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商業大佬們，一首現代版的打油詩在網上一直流傳得沸沸揚揚：不知妻美劉強東，悔創阿里傑克馬；一無所有王健林，普通家庭馬化騰；順便掙錢丁三石，下週回國賈躍亭。
而丁磊這位互聯網大佬，與其他幾位相比，簡直低調到塵埃裡。既不像東哥一樣靠著秀恩愛博眼球，也不像馬老闆一樣憑藉著演講金句奪取熱搜，丁磊一直是平平淡淡。
不過，在這個網絡無處不在的世界，平淡似乎也會成為一種奢侈。
近日，一篇名為《網易裁員，讓保安把身患絕症的我趕出公司。我在網易親身經歷的噩夢！》刷屏社交媒體。正在杭州暢談“未來”的網易，再一次被推至風口浪尖。
網易一直以來的核心業務被曝“醜聞”，暗含隱憂，邊緣業務看不到增長空間，幾乎被捨棄。
科技、遊戲、教育、電商、文娛……再難找出一個確切的領域能夠撐起網易未來的戰略目標，就像更名後的未來大會，定位不準的修飾語乾脆被拿掉。
或許丁磊自己都不清楚，網易的未來究竟在哪裡。
全靠遊戲，但遊戲靠不住
在網易被爆出“裁員絕症員工”的同時，很少的人在談論道德準則，更多的人在評價丁磊的“商人角色”。
“丁磊從不在乎什麼負面，掙錢速度不滿意就裁、就賣。”
“商業公司都一樣，賺錢給的就多，不賺錢就裁撤，快速試錯。只是裁員的時候不會關注到員工的身體狀況，公司不是慈善機構。”
事實上網易的裁員傳聞半年前就沸沸揚揚，“入職4個月的應屆生就被裁”、“有道為準備上市大規模裁員”的消息甚囂塵上，前者也始終未對這類事件作出明確回應。
這一次之所以再次引發業內關注，除了事件本身的極端性，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裁員來自遊戲業務。
而這項業務的營收，目前佔到了網易總營收的近8成。
就在4天前，網易2019年Q3季報出爐，淨收入146.36億元，同比增長11.2%，歸屬於網易公司股東的持續經營淨利潤為128.85億元；基於非美國通用會計準則，持續經營淨利潤為47.3億元，同比增長74%。
細看這份財報，亮點有，隱憂更甚。
從目前的業務構成來看，在線遊戲成為了公司絕對的支柱，淨收入為115.35億元，同比增加11.5%；其他版塊，網易有道淨收入為3.46億元，同比增加98.4%；而包括網易嚴選、網易雲音樂在內的創新及其他業務的淨收入為27.55億元，同比增加4.5%。
今年初，丁磊還提出未來把“遊戲、電商、教育、音樂”作為網易的四大戰略部署，但目前來看，電商和音樂已經指望不上，剛剛上市的教育還在以虧損換增長，網易只能靠遊戲。
但誰都清楚，遊戲最是靠不住。
網易有道持續虧損
作為網易旗下首個獨立上市的業務板塊，網易有道所代表的教育賽道是繼遊戲之外，第二個被丁磊給予厚望的業務部門。
外界來看，Q3發佈之後，網易有道確實擔當起了不小的財務亮點，讓丁磊臉上有了些光彩。
財報顯示，2019年Q3有道淨收入為3.5億元，同比增長98%。其中學習型產品和服務淨收入為2.3億元，同比增長142%。
當然，由於Q3正值暑期教育增長旺季，一定程度上成為了高增長的主要動因。
另一個好消息在於K12業務、在線課程、智能硬件的強勁表現。其中，在線課程銷售額為2.9億元，同比增長140%；K12付費人次同比增長179%；得益於有道詞典筆和有道翻譯王的銷量增加，學習型智能硬件銷售收入同比增長707%。
可以說網易有道憑一己之力，撐起了投資人對報告期內的財務期待。
“壞消息”是，虧損持續擴大。
報告期內，網易有道淨虧損達到2.422億元，虧損幅度同比擴大了241%。這其中，營銷費用的投入就達到了2.31億元。
