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善惡終有報,蒼天饒過誰

小說:善惡終有報,蒼天饒過誰


大周丞相嚴威家中,那些作威作福的美夢至此被打斷,嚴家老少此時被押解圈禁在花院中,一個個瑟縮著無助的看著平日裡儀態威嚴的老爹被人狼狽的從水中撈出來。

為什麼沒人提前告訴他們發生變故,為什麼敵人能這麼快殺進來?嚴家上下都想不通。

“嚴相,好久不見啊!”慄源在羽林衛簇擁下走到嚴威面前,親切的打著招呼。

“你們……你們……”嚴威抖得太厲害,根本說不出話來。

“為大周朝,我特意來請你赴死的。”慄源笑咪咪的對他說。

“你們……你們……”嚴威抖得更嚴重,原本他還存著自己有利用價值的念頭,現在想來恐怕唯一的利用價值就是項上人頭吧!

朝堂之爭歷來就是文有文鬥武有武鬥,講究的也是殺人不見血,這樣殺上的門沒有啊!如此不講規矩的沒有啊!自己再怎樣也是當朝宰相,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怎麼就這麼快讓人殺進家中,那些與他籌謀千里的人都去了哪裡?他曾經手握半個天下的兵力,曾離皇權只有半步之遙,曾有無數的門人弟子,曾有無數的走狗為他置辦礙眼的人礙眼的事,現在卻只剩他一個人面對絕境,無比狼狽的被仇人戲弄。

何樂單手將他從水中提出來,扔在地上。這時嚴威已經完全站不起來,無數被整死過的朝臣身影出現在他眼前,他已記不清殺了多少反對他的人,也不記得收了多少賄銀,納了多少嬌妻美妾。幾載的過眼煙雲,轉頭卻成一場空。

“放過……放過他們……”嚴威鼓起最大的勇氣,才能說出來,顫顫巍巍的指著自己的兒女。

何樂順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嚴家大公子已經嚇得臉色蒼白,但還是站在弟妹身前護著他們。兩個女孩早已哭成淚人,二公子才五六歲模樣,也跟著姐姐們哭成一團。至於小公子,此時被僕人抱著一直在亂動,但出奇的沒哭。何樂看著那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大公子,到也沒有惡感。如果不是形勢所迫,他也不會殺到嚴威家裡來。他在書上看過一個詞罪不累家,意思是不能因為一個人的罪過牽扯到全家,與帝王的誅九族很不一樣。

“行,我會讓他們去青竹縣,那裡環境不錯,也養人。”慄源溫和的點點頭。說不上他是諷刺還是仁慈,總之他確實沒打算斬草除根。

“謝過……”嚴威說完竟眼中竟閃過淚花,突遭大變的心境下他此刻反而冷靜下來。

“知道嗎,如果你不勾結羯人,我也不會來殺你。但勾結外敵,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須拿你的命才能震懾一干宵小,否則大周朝亡矣!”慄源先生說完轉身離開。

嚴威本還想說什麼,最後只得長長嘆息一聲……

何樂走上前,一刀斬下他的人頭,一代權臣嚴威就此走完他的人生。原本他有機會頤養天年,可一步錯滿盤皆輸。那邊他的兒女們開始大哭起來,就連一直沒哭的小公子也跟著號啕大哭起來,有些忠心的僕人也跟著暗暗抹淚。

拿到嚴威的人頭,可算完成生存的第一步。宮裡的陳貴妃雖也有外戚黨羽,但很多事都是嚴威在指揮,將這禍難的魁首剷除,剩餘的逆黨就沒了凝聚力。

“走吧,去太子府。”慄源讓羽林衛將嚴家老小趕入閣樓,又從外面將門鎖上,這才往太子府去。

何樂將嚴威的首級掛在馬上,再挑出盞燈掛在馬前,緩緩朝太子府進發。他走得很慢,確保燈盞不會熄滅。後面跟的羽林衛已經琢磨不透他,如是漸漸生出敬畏之心。

其實別說羽林衛,慄源也猜不透何樂的想法,雖說走得很有儀式感確能顯出信心,但也沒必要如此。

當然如果他們真要問問何樂,就會知道真相很簡單,他純粹就是想讓燈盞將嚴威的首級照清楚,好讓那些個逆黨看到。

太子府外現在守著三千多逆黨叛軍,其中一半是羽林衛,一半是地方調防來的駐軍。之所以沒全用羽林衛,也是嚴威怕控制不住,畢竟羽林衛多年來以忠於皇室著稱。調防來的駐軍正是嚴威外侄吳定遠所領朔方軍,只是此時吳定遠守在皇宮,並沒有在太子府外。而羽林衛則是左衛,也是與嚴威最為親近的一衛,可以說太子府門前的防禦已算是極強。

從結果來看嚴威似乎很愚蠢,把所有兵力全佈置在外圍,就連臨安城內也是以太子府和皇宮為主,唯獨沒給自己留下足夠兵力。但只要知道慄源實際情況的人,都會照此部屬來執行。原因很簡單慄源一沒兵,二沒將,更沒有敢在此時站出來聲援他的軍武中人。他有的只是民心所向,有太子的期望,但值此亂世僅有民心遠遠不夠。所以他必須做兩種選擇,一是進宮面聖,討來皇權為他撐腰,在道義上站到高位。或是進太子府,與太子一起出來強強聯合鼓動部分人倒戈一擊。除此以外他沒有別的選擇。

但他們都忽略掉慄源身邊毫不起眼的何樂,更不會想到在縐蘭原何樂能將他們重金請來的羯人打穀隊全殲,如此反而促成慄源他們漸漸建立起反擊的資本。而在城門外袁義承將軍雖然最終保持中立,但也進一步為何樂贏得信心,所以才敢直取相府,完成斬首行動。這其中差一樣也會產生偏差,而此時風雨飄搖中任何偏差都能讓人萬劫不復。

“什麼人!站住!”說話人有著明顯的朔方口音。

何樂躍上馬背,手中提著嚴威的首級,大聲說:“奸相嚴威勾結羯人,現已伏誅,爾等即刻撤離,否則依謀逆論斬!罪誅九族!”

因為何樂用上了元炁,所以聲音傳得特別遠,就算是太子府裡的人也能聽清。瞬間轟的一下敵方軍陣就亂了,四周全是議論紛紛的嗡嗡聲。

“肅靜!肅靜!”很快有領兵的官員出來維持軍紀。

噗。

一柄斬馬刀就這麼劈過去,出聲維持軍紀的副官被劈成兩半,明晃晃的斬馬刀更是沒入地下。

“拖上來!”何樂朝後面一揮手,肖重勳他們牽著馬走上前,馬後拖曳著近百顆羯兵首級及嚴威肥碩的身子。此時嚴威屍首上已穿著丞相的朝服,遠遠看著比首級更好認。

因為何樂上來就找為首的殺,餘下的將官一時也不敢亂開口,總怕何樂又突然下殺手。朔方軍中真正上過戰場的老兵並沒來臨安,只是幾個好投機取巧將官受吳定遠蠱惑,這才帶兵入臨安,搏一搏前程。因此當真正血淋淋的場面出現時,他們也是第一時間膽寒的人。

何樂沒時間理會他們,而是接著大聲朝太子府說:“安得擎天木,定鼎山川嶽。上公子,小可護著先生來了!”那句詩是當年太子在船上所作,全文更是哀嘆山河破碎,期盼能有人站出來扶國之傾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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