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2 大唐名將薛仁貴、王孝傑遇到吐蕃戰神,失敗,失敗,再失敗

一 烏海之戰,薛仁貴求和

唐咸亨元年(公元670年),吐蕃在佔領吐谷渾後,又攻佔龜茲、于闐、疏勒、碎葉四鎮,焉耆以西十八羈縻州盡失,唐軍在西域受到沉重打擊。四月,唐高宗李治決定大舉討伐吐蕃,以右威衛大將軍薛仁貴為邏娑道行軍大總管,左衛員外大將軍阿史那道真、左衛將軍郭待封為副,率軍十一萬出征。

在兩年前平定高麗的戰爭中,薛仁貴屢建大功,威名日盛,阿史那道真是突厥處羅可汗之孫、畢國公阿史那社爾之子,郭待封是前安西都護郭孝恪之子,皆久經戰陣。邏娑(今西藏拉薩)是吐蕃贊普駐地,可見唐軍戰役決心,不會料到此戰成為唐軍噩夢。

薛仁貴率軍由鄯州進至青海湖南的大非川,決定以輕兵掩敵不備,自己率部先發,郭待封率兵跟進,留二萬人守輜重於大非嶺。於是薛仁貴過烏海,在河口遇到吐蕃軍隊,首戰告捷,奪得牛羊一萬餘頭,隨後紮營於烏海,等待郭待封后軍。烏海是青藏高原要塞,當年文成公主就經此進藏,控制烏海唐軍已經佔領先機。

但是,郭待封沒有聽從薛仁貴“輕銳倍道”的命令,而是將大非嶺上的輜重帶著一同前進,致使行動緩慢。吐蕃大將論欽陵發現戰機,也來了一個掩敵不備,繞過烏海的薛仁貴,集結二十餘萬人向郭待封部發動突然襲擊,郭待封大敗,輜重盡失。已成孤軍的薛仁貴只得向大非川撤退,論欽陵指揮四十餘萬大軍圍追堵截,唐軍死傷殆盡,最後薛仁貴向論欽陵求和才得以脫身。

大唐名將薛仁貴、王孝傑遇到吐蕃戰神,失敗,失敗,再失敗

敗報傳至長安,唐高宗派大司憲樂彥瑋至軍前究查失敗情況,將三將押送長安,隨後全部免死撤職。大非川之戰終結了薛仁貴常勝神話,甚至留下被俘疑雲,卻使吐蕃大將論欽陵一戰成名。(大非川之戰唐軍參戰人數一說認為五萬,一說認為十萬,據同時期人陳子昂上武則天書,有“國家往以薛仁貴、郭待封為虓武之將,屠十一萬眾於大非之川,一甲不返”之言;另吐蕃人數似也未有四十萬之眾,但唐軍損兵數萬是確定的。)

二 縱橫西北,連敗唐朝宰相

論欽陵,本名噶爾·欽陵贊卓,“論”是國相之意,即國相欽陵。其父噶爾·東贊(即祿東贊,“祿”也是國相音譯)曾使唐迎接文成公主,後率軍吞併吐谷渾,擔任吐蕃大相(大論)二十餘年。東贊五子,長子贊悉若,繼續擔任大相,次子就是欽陵,負責西域和吐谷渾地區的戰事,餘三子贊婆、悉多於、勃倫贊刃也久在軍中,以欽陵戰功最為顯赫。

唐儀鳳元年(公元676年),論欽陵從邏娑趕至吐谷渾地區,先後派兵攻擊鄯、廓、河、疊、扶州。儀鳳三年(公元678年)正月,唐高宗以中書令、趙國公李敬玄為洮河道大總管兼安撫大使、檢校鄯州都督,負責西線戰事,同時派人到河南、河北招募壯士,準備回擊吐蕃。

七月,吐蕃軍進入鄯州境內,李敬玄與吐蕃戰於龍支,取得勝利。九月,李敬玄率大軍十八萬出鄯州擊吐蕃,麾下大將如雲,如工部尚書、左衛大將軍劉審禮,右領軍大將軍李謹行,柏海道經略使契苾明,副總管王孝傑,左領軍員外將軍黑齒常之,朝散大夫婁師德等。

大唐名將薛仁貴、王孝傑遇到吐蕃戰神,失敗,失敗,再失敗

李敬玄與論欽陵會戰於青海湖。先鋒劉審禮率前軍深入,論欽陵出兵迎擊,唐軍失利,而李敬玄畏敵不敢增援,導致劉審禮與王孝傑兵敗被俘(王孝傑後被放回)。李敬玄聽說後急忙撤退至承風嶺,吐蕃將領跋地設等率兵追擊。黑齒常之率五百敢死士夜襲敵營,吐蕃軍混亂中撤退,李敬玄才得以退回鄯州。

垂拱元年(公元685年),論欽陵的哥哥贊悉若在內亂中被殺,論欽陵迅速平定叛亂,並接任大論一職。永昌元年(公元689年)五月,武則天以文昌右相(尚書右僕射)韋待價為安息道行軍大總管,安西大都護閻溫古為副,率三十六總管擊吐蕃。論欽陵再次大敗唐軍於天山南麓的寅識迦河,韋待價被撤職流放,閻溫古問斬。

三 激戰素羅汗山,王孝傑、婁師德大敗

周萬歲通天元年(公元696年),武則天以夏官尚書、同鳳閣鸞臺三品(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王孝傑為肅邊道行軍大總管,左肅政大夫(左御史大夫)婁師德為副,進攻吐蕃。論欽陵率軍與周軍大戰於洮州素羅汗山,唐軍大敗。據《敦煌吐蕃文書》記載,吐蕃軍“立起一具唐兵屍體,謂此乃殺死十萬人的標記。達拉唐人墳與黃河唐人墳即由此得名”。戰後王孝傑被撤職,婁師德貶為原州員外司馬。接著,吐蕃四萬騎進攻涼州,俘涼州都督許欽明。

大唐名將薛仁貴、王孝傑遇到吐蕃戰神,失敗,失敗,再失敗

素羅汗山之戰後,論欽陵攜勝利之威,向唐朝提出和談,條件是唐軍撤出剛剛收復的安西四鎮。對此唐朝內部有不同意見,鸞臺侍郎、同鳳閣鸞臺平章事(門下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我們的狄仁傑狄大人,就主張放棄西域,認為開守西域“有損無益”,武則天考慮後,沒有采納。

四、自毀長城,論欽陵自殺

見到唐軍不肯答應,聖曆元年(公元698年)冬,論欽陵再次出兵,據《敦煌吐蕃文書》,“引兵赴大小宗喀,執唐軍元帥都護使”,但在漢文資料中卻缺少所提“元帥都護使”的記載。這是論欽陵最後一次攻唐了。

論欽陵對外戰功赫赫,對內大權獨攬,招致王室的猜忌。這年冬天,吐蕃贊普赤德松贊以圍獵為名,率親衛突然進入論欽陵駐地,論欽陵倉促抵抗失敗,飲恨自殺,親信跟隨自殺者上百人,另外兩千多親黨被贊普殺害。其三弟贊婆率部一千多人、其子弓仁率吐谷渾七千帳降唐,不久原屬論欽陵的吐谷渾一千四百帳歸唐。

從薛仁貴到王孝傑,無不是唐軍百戰名將,卻紛紛折戟於論欽陵。自論欽陵自殺之後數年間,吐蕃與唐軍戰鬥中再也取得不了大的勝利,反而屢屢被唐軍教訓,在兩年後的涼州,唐軍就取得了六戰六捷的戰果。唐軍也得以集中精力重新穩定西域,並持續向中亞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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