事實上，資本市場對於互聯網公司上升期內的經營性虧損容忍度很高，包括滴滴、拼多多、瑞幸等在內的公司都是先燒錢獲客，再看後續的想象空間。
網易有道也確實在有道詞典筆和有道翻譯王這兩項智能硬件的推廣上下足了功夫，不僅發佈了傳播度頗高的概念廣告，丁磊更在近期宣佈將向全國英語老師免費贈送價值799元的有道詞典筆。
靠移動終端網羅線下流量的意圖十分明顯。
但一個事實在於，燒錢營銷後帶來的客單價，並沒有覆蓋前期投入的成本。報告期內網易有道的付費用戶為23.7萬人，獲客成本約為974元，客單價約為905元。
和很多公司一樣，陷入了賣一件虧一件，賣得多，虧得多的狀況。
這也就是為什麼網易有道在交出了一份高增長財報之後，依然面臨股價下挫的事實。11月21日財報發佈後，截止收盤有道股票已下跌2.18%，自上市以來不到一個月已下跌逾20%。
高營銷成本之下的獲客對象付費意願不高，成為主因。
邊緣業務轉化之困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覆盤下來，網易的幾乎所有產品線都面臨著和有道十分類似的“轉化”之困。
給人的印象，“丁磊除了養豬，所有事情都是虎頭蛇尾。”
從考拉、到嚴選，再到雲音樂，網易旗下的產品無一不是在面世之初就被寄予厚望，卻最終要面臨走向低谷的事實。
坊間傳聞，2016年4月上線後，嚴選在網易內部就是個“眾星捧月”的明星產品。上線初期，得到了網易生態下從遊戲，到郵箱，再到新聞LOFTER等各條產品線的推廣，丁磊也不吝身價地為為嚴選親自代言，走到哪裡都以一身“嚴選造型”示人。
且類似MUJI的極簡“生活美學”也在電商行業愈發繁複的氛圍之下，形成一股“清流”。
加上超低價即能換來大牌製造商生產的“同質”產品，一句“好的生活，沒那麼貴”直擊價格敏感型消費者心靈。
但很快，用戶對於網易嚴選的產品品質產生了質疑，“色差明顯”是最顯著的問題，其它諸如材質不如預期，使用壽命短等問題也被頻頻吐槽。
當嚴選離“嚴選”人設越來越遠，用戶也漸漸明白“沒那麼貴的價格，買不來好的生活”。
漸漸從各大電商APP排行榜中消失的嚴選，掉隊已經成為事實。
一個好“豬倌”未必就是一個好CEO
其實，丁磊最近幾年確實在認認真真生活，一心痴迷於養豬事業，立志要改變中國的豬肉品質問題。
曾經，丁磊帶著網易一步一步走得很穩健，2003年，年僅32歲的他就成為了中國首富，達到了人生巔峰；而那個時候年僅40歲的馬雲卻剛剛起步，還在為著他的電商夢奮鬥，這個時候的丁磊是不屑於與馬雲這種無名小輩相提並論的。
隨著互聯網的發展，電商優勢逐漸顯現，淘寶、京東等電商異軍突起。當初從未正視的競爭對手馬雲已經大步一躍，跨過他成為新的中國首富。
這個時候丁磊已經不再像年輕時一樣心存鬥志，已有種陶淵明的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感覺。專心幹起養豬事業，投了幾千萬去養豬，辦公桌上也不再是與互聯網相關的書籍，取而代之的是各種與養殖技術相關的資料，甚至一個簡簡單單的個人訪談，也能被丁磊上成一堂資深的養豬技巧傳授會。
憑藉著丁磊養豬故事，足以讓網易成為門戶的燈塔。但不料網易卻走到了今天這步。
數年後的網易，除了養豬和遊戲，似乎再無故事可講。所以，出門大度（每年烏鎮飯局買單者）的丁磊同志，是到了該反思的時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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