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家“惊魂”


宅家“惊魂”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每一个人穿着喜气的红衣服,大家掏出红包来,给小辈讨个吉利,铁盒子里还装着稻香村最新款的“鼠饼”。一边嚼着鼠饼,一边聊起了最近发生在武汉的肺炎疫情,似乎还离我们很远。我们在北京,这一天是大年三十。

第二天,大年初一。“各位亲人,想想有点后怕。儿子前一阵接触了武汉来京的同事,请大家关注自己身体健康!”在亲戚群里,这样一则消息爆炸了,而时局也陡然紧张起来!忽然觉得很遥远的肺炎,忽然感觉近在咫尺。我们都陷入了恐慌,大姑家的姐姐也取消了本打算初六举办的婚礼。

“应该没事吧?他怎么不早说!”“他可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的家庭内部开始有些慌乱。“所幸,武汉的同事并没有任何发病症状......”群里的亲戚开始安抚焦躁不安的我们。可是,婆婆开始发低烧,伴随咳嗽。我开始在网上搜索“新冠肺炎”的表象,进一步了解新冠肺炎和普通感冒的区别,谁都不愿意相信,毕竟那头的“武汉同事”还没有任何症状,那个接触的亲戚也无任何症状。于是,婆婆开始服用退烧药,一边解释着“三十那天,你大娘感冒刚好,估计传染得我”,我做了疙瘩汤,开始到处搜罗家里的感冒药。

第三天,大年初二,我开始感觉浑身乏力,接着发烧,除了不咳嗽,哪都不舒服。我开始疯狂地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检索了一切可能导致我生病的无关于疫情的行为“跳绳着凉”“放假上火”“婆婆传染”,大概我确实也有充足的理由。同时,我陷入一种类似的强迫症,我一遍遍浏览着“新冠肺炎和普通感冒的区别”,陷入类似的魔怔。婆婆依然断断续续发烧,他们临时决定买票回老家,害怕之后回不去,也担心传染家里的小宝宝。

夜里服用了白加黑,出了一身汗。第四天,烧退了,公婆也安全抵家,但是我老公竟也感到了不舒服,他也发烧了!从37度多到38度多,我给他吃了白片,勉强撑起身子,因为年幼的女儿还需要我照顾。老公用厚被子蒙着睡觉,捂汗,我出着虚汗,战战兢兢。

第五天,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女儿也开始发烧了,准确地说她之前感冒就是断断续续,没有彻底。但是,家里人接连发烧,我还是慌了手脚。小姑娘一病,我反而好了大半。开始手忙脚乱地给她物理降温,但是她的体温不降反升。夜里就烧到了39度,吃了退烧药,立刻见效,但是几个小时后就又飙升到39度。尝试用稀释的白酒擦拭降温,但是还是不见效,体温又升到39度多。而,退烧药已经到了使用的次数极限。长夜真长,绝望又无奈地长,多希望宝宝不发烧,多希望可以不用去医院。但是,挨到了早上,还是高烧。

于是,无奈又绝望,恐惧又惊惶,先驱车去最近的人民医院。我抱着孩子向儿科走,“赶紧抱孩子走”,只见儿科被封,一个保安脸色仓皇,我像碰到了瘟疫一般,赶紧掉转方向,逃离。心有余悸,更不想去医院了,于是抱着最后的希望,去附近药店买了一根温度计,想顺便买些口罩,卖光了。还是39度多,没办法,奔赴儿童医院。

儿童医院,父母、儿童都带着口罩,神色慌张。恐惧、身体尚未痊愈,不禁两腿发软。去不去发热门诊?商议了一番,我们还是决定挂号去门诊。抽血、照胸片,宝宝中途要去厕所,我抱着她从东走道西,竟觉得好累,累得要虚脱了。终于,见到了大夫,大夫气定神闲,“只是轻微肺炎,问题不大”,我竟像被救赎了一样,面对孩子“普通肺炎”,我倒忽然感到轻松了。

于是,心情忽然愉悦了,抱着宝宝输液,周围全是插着枕针头的宝宝,但是心里忽然感到镇定了。回家,找到一个鸡蛋塞到嘴里,带着宝宝睡觉,好累。

第六天,按照医生的建议,保守治疗,口服抗生素,但是,效果不好。又是耿耿长夜,又是无数次地擦身子降温,我忽然开窍般地在网上学婴儿推拿退烧法,但是不管用。每当孩子的体温达到39度,我就慌了!孩子昏昏欲睡,好像气息奄奄,我就无法淡定了。轻微肺炎?不要紧?可是,为什么她还是高烧!!!又是难熬的一夜......

我们又万般无奈地来到医院,碰到了一个带着两层口罩、一层眼罩的大夫,我们本来想带上门。“别关门”,我知道这个大夫的心里大概也是有些恐惧的。她建议再输两天,缴费、排队、扎针、拿吊瓶,一切按部就班。对面坐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不停地咳嗽,我的心又紧张了起来,但是想到他已经经过大夫诊治了,忽然又感到安全轻松了。那一天,宝宝手上带着针头就回家了,她不敢动,但是哭了两次,我想到了我生孩子那会,针头在手上存留了三天,手肿了一周。

回到家,着急了几天的老妈从郊区赶了过来。打开门的刹那,我看到老妈戴着并不管用的布口罩,而袋子里的包子还是热乎乎的,眼泪直想流。“您这口罩不管用,戴了等于没戴!”我留她吃午饭,她像怕传染宝宝似的,执意不肯吃,放下包子和一堆中药,又风尘仆仆地走了。忽然觉得日子如何这样难了?

而面对最后一天输液的时候,我却发现家里的口罩用光了,都没舍得给老妈一个口罩。怎么办?老公开车去外面转了十几个药店,只买到了一袋儿童口罩,我们怎么办?于是我翻看了所有的包和大衣,还好找到了曾经用过的,将就吧!戴着旧口罩,戴着宝宝输了最后一天液,也幸运地在地下一个玩具店买到了两个口罩。

家里的这段风波终于过去,但是疫情并没有结束。我真正的感受到,特殊时期,没有一个个体可以幸免。一切的困难都会被放大,我只能尽力把自己的家庭照顾好。惟愿,所有人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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