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0 天天被抽耳光的翻譯官,鬼子從哪找到這麼多會日語的中國人?

我們看各種抗日劇就會發現,在所有的抗戰劇當中,都會出現一種人物,那就是鬼子的翻譯官,而且這個職位在抗戰時期還特別的多,這可能是抗日神劇中唯一還有點合理性的設定了。

比如,華北日軍的很多部隊都是以中隊,小隊為單位分散駐紮在各個鄉鎮和炮樓。從理論上來說,日軍每一個分散駐紮的中隊和小隊,就必須都有專職翻譯官。會外語的前提是多少得有點文化,但是據《民國教育史》等材料的記載,1949年中國的文盲率大約是80%,而那些被視為識字的20%的人當中,還包括了那些只認識幾百個中國漢字,在今天只能列為半文盲的人。

天天被抽耳光的翻譯官,鬼子從哪找到這麼多會日語的中國人?

有人以為民國就是《情深深雨濛濛》、《水雲間》這樣的電視劇所描繪的那樣,到處都是教會學校出身的賢淑小姐、出國留洋的文雅少爺、主僕情深的狡黠丫鬟、善良寬厚的豪門太太、持重仁愛的鄉下老爺。生活悠閒,情調小資,求愛是浪漫,還有各式各樣的舞會、酒會、書畫比賽、文娛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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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影視劇裡,你可能看到了一個假民國

其實《包身工》、《白毛女》、《三毛流浪記》、《茶館》、《駱駝祥子》才是真實的民國,這些接地氣的作品完整體現了什麼是社會動盪、剝削殘酷、民不聊生、朝不保夕的悲慘現實——飯都吃不上,受教育就成了一件非常奢侈且遙遠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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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精衛這種水平的漢奸

日語倒是可以,但數量太少了

那麼問題來了,在當時文盲率那麼高,留洋會日語的人也寥寥無幾的情況下。那麼,日軍是怎麼實現了幾乎一個村就有一個懂日語的翻譯,這個看起來好像不可能的任務呢?

天天被抽耳光的翻譯官,鬼子從哪找到這麼多會日語的中國人?

總體來說,日軍翻譯官有幾種,日本人,朝鮮人和中國人。有懂得漢語的日本人,這個不奇怪,還有大批既懂日語,又懂得中文的朝鮮人,他們的數量要大得多。因為朝鮮歷史上一直使用漢字,自從日本吞併了朝鮮以後,日本就開始在整個半島推行日語教育,許多朝鮮人成了“雙語人才”。因此,懂得日語和漢語的朝鮮人翻譯官,就成為了一種普遍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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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外國語學校“支那語學科”課上一景

擔任日軍翻譯官的中國人,語言水平最厲害的肯定都是從日本回來的留學生。比如,李宗仁就提到過一個有助於抗戰的翻譯官——來自大連的何益之,不過現在大家都叫他夏文運。他畢業於日本帝國大學法律系,屬於高級翻譯官,在日軍華南各機關總部任職,能與岡村寧次,板恆徵四郎這些日軍大頭目接觸,還能談笑風生,關係非常好。

後來這個人被李宗仁策反,成為了中國獲取日軍軍事情報的重要來源之一。李宗仁曾經說過,日軍每一軍事動向,我方都事先得報,屢試不爽,甚至軍委會所得情報,都不如第5戰區所得可靠,軍令部屢次嘉獎第5戰區情報組,此實何君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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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因為化名何益之的夏文運,從滿洲國時代就為日軍服務,而且在漢奸政府級別太高,漢奸身份難以擺脫,軍統一直想處決夏文運,起碼也要關幾十年。因此,在戰爭結束以後,還是李宗仁出面才得釋放,但他最後還是隻好去了日本定居。

但是,懂中文的日本人和朝鮮人,數量再多也不可能達到“每村一個”的水平,所以這裡再來說說最傳統的鬼子翻譯官,就是那種經常出現在影視劇中,在華北大平原上跟著鬼子掃蕩徵糧的翻譯官。

舉個例子,1941年2月,駐紮在河北獻縣的日軍部隊是“山田大隊”,也即“獻縣駐屯隊山田部隊”。這個大隊有4箇中隊,但是編制都很小,總共就只有500多人,司令部在縣城裡面,第1中隊在藏家橋,第2中隊長是平田中尉,部隊駐紮在凡屯。第3中隊山崎中尉,部隊在景河鎮,第4中隊在淮鎮,隊長是森下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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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41年3月開始,山田大隊及其下轄的中隊和小隊,都成立了特務隊,專門負責打探情報。光是在獻縣縣城,山田大隊就有80多人的特務隊,其他各個中隊也都有自己的特務隊。

一旦得到情報,密探就會就近報告,隨後當地日偽軍就會出動,騎著自行車快速抵達。然後就是抓人,拷問,索要情報,以進行下一次對抗日遊擊隊的襲擊。到了1941年夏天,日軍特務隊規模越來越大,設置了5個科室,2個獨立小隊,4個作業班,還有大隊長,副官,小隊長,班長,科長,科員等等。

但是,如果漢奸不懂日語,就是發現了問題,也沒有辦法報告給日軍。

天天被抽耳光的翻譯官,鬼子從哪找到這麼多會日語的中國人?

