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8 這部電影之後,整個香港影壇都成了張國榮的“配角”

“我聽別人說這世界上有一種鳥是沒有腳的,它只能夠一直的飛呀飛呀,飛累了就在風裡面睡覺,這種鳥一輩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時候。”——這句臺詞來自於王家衛的電影《阿飛正傳》,在這部影片中,張國榮飾演旭仔阿飛。

《阿飛正傳》是一部1990年上映的影片,講述的是上世紀香港60年代的故事,片名中的阿飛指的是當時那個年代中,香港人對叛逆少年的一種稱呼。

這部電影之後,整個香港影壇都成了張國榮的“配角”

這部影片是王家衛執導的第二部作品,這部電影也是張國榮由歌壇跨入影壇之後的第一部代表作。在這部影片中,張國榮飾演的旭仔是一個上海移民的養子,在影片中,飾演旭仔母親的潘迪華,在現實生活中,也是一個地道的上海移民。而這部影片的導演王家衛的出生地也是上海,在5歲的時候,王家衛隨父母移民到香港。所以這部影片,在某種程度上,充滿了老上海的氣質。

《阿飛正傳》的成功(指的是藝術上的,這部影片票房並不成功),標誌著王家衛電影風格的成熟。甚至有評論認為,王家衛在《阿飛正傳》之後的電影作品,都是對《阿飛正傳》的一種重複。王家衛自己也承認,他之後的很多電影作品,就是將《阿飛正傳》中的人物,換個環境,再展現給銀幕前的觀眾。

這部電影之後,整個香港影壇都成了張國榮的“配角”

這部影片除了標誌著王家衛電影風格的成熟,同時這部影片對主角張國榮的電影表演生涯,也意義非凡。在這部影片之前,張國榮已經參演過幾部著名的電影,其中包括關錦鵬執導的《胭脂扣》以及和周潤發共同主演的《英雄本色》。但是這些影片,都沒有體現出張國榮在銀幕上獨特的氣質,之前的影片,之所以請張國榮做主角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張國榮在歌壇的號召力,用現在的話說,張國榮在這之前的很多影片中,更多的是起到一個“流量明星”的作用。但是對藝術執著追求的張國榮,在大銀幕上的追求不限於此,他是一個要將藝術做到極致的人,而這也正是他深入靈魂的,藝術家質地。

王家衛在這部影片之前,執導過一部關於黑幫的電影《旺角卡門》,在《旺角卡門》中,由劉德華和張學友擔任主角,女主角由張曼玉擔任。現在看這部黑幫影片,風格很像是後來杜琪峰開創的銀河映像,這部影片中充滿了一種悲愴的宿命感。這部影片的主題也是在表現社會邊緣人物的生存狀態,而在這份生存現狀之下,是現代人,在社會中的,一種急需慰藉的,孤寂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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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王家衛在執導《旺角卡門》時,並沒有展現出自己對影片氛圍精準的掌控力,雖然這部作品已經顯現出王家衛電影藝術的味道,但是有些地方,顯然有點用力過猛,比如張學友飾演的烏蠅。雖然在這部影片中張學友和劉德華的表現,都是影帝級別的,但是他們的表演風格,顯然不符合王家衛對影片氣質的內在追求,他們的表演在開合之間,還是缺乏一種內斂,線性,隱而不發,含而不露掌控力。

到了《阿飛正傳》,王家衛逐漸的找到自己在光影世界的表達主題,幾乎從這部影片之後,王家衛一直都是在保持和優化《阿飛正傳》的藝術風格。王家衛總是在試圖,結構現代人在社會中內心的情感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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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衛的鏡頭,總是對著那些被人們在日常生活中,很隨意地忽略掉的情感細節。他總是將鏡頭對準,狹小的街巷和公寓裡的現代男女,在他們的舉手投足之間,尋找他們情感世界中的細微變化。並通過富有魅力的電影語言,將這種細微的情緒無限放大,以至於讓銀幕內外,無論是演員還是觀眾,都沉侵在這種時光流逝的憂傷之中,都沉侵在這種無限純粹的情緒氛圍之中。

而王家衛所營造的這種電影風格,正契合了張國榮對藝術的追求。在《阿飛正傳》之後,張國榮迅速的找到了大銀幕上的感覺,在之後的幾年中,張國榮又先後主演了王家衛的《東邪西毒》,陳凱歌的《霸王別姬》。特別是他飾演的《霸王別姬》中的程蝶衣,至今仍然是華語電影史上,無法逾越的巔峰。而開啟了張國榮在大銀幕上才華橫溢之路的,正是王家衛的這部《阿飛正傳》。

這部電影之後,整個香港影壇都成了張國榮的“配角”

