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亮：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 之人
文 | 霧滿攔江
（01）
諸葛亮，智近於妖。
老厲害啦。
他在治理蜀國時，法令極嚴厲。
老百姓家丟了只雞，摸了摸狗，都要雷厲風行查詰。
有人相勸：豬哥丞相，不是說讀書人善良厚道嗎？你咋這麼狠呢？一點點雞毛蒜皮，都要大動干戈。你就不怕老百姓罵你八輩子祖宗？
諸葛亮笑曰：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你所說的善良厚道，不過是世故精明和稀泥，不得罪壞人，由著壞人禍害百姓。壞人是舒坦了，可老百姓慘呀。所以我要嚴刑苛法，聽起來不近人情，實際是為善良百姓著想，還他們一個安然平和的環境！
——歷史是，蜀國的百姓，對諸葛丞相世世感懷。
因為他不容小惡，給了民眾一個理想的環境。
（02）
臺北有個女大學生。
和5個閨蜜，在校外租屋共住。
塑料姐妹情，猩猩知我心。女生宿舍那點事兒……你懂得。
這天妹紙打開冰箱，去拿自己的飲料。
……咦，我的飲料呢？
冰箱空空如也，飲料不翼而飛。
再仔細尋找，發現自己的飲料，只剩空瓶扔在垃圾筒裡。
是誰偷喝了我的飲料？
5個閨蜜一起搖頭。
都不承認。
不承認就好辦了——報警！
（03）
警察跑步趕到：丟失的飲料，值多少錢？
女孩兒：摺合人民幣……13塊錢啦。
13塊錢……這可是大案！
立即採集指紋。
但飲料長期放在冰箱，拿出來後產生水痕，無法取得有效指紋樣本。
那就換個法子。
警員轉向五名室友：偷喝賊就在你們之中，但她自己不肯承認。所以呢，你們五個都要採集DNA樣本。
與空瓶上提取的樣本送檢比對。
結果很快出來，警員拿手一指DNA樣本相符的女孩兒：偷喝賊，現形吧！
（04）
採取6份DNA樣本並送檢，是要花錢的。
一共花了……摺合人民幣4064元。
被偷喝的飲料，不過13元。
就為了樁區區13元，竟然花了4064元。
第一個看不過眼的，就是警員的同事。
許多警員發牢騷：有沒有搞錯？為了點雞毛蒜皮，不惜大動干戈。這叫高射炮打蚊子，不符合比例原則的！
警員擔憂：以後老百姓家裡丟只拖鞋，丟條短褲，都要求你投入鉅額人力物力偵辦，大家會不會累死？
教授也怒了。
這位教授曾在警察大學任職，她悲憤的說：這是浪費警察資源，浪費鑑識資源。
教授建議：以後再有老百姓來警局說這類事，統統打死……不是，她建議：以後警方不要涉及民事案件，如果民眾堅持偵破，讓老百姓自行承擔費用！
教授的建議，獲得一片喝彩。
（05）
以上，是有關此次事件的第一個視角。
傻教授視角。
但案子至少還存在第二個視角。
比如說心理學視角。
心理學最大的難點，是不好量化。
比如說精神傷害，你的飲料被人偷喝，事不大，但極惡心。這種心理的不適感，帶給你很大精神傷害。
可這傷害值多少錢呢？
很難計算。
國內訴訟，乾脆不支持精神賠償——不支持，並不意味不存在，而是無法量化。你說你的精神損害高達8萬個億，對方說你的精神損害1毛錢也不值，法官聽誰的？
這起案件，給了我們一個精神損害的計量參考。
被偷喝了飲料的姑娘，憤然報警，為此產生了4000多塊錢的費用。這才讓她心裡的悶氣，盡數消散。
至少在這個案子裡，她所遭受的精神損害，不低於物質損害的4064÷13=312.6倍。
也就是說，如果你損失1塊錢，心理傷害高於312塊6毛。
如果有人借了你100塊，你心理傷害值不低於3萬塊。如果有人借了你2000塊錢不還，你的心理壓力及精神傷害，接近63萬。
這個計算告訴我們：
第一：珍惜那些借錢給我們的朋友，他們已是瀕危物種，一定要關愛保護。
第二：哪怕朋友只借給你2000元，但情義高於63萬！
第三：不要低估朋友的情義，但也萬萬不要指望朋友正確估算你的情義、因為朋友可能不懂心理計量。
（06）
前面說，臺灣大學的教授指責警員的做法，是浪費社會資源。
我們稱這位教授為傻教授。
為什麼要罵人家呢？
……這不是罵人，而是經濟學思維的表達。
教授稱警員之舉為浪費資源，這其實也是經濟學思維。她計算得明白，為了13塊錢，花費4064元，這無論如何也不對等，所以教授發飆，情理之中。
但教授這個算法，屬於蠢貨經濟學。
——如果經濟學缺失了博弈，就淪為了蠢貨認知。想得美，結果卻很糟。
