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笑 飲
韓國和日本鬧不愉快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從今年早些時候在大阪舉行二十國集團領導人峰會（G20峰會）至今，兩國無論首腦還是民眾，之間都是怪怪的感覺。
笑飲感覺，日韓之間當前的罅隙，不能單從日韓兩國雙邊關係去著手分析。以日前韓國宣佈推遲終止11月23日到期的韓日軍情協定為例——韓國沒說繼續簽署這一協定的新版本，也沒說取消協定。這“推遲終止”，是否意味著韓日關係由冷轉熱呢？還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日韓外長茂木敏充、康京和在推遲終止軍事情報後首次見面
今年日韓之間的格局變化，如果放在中日韓自貿區今年頗有進展的背景下去看問題，就能看出最主動讓日韓關係惡化的是誰了。沒錯，就是美國人。在2011年底，中日韓自貿區也曾頗有進展。第二年，日本搞了一出釣魚島國有化的憨戲，結果導致中國進一步加強了對釣魚島的管控，而中日韓自貿區進程也一度停滯不前。回過味兒來的日本，終於於2018年實現首相再次訪華，逐步緩和了中日關係。此後，中日韓自貿區再次升溫。背後的搞事者知道——暫時無法再次在中日之間挑撥離間。於是，世人看到——大阪G20剛結束，美國總統特朗普就和韓國總統文在寅一起飛往韓國。
G20之後，文在寅夫婦在首爾接待特朗普
接著，韓國人開始抵制日貨。再接著，韓國政府宣佈，自11月23日《韓日軍情協定》到期後，不再續簽。這還了得？畢竟與民間情緒對立導致的抵制日貨不同，《韓日軍情協定》的存在與各自履行，意味著韓日兩國的盟友關係存在。如果這一協定因為兩國政府之間鬧小脾氣而終止，那就意味著兩國很大程度上不再是盟友。
韓國民眾今年多次抵制日貨 圖 | 央視截屏
當然，《韓日軍事情報協定》的存在，應該為——日韓各自作為美國小弟，雙方的軍事互信是必須的，是不受兩國政府經濟政策、民生政策等的干預的。日韓鬧小脾氣歸鬧小脾氣，畢竟美國樂見中日韓自貿區不順。但美國不希望日韓徹底撕裂。 美國參議院於11月21日通過決議，敦促日韓恢復信賴。在韓國做出推遲退出協定的決定以後，日本共同社稱，日本政府對此積極評價，認為“是戰略性判斷”。“這是由於日本重視日美韓合作，一直與美國步調一致敦促韓方改變決定”。日本首相安倍晉三說：“日美韓攜手合作極其重要。”安倍所言，恰恰道出了關鍵——無論韓國軍隊，還是日本自衛隊，其實質仍舊是美軍的僕從武裝。
美日韓聯合演訓
日韓並沒有實質上的自主國防。日本由於是二戰戰敗國，日本國憲法規定其不準擁有軍隊。而韓國雖有軍隊，卻淪落到與日本一樣美軍進駐的地步，這是當年咎由自取。二戰以後，朝鮮半島南北雙方都建立了政權。其中，南方李承晚竊得金九的總統寶座，但其並無堅實的武裝力量，只得收集日本佔領朝鮮半島時偽警察舊部，以及其他一些零散武裝，構成韓國軍隊。如此烏合之眾，自然不堪一擊。在朝鮮戰爭初期，李承晚軍就被金日成的朝鮮人民軍痛擊，差點全部打到海里喂鯊魚。無奈之下，在東京的麥克阿瑟調集美軍和其他一些國家的軍隊，組成“聯合國軍”，幫著李承晚打擊朝鮮人民軍。不可一世的麥克阿瑟甚至將戰火燒到了鴨綠江邊。中國人民志願軍不得不抗美援朝、保家衛國。
朝鮮戰爭之後，中國人民志願軍於1958年撤出朝鮮半島，可美軍並沒有撤出。這造成了如今的局面——韓國的土地上，和戰敗國日本一樣有美軍軍營。《日韓軍事情報協定》當然要求日韓之間互相分享軍事情報，可更重要的恰恰是給美軍收集情報。
駐韓美軍
笑飲要說，韓國人是真無奈。在歷史上，韓國曾經被日本侵略長達半個世紀之久。韓國人對日本侵略，有刻骨銘心的記憶。在現實中，韓國又必須面對朝鮮的存在。這意味著，經歷過朝鮮戰爭的韓國，時時刻刻將國防安全繫於美國，而美國則要求日韓必須步調一致地輔佐美軍。這樣的情況，使得韓國必須在歷史問題沒有徹底解決的情況下，與日本手拉手輔佐美軍。美國當然喜歡這樣的局面——面和心不和的兩個馬仔，才更有利用價值，才不可能聯合起來對付黑老大。這也是為何美國害怕中日韓自貿協定穩步推進的原因所在。在美國看來，日韓之間必須有合作，無團結。
日韓爭議島嶼獨島（日稱竹島）
就日韓雙邊關係來說，貿易的事自然好解決。這不，韓國已在要求日本修改對韓出口管制，希望日方通過啟動貿易磋商，來展現靈活姿態。可在軍事上，韓日之間，如何才能做到真正的互信，而不是一邊互相串通情報，另一邊卻也不得不防範對方在獨島（日本稱“竹島”）這樣的爭議島嶼上有所行動呢？
笑飲感覺，關鍵的點，在於日韓之間如何放下歷史包袱。
放下歷史包袱的關鍵，則在於日本。日本如果真在歷史問題上採取正確的態度，真誠道歉，則東亞地緣政治格局將重新打開局面。不過，這當然不是美國希望看到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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