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4 鏡頭下:一張麻將從出生到“死亡”的旅程


“麻將村”位於廣東順德容裡工業區,這裡曾是工人近3萬,年產近百萬副麻將,佔據超過九成國內市場份額的行業基地。圖為三名工人搬運麻將生產原料。一副麻將的生產流程要經歷至少十幾、二十道大小工序,包括衝壓、開料、刻字、上色等。

早年“雀友”玩的麻將不是價高就是手感不好。上世紀70年代末,一位叫譚清平的容里人從美國人手裡拿到麻將工藝,生產出了中國第一副有機塑料麻將,並通過低廉的價格迅速佔領市場。圖為一名開料工人正在分割壓好的塑料。

專注生產有機塑料麻將,讓無數容里人發家致富。而近年來,自動麻將機的流行為麻將生產帶來了新要求。在順德當地缺少麻將機配套企業的情況下,容裡麻將村遭遇長三角地區新型麻將生產企業的巨大沖擊。圖為工人將牌坯放進滾筒,利用水泥漿就將四角粗糲的初坯變得橢圓狀且光滑。


由於麻將行業本身利潤率不高,容裡村一些老闆在賺足了第一桶金後,通常會選擇投資到其他領域。同時,數十年如一日維持著一個簡單的商業模式——手工作坊式的生產,滿足固定客戶的訂單,也讓老闆們安於現狀。圖為工人對一堆麻將進行分類,去除瑕疵品。

與此同時,隨著近年來用工制度的規範,以及原材料上漲,麻將行業的利潤空間日趨狹小。而外地如江浙、福建一帶的麻將企業,因為租金等成本低,其利潤率也遠遠高於順德本地。圖為工人搬運麻將,合格品被送去刻字。

珠三角地區工業用地緊缺,順德早已面臨嚴峻的土地資源瓶頸。今年3月,物業方突然提高租金,從原來的每平方米8元漲到15元,租金提高90%以上。而日趨嚴重的用電形勢,也給薄利潤的麻將行業帶來巨大沖擊。圖為工人對麻將進行上色。

一副麻將從進原材料開料到包裝出廠,至少需要10個連續的工作日。圖為一家擺著財神的作坊裡存放著上完色的麻將,再次接受拋光並去除多餘顏色後,這些麻將經挑選成副後拋光打蠟,最後包裝成盒運往市場。這樣一副麻將可以使用3-5年時間。

有機塑料麻將市場不景氣,又沒有麻將機企業的大單,容裡麻將產業不斷萎縮。圖為中午休息時間,兩名工人就地簡單就餐。

作為規模小、效益低、耗能高、環境汙染嚴重的勞動密集型企業,麻將工廠在給容里人帶來巨大經濟效益的同時,也嚴重地破壞了當地環境。生產過程中大量排放的工藝粉塵和廢氣,讓麻將村的空中永遠瀰漫著帶點香、又摻雜著點酸的塑料味道。

麻將打磨環節中使用大量水泥漿,每天打磨兩三百副麻將牌後,滾筒內的泥漿就得更換,大量排出的廢水和汙泥成為了汙染的焦點。圖為工人清洗使用後的打磨機。

那些“無路可走”的泥漿和塑料碎屑的廢水流到廠房後面的空地上,形成巨大的汙泥池,有些工廠側面的幹道甚至被整個淹沒。越來越多的廢渣和粉塵堆積路面,積水的顏色越來越白。圖為一些運貨車緩緩經過,大半個輪胎被廢水淹掉。

從1996年算起,容裡麻將城走過了15個年頭。曾經的“麻將第一村”,不得不面臨被關停的命運。最後的時間裡,企業主們或忙於搬遷,或籌劃轉行。圖為麻將村裡工人簡陋的住所。

可以預見的將來,麻將村所在位置將重新開發。2008年,容桂政府規劃建設東部新城,這是未來容桂城市的新中心,而麻將村剛好處於規劃地帶。歷經興衰的“麻將第一村”,終將隨著又一波建設大潮的來臨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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