教授呼籲警方以後不理會民事糾紛，如果被諸葛亮聽到，定會大喝一聲：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說不定還會把說這種話的人按倒在地，先倒出她腦殼裡的水，再拿鞋底狠抽她的嘴巴！
想想看，如果這位教授的觀點，獲得認可，後果會如何？
——噁心的事兒，必然層出不窮。
——不只是你的飲料會被人偷喝，你的短褲會被人偷穿，你的牙膏會被人盜刷，你的洗髮水會被人隨意使用。你所有的隨身財物，都將不再安全，至少不再幹淨。因為警察不管這些小事兒，存心放縱這種噁心行為。你做為底層的升斗小民，只能被迫忍受，卻無可奈何！
通往地獄之路，向由蠢貨們最美好的願望鋪成。
（07）
正確的經濟學算法，是這個案子破得好，破得值。
——好就好在，這個案子昭告天下噁心貨，偷喝人家的飲料，偷用人家的洗髮水或是牙膏什麼的，此類噁心行為，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是……你一定會問：每產生1塊錢的損失，警方都要投入不低於312.6倍的資源偵破，管理成本如此高昂，社會能夠承受嗎？
諸葛亮說——恰恰相反，如果警方以高射炮打蚊子的態度，對待每一起案子，社會管理成本及警務資源的投入，反而會降到最低。
（08）
為什麼有人偷喝你的飲料？盜刷你的牙膏？偷穿你的短褲？
——就是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沒人管。
——所以那些噁心人的人，肆無忌禪。
可如果，即便是此類引發人們心理不適的行為，也會面臨警務系統如臨大敵的調查。當事人要付出慘重代價，那麼這些人，會不會有所收斂呢？
——不唯是專幹噁心事的人，會因恐懼而收手。而且效法他們的人，也越來越少。
開始時，警務資源確需要大量投入，但類此事件很快呈直線下降，社會管理成本越來越低。再發展下去，你會得到一個夢想中的世界，人人滿臉歡笑，相互尊重，沒人偷喝你的飲料，也沒人偷穿你的短褲，警察閒的連骨頭都癢，這豈不是天堂般的世界？
（09）
理想的社會，並非是直線抵達。
而是條曲線。
（10）
好的社會，一定遵循博弈思維。
什麼叫博弈思維？
第一：承認事物的發展，是波浪式的。
第二：越是圖省心的方案，越是要支付更高成本。比如說你想讓警察不管事以節省資源，卻只會造成社會摩擦加劇，資源大量浪費。
第三：學會推演，凡事多看兩步，才能走出正確的路數。
第四：學會計算。計算會讓事情簡單化，甚至能夠觀察到人心的浮動。
第五：勘破人性。社會無非不過是人性與人心的博弈對峙，如《大學》所說：物有本末，事有始終。知所先後，幾近道矣。當你知道是什麼讓一個社會變好或變壞，你差不多就是個有智慧的人了。
（11）
後人感懷諸葛武侯，說：
能攻心，則反側自消，自古知兵非好戰。
不審勢，即寬嚴皆誤，後來治蜀要深思。
——攻心，就是我們說的心理計量。
——審勢，就是我們說的經濟思維推演。
自古深情留不住，總是套路得人心。學會這兩招，就不太容易被人騙死。
（12）
為什麼你感覺到沉重的生活壓力？
為什麼社會上，光怪陸離的事情層出不窮？
因為我們總是以直線思維，對待這個世界。
但世界是歪的。
——人性與人心，永遠呈現對抗態勢，會把你的期望扭轉，讓你得到一個相反的結果。
諸葛亮說：欲思其利，必慮其害。欲思其成，必慮其敗。為人處世，一定不能太直線。如果想得到一個好的結果，必須要先考慮這樣做會有什麼惡果。如果想促成一件事，必須要考慮你的行為舉動，會不會導致事物走向反面？人生的事情，無非兩種，一種完全取決於自己，一種與他人博弈而獲得均衡。前者，是地道的直線運行，比如說不懈學習，就會讓自己越來越優秀。後者卻是複式思維，越是想節省社會成本，越是付出更重的代價。複式思維要學諸葛亮，要把人性的不確定因素考慮在內，反向逆行，才會得到最優的結果。人生也是如此，越是圖省心的想法，越會讓你陷入困境。所以諸葛亮說：難易相形取其難，苦樂相對取其苦。淡泊以明志，寧靜以致遠。看似不走尋常路，其實那才是通往未來幸福的通衢大道。
（*本文圖片均來自於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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