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豫有約》中,魯豫曾經推薦過一本書,美國作家兼哲學家安·蘭德的成名小說《源泉》,小說主人公霍華德·洛克是一個行為“乖張怪異”、“放蕩不羈”、“不在意世俗看法”的典範,他追求“自我”,一輩子只做自己,不做“人”!
他清醒、理性、有著自己的信仰,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所以紛紛擾擾的世俗社會,怎麼都要求不了他。
理解洛克的人,覺得他是真正的天才;
不理解他的人,覺得他是瘋子。
雖然時間終究會給一切問題答案,但洛克並不需要,他只要自己的答案,只要靈魂的迴音!
一個人只有做了自己願意做的事情,對自己靈魂的忠誠,他的生命才是完整的!
洛克被學校開除了,開除他的理由很簡單:他的建築設計圖紙,不符合當時的建築理念。
他所追求的那些東西,和學校的教育理念不相同,甚至“大逆不道”,他的老師理解不了,他的教授也理解不了!
接到通知的那個早上,洛克沒有驚訝,沒有憤怒,他站在懸崖邊上,俯視著下面平靜的湖,放聲大笑。
當時,他已大三,只差一年畢業。
小說和現實一樣,洛克回到出租房的時候,房東太太也來看“熱鬧”,她幸災樂禍地說洛克被開除的事情,想要看洛克的“笑話”,然而,她失望了!
她從洛克身上看到的,是平靜,好像他對這件事情毫不在意。
沒錯,就是毫不在意!
房東震驚極了,她不理解,為什麼他能對自己身上的不幸如此淡然,難道他對於讀書不讀書從來不在意嗎?
房東太太覺得,她雖然站在洛克面前,可是在洛克眼裡,壓根就沒有她這號人!
世俗,只對眼裡依舊有世俗的人有作用,正如規矩只對遵守規矩的人來說有用。洛克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內心。
源泉裡面有句話說:
“你不能把這個世界,讓給你所鄙視的人。”
我覺得,這句話是洛克對待他所生活的世界的最好的總結!
離開學校之前,系主任對洛克說:
你休學一年,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或許還有機會重返校園。
洛克說:
我不會回來了,我想成為一名建築師,而不是想成為建築學家,現在是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並且將來也會有,可是設計修建這些東西的人,永遠不會是我!
而洛克所謂“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是當時最流行的東西。
一個人既然決定走一條與眾不同的路,就決定了他會很難。電影《哪吒》裡面說:世人的成見,就好像一座大山。
要在這座“大山”之下,挺直自己的腰板,讓靈魂站著生活,怎麼都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
離開學校的洛克,去了卡麥隆的設計工作室。
這是一個即將面臨倒閉的工作室,老闆卡麥隆是洛克最喜歡的建築師。
卡麥隆是一個酒鬼,整天都醉醺醺的。
在面試洛克的時候,看到洛克的設計圖紙之後,他毫不猶豫地錄用了洛克!
然而,在一個以工資高低決定人生活地位的社會,洛克的工資,連自己的溫飽都是問題。
洛克的同學吉丁去了當時最好的建築設計公司,工資是洛克的數倍。
和洛克比起來,吉丁就是那“成功”人士,他活在掌聲和歡呼裡,然而,每次遇到困難,每個重要的設計,他都找洛克幫忙。
一邊找洛克幫忙,一邊享受著在洛克面前的優越感,鄙視著洛克的生活。
幸好,一個人的靈魂是外在的東西所無法裝飾的,靈魂不會因為一個人穿得不好就顯得無光,也不會因為一個人吃得好就變得更好。
卑鄙的人只能用外在的優越來遮掩靈魂的淺薄,而靈魂豐富的人卻因為內在的豐富而忽視了外在的變化!
