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7 搬遷:小變故,大鏡子

搬遷是一件很讓人難以言喻的事情:留戀是難免的,人是習慣的動物,對任何新的改變不可能沒有一絲惴惴不安;憧憬也應該是有的,新的改變畢竟也會有新的誘惑,而對於人類來說,不可言狀的誘惑總似枝頭鮮紅的果子,讓人生出許多莫名的衝動。

問題的關鍵是,在兩者之間,哪一種因素是決定性的?

朋友說,他很戀舊,每每遇到這種關口,常常止不住的淚如雨下,難以挪動腳步。細究之,似乎不僅僅是戀舊可以解釋的。年少的時候,對於未知的世界永遠是躍躍欲試,哪裡有什麼戀字?朋友說,那是因為年輕,無舊可戀。此話似乎也經不起推敲,誰沒有歷史呢,走過的路總會有一些值得留戀的風景吧。

或許,只是當我們的心態開始趨老,來日無多的憂慮如春草悄然爬滿了心靈的土地,我們才便得如此謹小慎微,如此懼怕未來的風險與挑戰吧。

年齡與歲月果真是可怕的東西,它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我們,而我們卻無從知曉:這一切起於何時,又會止於何地?如亂麻讓你理不出任何頭緒。 唯一確切的是,我們老了,不再爭強好勝,不再渴盼外面美麗的世界。

這可能也就是所謂的成熟吧,理智而守拙,豁達且超脫。 可惜的是,許多年輕人也是如此,一派老成,悠然混沌,在嚴厲的驅趕中才慌慌地、萬般不捨地“搬遷”。這可能也是人類的退化吧,像溫室的花朵,嬌豔卻失去了抗擊風雨的勇氣。

搬遷,只是生活中小小的變故,卻如一面鏡子,照出了諸般人等的心態與境界,也算是黑色幽默,令人唏噓,發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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