陳妙華》節目時,曾第一個找到西安易俗社社長冀福記,聽聞這個消息,冀社長三次失聲痛哭。而昨日,當記者再次見到冀福記與陳妙華的密友趙文琴時,他們兩人依然忍不住淚雨紛飛。尤其是陪伴陳妙華度過人生繁華與落寞的趙文琴,更是提及往事泣不成聲,幾度哽咽停止了採訪。

紅極一時追求者眾多

曾任易俗社劇場經理的趙文琴回憶說,自己初識陳妙華時她還未成名,而自己當時也只是院部的打字員。“也許是緣分吧,我們兩個人當時特別好。妙華那個時候戲特別多,週日的時候一天三場,平時也是一天兩場。她紅的時候,坐火車售票員都不要票,即使是現在,她只要是在西一路那些飯館吃飯,老闆們也經常是不肯收錢,爭著請她吃飯。當年,那些戲迷為了看妙華的戲,晚上披著被子排隊買票,她走到哪兒戲迷就跟到哪兒,紅極了!”據說,當年追求陳妙華的人很多,記者昨天還聽陳妙華的弟子開老師的玩笑說,當年追求過老師的新加坡華人現在還痴情一片,有機會的話,可以請回來讓大家見見面。而陳妙華一生中惟一的一次婚姻也是因為對方的崇拜才開始的,兩人的婚姻也因為陳妙華被禁演而結束了。

“文革”中她經歷了理想的坍塌

談起陳妙華精神崩潰的這個話題,趙文琴落淚了,冀福記落淚了,旁邊的記者們也紅了眼圈。

據他們說,第一次察覺出陳妙華的異常,是易俗社赴甘肅演出時,那次劇社已經搭好臺子,演員也都化好了妝,而就在上場前,陳妙華不見了。趙文琴清楚地記得那次僱著三輪車前往精神病院看望陳妙華的經歷,“當時我是和王玉琴、劉如惠等幾個人一起去看陳妙華,那時候也沒有出租車,路又遠,當我們趕到醫院的時候,看到妙華她……她的褲子上、衣服上全是……”趙文琴哭得說不出話來,“我都不敢回憶啊,真的想都不敢再想了……”

冀福記說,陳妙華的精神痛苦就在於“文革”期間藝術生命被扼殺,在一個藝術家最黃金的階段,她主演的古典戲劇成了四害之一,而被打倒的“三名”中,她又是名演員。她一生痴迷的秦腔,她從小就視之為生命的藝術,被強硬地從她的生活中剝離出來。“她當時的不幸就來源於此,她患的就是文革後遺症。”

冀福記回憶說,1988年,易俗社到禮泉精神病院慰問演出時,陳妙華依然在醫院裡。他當時和陳妙華交談時就已經斷言,她的精神已經沒有問題了。當時他問了陳妙華兩個問題,她的回答都是行,一是你再唱一段秦腔行嗎?二是讓你上臺演《虎口緣》行嗎?當天晚上,易俗社在禮泉劇院裡演出秦腔《虎口緣》,陳妙華作為主演登臺亮相。冀福記至今還記得當晚的盛況,劇院裡人山人海,戲迷們慕名前來看戲,為自己心儀的名家捧場。“她上臺後,連一字一譜都沒有錯。我們都很震驚,她的戲還是那麼好。”之後,易俗社從醫院接走了陳妙華,自此她也結束了從西安到寶雞,從寶雞到禮泉的求醫生活。“我相信她再也不會精神崩潰!”

 “懶”為虛 “勤”為實

記者小的時候,家人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你懶得都像陳妙華了!”當年風靡西北的陳妙華在老百姓心中就是最大的腕兒,其分量就是現今的天王巨星也不能相比。老百姓都傳言,像她這樣的名角生活中根本不需要做家務,吃飯有人喂,喝水有人倒,因此“懶”名也由此而來。

不過昨天趙文琴的辯白卻讓記者看到了另一個陳妙華,“她真的不是懶!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演戲上了,她最愛看古典小說,她的劇本從來都被她寫得滿滿的,什麼地方有什麼樣的表演,角色的內心感受是什麼,她對自己一直都是嚴格要求的。記得有一次我們出去演出,一大早別人還都睡著呢,她一個人就跑到河邊吊嗓子去了。”趙文琴說,痴心秦腔的陳妙華對日常生活並不在意,她一輩子不會做飯不會洗衣,現在就是衣服掉了顆紐扣也會打的來找自己。而平時有演出,自己也會幫著陳妙華買演出服、化妝,她演出時就一直站在側臺上觀看。談起陳妙華現在的生活,趙文琴又哽咽了,“她的生活太單調了……”雖然在身邊人的關心和幫助下,陳妙華的生活和精神都恢復了正常,但還是有謠言說她身體不好,一些演出都不能參加。