在《阿飛正傳》中,除了主角張國榮,還有張學友、劉德華、梁朝偉以及張曼玉和劉嘉玲等一眾香港明星均在這部影片中飾演配角。而張國榮獨特的銀幕氣質,支撐著整部影片的憂傷、頹廢、叛逆的氛圍。在張國榮解開封印的演技面前,這一眾明星也只能甘心做配角了。因為在這部影片中出彩的表現,張國榮獲得了香港金像獎的最佳男主角。

張國榮的出現,讓香港電影看到了另一種可能。在《阿飛正傳》之前,香港電影界的明星,基本上以功夫、喜劇等巨星為主。甚至比較出彩的周潤發,也是在動作和演技之間。但是張國榮是真正的只靠精湛的演技在電影界立足的演員,這當然也得益於他在歌壇時,所建立的巨大的聲望。所以當他轉型拍電影時,很快能夠接到《英雄本色》、《倩女幽魂》、《胭脂扣》這樣的代表性大片。

這部電影之後,整個香港影壇都成了張國榮的“配角”

但是從這幾部影片的表現來看,張國榮顯然沒有找到自己在大銀幕上的感覺。就影片的知名度而言,這三部電影,都要比《阿飛正傳》在普通觀眾中的知名度更高。但是這三部影片中,張國榮都是以一個偏配角的角色出現的。在《英雄本色》中,張國榮飾演警察宋子傑,他的哥哥宋子豪由狄龍飾演,雖然這部影片是香港電影的一座豐碑,但是在這部影片中,張國榮充其量是一個第三主角,周潤發才是這部影片的絕對主角。

同樣,在《倩女幽魂》中,張國榮雖然飾演的寧採臣看似是男主角,其實更像是王祖賢飾演的小倩的陪襯。但是張國榮演唱的,這部影片的主題曲才是真正的經典。在《胭脂扣》裡,張國榮在影片中飾演十三少,卻也是為了襯托梅豔芳飾演的如花的幽怨和痴情。

這部電影之後,整個香港影壇都成了張國榮的“配角”

雖然張國榮參演的《英雄本色》、《倩女幽魂》、《胭脂扣》都是香港電影乃至華語電影史上絕對的經典之作,但是這三部影片,卻沒有打上張國榮表演的烙印。在這三部影片中,對於剛剛試圖轉型大銀幕的張國榮而言,積累了很多表演方面的經驗,但是完全沒有發揮出張國榮的藝術水準,而且這三部影片都有鮮明的特色,其中周潤發、王祖賢、梅豔芳是三部影片絕對的,無可替代的主角,而張國榮則顯然星光失色。

由此更能看出《阿飛正傳》對於張國榮從影生涯的意義。在這部影片中,王家衛充分發掘了張國榮的表演潛質,也正因為這樣,觀眾中從這部影片裡,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張國榮。不同於在以上三部影片中的表現,顯然張國榮在《阿飛正傳》中的表演,更加的收放自如,對於自己的表演,無論是肢體語言還是面部表情,在這部影片中,張國榮表現得更加的靈活自如。而在釋放自我的過程中,他找到了旭仔內心深處的孤傲和對於俗世的不屑。

這部電影之後,整個香港影壇都成了張國榮的“配角”

在《阿飛正傳》之後,張國榮踏上了自己在大銀幕上的巔峰時期,之後的幾年裡,他相繼主演了王家衛執導的《東邪西毒》、《春光乍洩》、陳凱歌執導的《霸王別姬》等影片。值得一提的是,在這些影片中,張國榮已經成為了絕對的男主角,他精湛的演技,為這些影片奠定了藝術上的基調。

如在《東邪西毒》中,張國榮飾演的西毒,除了是影片的主角,他還承擔了這部影片的旁白。在他精湛的表演和富有感染力的旁白中,王家衛在大銀幕上,將觀眾們帶入到一段騷動內心的青蔥歲月。在這部影片中,林青霞、梁家輝、梁朝偉、張曼玉、張學友都成了張國榮的配角,甚至曾經在《倩女幽魂》中使得張國榮黯然失色的王祖賢,在這部影片中都沒有爭取到上鏡的機會(被王家衛剪掉了)。張國榮在《霸王別姬》中扮演的程蝶衣更是華語電影中的巔峰,這個角色,至今無人超越。

這部電影之後,整個香港影壇都成了張國榮的“配角”

之所以《阿飛正傳》之後,張國榮能夠發生如此的蛻變,其中離不開他在之前幾部作品中的實踐,當然更重要的,還是他的摯友王家衛幫助他在銀幕上找到了屬於他的風格以及藝術自信。很多人分析張國榮在生活中的性格和《阿飛正傳》中的旭仔差距很大,但是旭仔可能就是張國榮內心深處不願意表現出的自己,而正是在王家衛的幫助下,張國榮在大銀幕上找到了這個內心深處的自己,所以才使得他在影片中的表演渾然天成,無論那段對著鏡子的獨舞,還是他關於自我的“無腳鳥”獨白。多年之後,這部影片已經成為了華語藝術電影中的代表,而這部影片之後,整個香港影壇都成了張國榮的“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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