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5 《女魔頭》:被毀滅的浪漫主義者與閃耀的女性電影截面

“小時候我有很多夢想,我一直希望可以演電影,當天皇巨星,或者漂亮又有錢,就像電視劇裡的女人那樣。我希望有人可以認識到我的美。我認為自己是一個純粹的浪漫主義者,因為我相信總有一天會夢想成真。”

——《女魔頭》

這是電影《女魔頭》的開篇旁白,你以為這是一個懷揣夢想的女孩努力奮鬥、功成名就的故事嗎?不,這部電影沒有任何勵志的情節,它講述的是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公路妓女艾琳在遇到年輕女孩西爾比後,重拾生活的希望,卻因為一次強姦事件誤殺他人,從而走上不歸路的故事。

電影改編自真實事件,艾琳的原型是美國臭名昭著的連環女殺手艾琳·烏爾諾斯。她於1989-1990年殺害了6名男性,是佛羅里達州歷史上第一位被定罪的女性連環殺人犯。

《女魔頭》:被毀滅的浪漫主義者與閃耀的女性電影截面

艾琳·烏爾諾斯

影片採用線性敘事,完整地展現了艾琳從可憐的妓女變成恐怖魔頭的全過程,同時也用大量筆墨刻畫了艾琳與西爾比的愛情。這樣的敘事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一面是殘酷的兇殺,一面是片刻的溫存,一面是兇手對被害者的冷漠,一面是愛人對愛人的無盡溫柔。兩條線索交織,推動情節的發展,也極大地調動了觀眾的情感體驗,讓我們看到了一個浪漫主義者的毀滅和一個女魔頭的誕生。

一個浪漫主義者的毀滅

我願意將艾琳看作一個浪漫主義者(正如她小時候對自己的定義),這是她的本質。她的浪漫,是相信愛情,並不求回報地去愛;是為了承諾,可以付出一切;是相信自己,可以有一個新的開始。

艾琳給了西爾比極致的愛與信任,只因在人生無望的時候,西爾比給了她些許溫暖,在她們相遇的那一晚,西爾比摸著她的臉對她說,它真美。這句話撫慰了她滿是創傷的心,在她看來,西爾比是拯救她的天使,而她要成為西爾比的守護者,即使這需要她從此活在地獄。

《女魔頭》:被毀滅的浪漫主義者與閃耀的女性電影截面

艾琳與希爾比

她告訴西爾比,她會為她買一個海邊別墅,讓她有花不完的錢。為了這個承諾,她告別曾經的生活;為了滿足西爾比大量的金錢需求,她開始重操舊業,以至於殺人搶劫。她藏在血腥與黑暗的背後,只為在西爾比面前,營造一個美好的假象。影片用細膩的鏡頭語言展現了兩人的前期相處,從初期小心的試探到遇到愛情時的狂喜和沉醉,而這一切讓最後的悲劇結尾顯得更為意外和震撼。

毫無疑問,艾琳是殺人兇手,從第一次的自衛殺人開始,她一共奪走了六個人的生命。但是在她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之前,那個善良浪漫,渴望被愛的艾琳已經被殺死了。

《女魔頭》:被毀滅的浪漫主義者與閃耀的女性電影截面

在社會底層掙扎的艾琳

毀滅一個浪漫主義者只需要三步,第一是磨滅她對生命的熱情,第二是掐斷她重新選擇的機會,最後是毀滅她做人的良知。

童年是殺死她的第一把刀,艾琳從小面對的是無休止的謾罵和虐待,甚至遭遇了祖父的長期性侵。之後的妓女生活更是把她推向了無盡的深淵,她對生命的熱情被不存在家庭和殘酷的社會磨滅殆盡。而當她遇到西爾比時,她重新燃起了希望,她試圖改變,面試了許多工作,卻因她的妓女身份與低文化水平而處處碰壁,現實讓她失望,她決心用更冒險的方式證明自己。

一個女魔頭的誕生

艾琳的行兇之路經歷了自衛、復仇和瘋狂三個階段。電影也著重刻畫了這個轉變,第一次殺人後艾琳慌亂不安,但西爾比的存在她讓無法捨棄現在的生活而選擇一錯再錯。發現警方追查的懈怠後,她逐漸變得大膽,殺人帶來的負罪感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復仇的快感。第二次殺人,鏡頭切到艾琳,她的臉上還有猶豫和掙扎後的下定決心;而殺人的次數越多,艾琳的臉逐漸變得面無表情甚至出現無所謂的微笑,殺人變成了捕獵,而那些男人就是她的獵物。

《女魔頭》:被毀滅的浪漫主義者與閃耀的女性電影截面

艾琳的轉變

在她遇到的男人中,有的十分暴戾兇狠,如艾琳的第一個受害者;有的只是把她當成洩慾的工具,他們的存在讓艾琳認為她的復仇是沒錯的甚至是正義的,電影也通過這些男人來凸顯艾琳的瘋狂。面對希爾比發現她殺人後的質問,艾琳憤怒地說:“因為宗教、因為戰爭,每天都有人死亡,而殺死他們的人卻成了英雄!我不知道上帝希望我做什麼,但殺戮絕不是我會停止的事。”

此時的艾琳已經因為不斷的殺戮而陷入到瘋狂的邊緣,而艾琳的最後一次殺人也成為整個影片的高潮。和此前出現的男人不同,最後一個受害者對艾琳並無所圖,反而給予了她真誠的關心,但因為無意中發現了艾琳包裡的槍,擔心他會洩露自己的行蹤,艾琳還是在極度痛苦和掙扎中將槍口對準了這個無辜的人。這是艾琳的人生轉折點,此時的她,良知已經被慾望與瘋狂佔據,她終於變成了那個人人恐懼的女魔頭。

《女魔頭》:被毀滅的浪漫主義者與閃耀的女性電影截面

一場極度掙扎的殺戮

影片以艾琳在被判死刑後,艾琳最後的回眸結束,此時影片的旁白再次響起:

“生命就是一切,信念能移動大山,愛情卻能輕易失去。每件事情的發生都有原因。有生命,就有希望。”

——《女魔頭》

《女魔頭》:被毀滅的浪漫主義者與閃耀的女性電影截面

艾琳最後的回眸

《女魔頭》於2003年上映,是女性導演派蒂·傑金斯的長篇處女作,被譽為奧斯卡十大經典女性電影之一。影片聚焦於社會底層女性的生存困境與痛苦掙扎,並塑造了艾琳這一可悲可嘆的女性角色。雖然它描繪的是一個悲劇,但卻閃耀著女性電影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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