抖落一身寂寞 從容面對人生

陳妙華超然面對生命悲喜

其實記者對陳妙華的印象全部來自父輩的議論以及民間的傳言。記者甚至一遍遍在心裡勾勒過陳妙華現在的模樣,如此傳奇的人物,她會怎麼出場呢?然而當陳妙華推門的一瞬間,記者眼簾裡映出的是一個普通婦人的身影,咖啡色的外套,深色褲子,黑色的頭髮上彆著幾個小卡子。惟有當她燃起香菸時,那抬起的手指才流露出一個職業演員的習慣來:優雅、美麗。只吸幾口,其餘的時候就任香菸在手指間閃爍、繚繞。

收徒嚴謹再續陳派

昨日,記者還見到了陳妙華的幾個弟子———呂秋娟、張全會、李東峰,他們在提及老師對自己的培養上,個個都感激萬分。李東峰說自己當初學習陳派算來也是間接,因為無法得到老師面授,就只能靠學習音像資料來揣摩陳妙華的聲腔、唱段。而當自己進入易俗社後,有一天,老師竟然親自上門,大聲說:“叫我看一下團裡來的新學生長啥樣子。”後來,自己上臺唱戲的時候,老師就默不吭聲地坐到臺下去看,“陳老師從來不在我剛演完戲時指點我的技藝,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演員還都很興奮。她總會等到幾天後,我自己也從演出的興奮中走出來時,再告訴我哪裡演得好哪裡演得不好。甚至連劇中人物的性格都一一講來給我聽。”

陳妙華的另一個徒弟呂秋娟也說,陳老師對學生很關心,自己剛開始學唱老師的唱段時,嗓子很吃力,一些音上不去,老師雖然急在心裡,但依然很耐心,在休息的時候說:“秋娟你現在摸摸你的脖子兩側,看看你用哪兒出聲。”雖然從沒有和聲樂老師學習過,但陳妙華說自己一直喜歡音樂和歌曲,“我就想秦腔為什麼不能學習歌曲的圓、寬、潤呢?”而陳妙華的發音學說在學生們看來也是十分科學的。

現在,還有人募集資金設立了陳妙華基金,希望她能為秦腔事業做出更大的貢獻。

 平淡做人 謙虛求藝

採訪中記者瞭解到,其實在上世紀90年代,陳妙華還出演過新編古典戲《節婦吟》,並且連演20餘場,轟動西安。現在陳妙華的演出少了,一些不瞭解她近況的人,還以為她身體不好,因此也很少邀請她演出了。

不過,易俗社的戲陳妙華還是經常看的,甚至不讓自己的學生知道她就坐在劇院裡聽戲。陳妙華說自己之所以不拋頭露面,是因為自卑感時常困惑著自己,“很長時間以來,我都有自卑感。我覺得我已經退休了,離開舞臺也有一段時間了,胳膊、腿都不行了,雖然我心裡還有東西,還有內涵,但是很少講出來”。在與陳妙華的交談中,記者發現她始終都保持著微笑,經歷過大風大雨,重拾平淡的她對現在的生活似乎很滿意。記者獲悉,對於這位做出過重大貢獻的演員,易俗社一直在竭盡全力地幫助、照顧著她。雖無大富大貴,但在一群朋友,一群熱愛秦腔的演員中間,陳妙華的幸福很真實。

晚年生活仍不離棄秦腔

陳妙華一生的悲喜大抵是和秦腔無法脫離了,當年成名靠秦腔,受打擊也是因為秦腔,晚年受到人們無比尊敬還是因為秦腔。記者不久前在採訪潘虹時,她不無悲哀地說“舞臺殘酷、觀眾無情”,但這一點在陳妙華身上卻無法印證。目前希望追隨陳派的秦腔演員大有人在,而希望為陳妙華基金貢獻力量的人也不少,更多的戲迷也還深深記得她在舞臺上塑造的精彩人物。

當年父親莫名出走,拋下年幼的陳妙華與母親相依為命;後來,丈夫帶著一個兒子離開陳妙華,但這一切都無法阻止陳妙華與秦腔的不解之緣。據說,陳妙華的兒子現在西安公路系統工作,她的身邊又有一大幫好朋友,雖然演出少了,但生活中依然離不開秦腔。在海外也仍有戲迷一直在打聽她的消息,希望她能再登臺演出。據悉,3月11日,陳妙華會參加《咱們的陳妙華》節目,在節目中,她也會再次唱起那熟悉的唱段:“祖籍陝西韓城縣,杏花村裡有家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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