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的羅馬人!羅馬帝國,一個令古代醫生狂歡的國度

醫學,從古至今,一直是人類社會最為重視的學科之一,無論一個人的情況有多複雜,疾病卻是每個人都沒有辦法避免的。現代國家,只要有能力,對於醫學的發展,從來都是大為鼓勵的,不過,這一點卻並非是現代文明的專屬,在2000多年前的古代,就有一個文明對於醫學有著堪稱狂熱的痴迷,這個文明就是羅馬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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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軍團

長期以來,羅馬帝國比較著名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羅馬軍團,以及寬容的宗教,甚至是發達的藝術體系,而少有人去關注羅馬帝國的醫學,實際上,羅馬人這個民族雖然的確在醫學發展沒有做出太多學術貢獻,但是,他們卻創造了一個發達和諧的醫療體系,在羅馬帝國的體系下,古典時代的醫生們享受著“人上人”的待遇,醫學得到非凡的重視,極大促進了醫學的發展。

最初,羅馬文明的醫學發展,遠遠不如希臘人,相當原始。直到公元前3世紀以前,都沒有記載表明羅馬城內有醫生,實際上,這一時期的羅馬人,主要靠兩招來治療病人,一是家庭醫療,二是“求神拜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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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羅馬人並沒有後世那樣良好的醫療條件

所謂家庭醫療,其實就是羅馬人根據醫療書籍等材料,加上積累的經驗,通過藥草來進行治療,一般來說,擔任醫生角色的是一家之主,同時會有奴隸在一旁加以協助,可想而知,由不專業的人,加上不可靠的材料和經驗,除了小病,大多數情況下,病人只能坐以待斃。

而“求神拜佛”這個人類一直以來的祖傳技藝,在羅馬人這裡也很有市場。在家庭醫療不可靠的情況下,不少病人選擇到神廟中向神明祈禱,一些本來就能自愈的人自然可以康復,而那些真正需要治療的人,自然就只能等死了。不過,這裡有一個非常有趣的事情,羅馬人信仰開放,因此,除了最高醫學神明埃斯科拉庇俄斯,羅馬人甚至有所謂的“發燒之神”、“腹瀉之神”、“腰痛之神”等等千奇百怪的神明,而得了相應疾病的病人,也會到對應的神廟去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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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羅馬逐漸從城邦發展成大國的過程中,雖然有很多希臘醫生來到羅馬城,但是,因為金額高昂,他們大多隻是為了富人和貴族治療,而普通的羅馬人,還是隻能靠自主治療和拜神來解決問題。不過,這一切,在公元前46年發生了決定性的改變。

這一年,著名的凱撒大帝徹底平定了死敵龐培的餘黨,成了羅馬共和國無可爭議的最高主宰者。掌權後,他對羅馬進行了一系列大刀闊斧的改革,其中一條關於醫生的條文,決定性地改變了羅馬文明醫學發展的進程。凱撒規定,凡是來到羅馬從事醫療事業的醫生,不論出身、信仰、社會地位,一律給予羅馬公民權。獲得羅馬公民權,意味著最低生活保障、受羅馬法律保護,剝奪財產和處刑必須經過公開審判,不用上繳賦稅等,有著種種好處的羅馬公民權,此前除了羅馬人之外,一般只有服役20多年退役的士兵和捐助大量財富的富人才可以得到,而凱撒這一規定,一口氣將醫生的地位提升到與前兩者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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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的改革改變了羅馬醫學的命運

凱撒的改革起到的作用立竿見影,由於羅馬文明對於醫生如此公開的尊崇,很快,地中海文明圈的醫生就紛紛開始向羅馬城趕來,很快,由於醫生數量的充足,羅馬城內的醫療成本開始大幅下降,普通羅馬人也可以負擔起請醫生的費用了。同時,像是城內類似警察和消防隊的“羅馬警備隊”也開始擁有自己的專屬醫生,各種診所也開始遍佈羅馬城內。

而有意思的是,儘管凱撒的規定只限於羅馬城,但在凱撒養子屋大維建立羅馬帝國後,一代又一代的皇帝,將這個規定擴張到了全帝國範圍,因此,很快醫生便成為了羅馬帝國內部備受尊敬的一批人,各地的醫生,都成了那時備受尊重的“羅馬公民”。

不過,羅馬帝國當局也不是糊塗蛋,為了防止有人假裝醫生來騙取羅馬公民權,所有獲得公民權身份的醫生都有備案,羅馬帝國當局會定期調查確認這些人是否在真正行醫,另外,醫生的公民權與士兵退役獲得公民權不同,一般不能傳給後代,而且為了保證監督,醫生定居的地方,都會有告示牌公示當地獲得公民權的醫生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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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醫生數量大幅提高後,羅馬帝國的醫學發展也開始迅速分化,這一時期,羅馬帝國的醫生們開始分為了研究醫生、家庭醫生、開業醫生和軍醫,不過,這一分類並不強制,一個醫生一生中可能幾種類型都嘗試過。研究醫生,即主要研究醫學技術的醫生,家庭醫生,即主要為一個家族服務的醫生,開業醫生當然就是任何人都可以請來治療的醫生,而軍醫就不必多說了。