日軍採用了兩個辦法,其實,正是這兩個辦法,讓日軍在我國得到了大量的低級別翻譯官。

第一步是讓所轄各個鄉鎮,每一個鄉挑選兩三個頭腦聰明的人出來當漢奸,不當也得當,而且還要打上“連環保”,以防止跑掉,一旦逃跑,就連保人以及本人家屬一起殺掉。

這些被挑選出來的人被集中起來辦培訓班,讓種子翻譯官教授他們學習日語和一些情報知識。最後,這些學員再打亂,分配到日軍的各個小隊,分隊當中去。就是讓這些人學習幾個月日語,然後分到一個日本人堆裡,在平時的生活和工作當中繼續學習日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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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級別的漢奸翻譯官背地裡不知吃了

多少耳光才能速成日語

那些日本下士官脾氣都壞得跟狗一樣,這些新學員哪裡說的不好,就直接抽大嘴巴子,各種處罰。因為害怕捱打,結果這些漢奸學習日語的速度,還確實提高了很多。

最後,我們再說一下所謂的種子翻譯官,就是日軍要想培訓那麼多漢奸學日語,總得有老師啊,要有一定的師資才行,日軍是從哪裡找到的這些老師呢?除了懂漢語的日本人外,最多的還是來自被殖民統治了多年偽滿翻譯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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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山東壽張縣日本軍宣撫班裡的漢奸

這裡介紹一個終身日語翻譯——季德一,大連人,他的經歷就很說明問題。日俄戰爭後,大連就成了日本的殖民地,被稱為關東州的大連,甚至還是日本關東軍名稱的來源。季德一17歲就在日本人南滿鐵路幹活,後來為了可以升職漲工資,就報名日本東京綜合學校機械系函授班學習,也就是說,他是在中國學習了日本學校的函授課程。

天天被抽耳光的翻譯官,鬼子從哪找到這麼多會日語的中國人?

▲中日混和,不中不日的“協和語”

也是實現“翻譯”的招數

1939年,他就從東北來到華北,考取了日軍華北方面軍宣撫指揮班翻譯官這個職位。從1940年一直到1941年,季德一都跟著日軍在山西掃蕩,每到一個村鎮,都開始燒草垛,說是八路軍就隱藏在草垛裡面。我們看很多抗日劇,日軍一來掃蕩,主人公就都躲藏在草垛裡,其實這非常不真實。日本鬼子精著呢,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所以我們說抗戰艱苦,前輩偉大。

天天被抽耳光的翻譯官,鬼子從哪找到這麼多會日語的中國人?

▲日軍也會編出諸如“軍用支那語

大全”來教會日本兵一點中文

這個季德一後來擔任了偽軍第24集團軍的中校聯絡官,在這期間,季德一在林縣抓住了一個當地農民,懷疑他是八路軍的密探,就對他進行嚴刑拷打,導致其當場死亡。

到了1944年,經過日本人推薦,季德一擔任了關東軍第693部隊翻譯官,就在金州擔任管理數千名被抓來的我國勞工的任務,當然,也有教日語。每天,身為翻譯的季德一都在日本人的食堂吃飯,而勞工們每天都只能吃硬邦邦的帶皮高粱米,很多人因為營養不良和疾病被折磨致死。

天天被抽耳光的翻譯官,鬼子從哪找到這麼多會日語的中國人?

抗戰勝利以後,季德一是資深漢奸,當然也進了監獄。他被新中國的法庭判了死緩,後來因為表現好改判為無期,最後改判為有期徒刑12年,1975年被釋放。不久以後居然還趕上了80年代的改革開放和引進外資,這個資深鬼子翻譯官又在一家服裝廠當上了日語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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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兵張嘎》中“胖翻譯”可能是

國內知名度最高的“翻譯官”了

扮演者王澍還真是俄語翻譯出身

抗戰已經結束有七十多年了,今天的中日兩國在各方面的交流都很多,日語在中國恐怕也要算第二大外語了,懂得中文的日本人亦不在少數。外語,是一種工具,當它被用來進行侵略戰爭時,必然伴隨著血雨腥風,當它被用來搞和平建設時,可以實現互通有無——伴隨著日劇、日本動漫成長起來的年青一代,無論會不會日語,也不能忘記那段在中國大地上充滿了“翻譯官”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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