卡麥隆的工作室倒閉了。
公司倒閉,洛克失業了。
但洛克確實學到了很多,成長了很多。
吉丁將洛克介紹進公司,他知道洛克有才華,但他還知道一點,那就是要控制住洛克。
不出意外,洛克進了吉丁所在的公司,工資也比以前高了很多倍。代價卻是:他必須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工作,他不能設計自己喜歡的東西。
所以,洛克走了。
一個有靈魂的人,往往會更加尊重靈魂的方向。
他離開了,生活依然在繼續,他去採石場,做著最苦最累的工作。
其實,只要他稍微向現實低一下頭,憑藉他的才華,在哪裡他都能混得風生水起,他會成為一個很“成功”的人,代價就是做別人希望看到的建築,做別人喜歡的東西。
然而,他不願意屈服。
寧願自己的身體受傷,也不願意自己的靈魂彎腰。
甚至直到最終他自己成立了公司,他也不會為了賺錢,就接自己不喜歡的設計,他的原則,一直都是堅守自我。
洛克為了守住自己的世界,他寧願放棄這個世界,放棄財富、榮譽、掌聲和鮮花。
他不在乎財富和輸贏:有創造力的人只會被成就感所激勵,而不是攀比輸贏。
他的靈魂,就是他最大的財富。
靈魂是什麼?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回答靈魂不是什麼,會比較容易。
外在的成功、一時的利益,最終都會失去,這些都是和靈魂無關的事情!
當吉丁窮途末路的時候,他再次找洛克幫忙。
吉丁說:
有什麼條件,你儘管提。無論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我願意出賣我的靈魂。
洛克看著他,剛開始沒有說話,可是他的注視,恰恰讓吉丁覺得,這是最無情的審視,好像在說:你還有靈魂嗎?
洛克說:
那正是我想讓你弄明白的東西。出賣靈魂是世界上最容易不過的事情。那是每個人在生命的每時刻裡都在做的事情。如果我要求的是保全你的靈魂——做到這一點或許更難能可貴。
讓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守住自己的靈魂,和讓一個有靈魂的人放棄自己的原則一樣困難。
洛克幫助了吉丁,但他和吉丁約定:要按照他設計的圖紙去做,讓一些窮人花很少的錢就能住上很舒服的房子。
最終,吉丁在洛克的幫助下如願以償。
但是修建的時候,設計被改變了,和原先約定的不一樣,所以,洛克把那些建築炸了。
一個有自我的人,或許身上充滿稜角,但這些稜角,正是他審視世界,審視自己最好的方式。他的靈魂,因為看到自己的不同,所以難以忍受讓自己裝得和別人一樣,甚至對那些“人云亦云”、“隨波逐流”的人表示難以理解。
洛克也被告上法庭!
他說:
當一個人開始意識到他自己之後,他會看清他所有的盼望,努力以及夢想和抱復,這些都是被別人激發的。他甚至沒有真正地奮鬥過,哪怕是為物質財富,而是被——所謂的名望,這種二手貨所迷惑。
他們一直被教導著在別人眼中尋找自己。沒有人能做到徹底的謙卑,完全不要自尊,(因為那樣)人是活不下去的!
這就是洛克,一個在面臨死亡也毫不改色的人,或許只是因為他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
正如梭羅說:一個人沒有和他的同伴保持一致,或許是因為他聽到了不一樣的鼓點!
小說的最後,洛克獲救了!
小說是理想的現實,現實卻是真實的故事。
在現實當中,“出賣靈魂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很多人也想活出自己,可是最終卻不得不在現實面前低頭。
我不能說現實是可悲的,也不能說人太脆弱,因為我們都知道,沒有什麼比人更加堅強、更加強大。
但是我想說,一個人在成為自己的路上,或許艱難,但終有希望,困難或許很多,可那不也是對自己最好的考驗嗎?
願那些行在路上的人,最終都能披荊斬棘,歷經考驗之後,還能達到自我!
文|帝小羽,我從山裡來,欲回山裡去。認識我,你會遇見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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