這當中,需要注意的是家庭醫生,這種醫生主要為大家族服務,不能獲得公民權,因為他們沒有為大眾服務,因此,很有有條件的家庭醫生,都會在外開有診所,即兼職“開業醫生”,這樣就能得到公民權。實際上,像是羅馬皇帝卡利古拉和克勞狄烏斯的宮廷御醫,就在羅馬城開有診所,因為即使是皇帝的家庭醫生,也不能因此而白白獲得公民權。而像明君馬可·奧勒留的御醫、西方最早的解剖學著作《醫經》的作者蓋倫,他既是御醫,同時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解剖研究,是皇帝的家庭醫生,也是一名優秀的研究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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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普林尼

不過,古代的羅馬社會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對醫生推崇備至,羅馬帝國著名的作家、博物學家和政治家兼軍人的老普林尼,就曾這樣評論過醫生:

“所謂醫生,就是一種乘人之危,在病人的危險和生死上積累自己經驗的職業。這個世界上,只有醫生可以殺人不償命。”

話歸正題,對醫學抱著極端鼓勵態度的羅馬帝國,其統治時期,原本希臘文明的醫學中心得以繼續發展,在帝國境內,有位於現在土耳其境內的帕加馬、士麥拿、以弗所、尼多斯、科斯島、安條克和位於埃及的亞歷山大等等醫療研究和學習中心,許多人來到這裡學習醫療技術成為醫生,還有許多醫生留在這裡研究醫學。在這些醫學學術中心高度發達的地方,其經費由當地行省全權承擔,而像是亞歷山大的“博學園”這樣的頂級醫療聖地,更是會有羅馬皇帝本人承擔經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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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馬帝國時期的亞歷山大里亞

由於醫學的迅速發展,羅馬帝國時期的醫生便開始了細分化,內科、外科、婦產科、眼科、耳鼻科、牙科等我們現在耳熟能詳的專業,都在羅馬帝國時期誕生了其早期的雛形,當然,對於這一點,並非所有羅馬人、甚至是羅馬上層人士能夠理解,比如,著名的羅馬帝國諷刺作家馬提雅爾就感慨過:“哎!我的性命到底交給哪個醫生好呀?”

民間方向的醫學如此發達,而在軍事方面,羅馬帝國也早早將軍醫放在了極為重要的位置。在羅馬帝國開國之主奧古斯都大帝時期,他便規定,每個羅馬軍團必須配備醫療隊,除了給士兵看病的醫生,還需要給牛馬看病的獸醫,加上協助治療的奴隸,每個醫療隊至少在30人以上。軍醫的地位比普通醫生更高,他們最終擁有的,是可以傳給後代的羅馬公民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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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軍醫,但是,羅馬軍醫的醫療場所,常常比民間醫生的醫療場所更為豪華,比如,在古羅馬時期,被稱為維提拉堡軍團的駐紮營地,其配屬的軍用醫院就相當豪華。醫院佔地近7000平米,內部有花草裝飾的寬闊院子,方便病人散步,院子的三面都是迴廊,後面則由兩排病房,病房之間的通道近6米寬,醫院總共有60多間房間,根據現代考古挖掘研究,某些房間應該是醫生的休息室和藥房,另外,每個病房可以居住3名病人,也就是說,這個醫院可以保證容納近200名病人。

而在和平時期,羅馬軍團的軍醫院同樣也會向普通民眾開放,這一行為極大地為羅馬帝國爭取到了人心,許多非羅馬人在這一過程中,也對羅馬文明的發達產生了嚮往,因此,羅馬軍團的軍醫院同樣也為行省地區的羅馬化提供了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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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有意思的是,羅馬帝國的最後的醫學大手筆,是在曾被人視作“羅馬帝國掘墓人”的基督教手中出現的。在公元4世紀以後,基督教成為了羅馬帝國的國教,但是那個時代,仍有許多人並不信仰基督教,而是繼續信仰多神教,因此,得到帝國支持的基督教,將羅馬城內的相當一部分醫院免費化,使得任何民眾都可以不耗費一分一毫得到治療,以此來獲取普通民眾的進一步支持。不過,由於此時羅馬帝國已經到達了生命末期,因此“羅馬帝國免費醫療”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隨著羅馬帝國的滅亡,這一舉措也很快消失了。

羅馬帝國如此重視醫學,雖然並非出於人類大同的目的,但是客觀上,為了人類醫學事業的發展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儘管羅馬帝國早已湮滅在了歷史長河之中,但是這一文明的印記,卻紮紮實實地嵌入到了醫學發展的歷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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