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語
短短兩年半的時間裡，年輕人中火爆異常的脫口秀《火星情報局》系列、《吐槽大會》系列、《奇葩說》系列以及深耕青年文化的超級網綜佔據著網生代們的注意力。這期間，帶著臺綜最後輝煌的製作人和團隊紛紛北上，在各大平臺的網綜節目裡浮沉。
作者|林蔚
6月29日，“康熙”合體的新綜藝節目《真相吧！花花萬物》即將在優酷上線。依舊是訪談類綜藝，依然是棚內節目，甚至幕後主創仍是《康熙來了》的前製作人陳彥銘（B2）。
看似，一切都沒變。時隔兩年半，“康熙”重組，熟悉臺綜的那批受眾期待的是二人間的火花和默契。但這期待是打了問號的，因為說到底，時代和語境變了。
短短兩年半的時間裡，年輕人中火爆異常的脫口秀《火星情報局》系列、《吐槽大會》系列、《奇葩說》系列以及深耕青年文化的超級網綜佔據著網生代們的注意力。這期間，帶著臺綜最後輝煌的製作人和團隊紛紛北上，在各大平臺的網綜節目裡浮沉。
首批北上者，娛樂最大
早在“大陸學港臺，港臺學日韓，日韓學歐美”的90年代末，已有臺灣綜藝製作人到內地製作節目。曾被臺灣媒體冠為“鬼才製作人”的李方儒正是其中之一。2015年，《南方週末》的一篇文章裡，寫到“1997年，李方儒曾跟隨瓊瑤，幫湖南衛視製作過前幾期《快樂大本營》的樣帶。”
之後的十年內，內地電視節目出了不少臺綜氣質濃郁的娛樂遊戲綜藝。比如安徽衛視《超級大贏家》、《週日我最大》、陝西衛視《週六樂翻天》等，通過這些節目，彼時臺灣綜藝界的吳宗憲、歐弟、徐乃麟等主持力量也相繼出現在衛視熒屏上。
（早年，內地熒屏上的娛樂綜藝）
品品這些節目的名字，幾乎是經典臺灣綜藝的內地孿生版。遊戲、惡搞、主持群的配置，在低成本為主的電視綜藝時代，翻著花樣地在遊戲細節上搞創意，第一代北上的臺灣製作人們豐富了內地觀眾的娛樂樣式。
可是好景不長。2010年前後，內地綜藝迎來了改變。資本投入增長，購買版權，引進歐美模式的漢化版綜藝成了主流，明星扎堆。當資本的潮水湧來，外國成功模式加持下，綜藝節目更似工業流水線下生產而出的標準工業品。
這種狀況下，臺灣製作人的低成本創意，難以得到施展。一時間，曾多達2000多人的臺灣北上者，低潮時僅剩200多人。而正是在這個時期，“臺灣綜藝教父”王偉忠涉足內地綜藝領域。
進一步觀望後，退身成“邊緣人”
隨著網絡普及化的便利加深，臺灣的綜藝節目《全民大悶鍋》、《康熙來了》、《大學生了沒》、《超級星光大道》等切中年輕人亞文化熱潮，深受內地網友的喜愛。2010年，這幾檔節目的製作人王偉忠和詹仁雄一道試水了內地綜藝。他們和江蘇衛視一起打造了一檔深夜檔節目《幸福晚點名》。
（《幸福晚點名》）
節目的模式參照《大學生了沒》，在江蘇衛視的晚間11點檔連播了一年多，期間收視起伏不定而遭停播。這是摸索的第一步。之後《中國好聲音》火爆異常，選秀進入到一個全民狂歡階段。
2013年，王偉忠參與到了漢化版的《中國達人秀》、《中國夢之聲》當中。只不過，他的身份已不是節目的製作人，而是參與者，是評審。此種達人類節目可謂衛視節目受到韓綜衝擊前，最後的歐美式選秀、素人節目。
可是，即便是有著豐富選秀節目製作經驗的王偉忠，也很難在內地瞬息萬變的綜藝格局裡找到適合自己的位置。三十多年的資深電視人，他代表的是傳統，類似於作坊手藝的守護人。在體味了一番內地的綜藝熱潮和文化語境後，他似乎沒有再過多涉及製作層面。
（王偉忠）
臺灣綜藝製作人逐漸成了內地綜藝節目的“邊緣人”。
事實上，一時間的低潮，預示著下一個階段的反彈，隨著《康熙來了》的停播，以及臺灣綜藝節目製作更加收緊的態勢，王偉忠的弟子們卻無法像師傅那樣淡定，再次北上尋找機遇。
小天地裡，還能否馳騁？
一檔《康熙來了》的影響力有多大？
儘管只是一檔臺灣綜藝節目的停播，卻幾乎代表著對臺灣整個綜藝生態的告別。小鮮作為《康熙來了》的老粉，2016年節目結束後，幾乎再也沒看過臺灣綜藝節目。有時間還會再翻出之前的節目重看，來下飯、打發時間，也用來懷舊。
和小鮮有同樣心理的內地老粉，應該不少。可能也影響了不少內地網綜製作者的判斷。不論是小S主持的《姐姐好餓》、還是蔡康永參與的《奇葩說》、《男子甜品俱樂部》、《美食告白記》，康熙同臺、王偉忠與蔡康永聚首，甚至是蔡康永與之前節目裡的通告王牌們重聚，不得不說均在熱賣一種情懷。
（“康熙”臺前幕後合體《姐姐好餓》）
這情懷，是收視良藥嗎？可能也不見得，反而易成為一種固步自封的障礙。這種危險，對於《康熙來了》結束後北上的製作人們同樣是種隱患。
作為播出十二載的大工程的帶狀節目，《康熙來了》大致歷經了四代製作人，詹仁雄、孫樂欣、B2以及李國強。如今他們也紛紛北上。
2011年，詹仁雄就曾與愛奇藝合作，製作過一檔節目叫《愛go了沒》，由陳漢典主持。臺灣特色明顯，並沒有很大的反響。2014年，《奇葩說》的成功點亮了內地網絡綜藝市場。2016年再次轉戰愛奇藝，詹仁雄平移了《大學生了沒》的風格，做了《大學生來了》。每期節目平均兩千萬上下的點擊量，作為一檔網綜並不突出。
（詹仁雄）
隨後，是由他帶隊和李國強等《康熙來了》原班底打造的《姐姐好餓》系列。而且，今年9月份《姐姐好餓》的第三季還會繼續迴歸。節目的爭議性很大，幾乎是理所當然的。女神小S獨特的風格標籤，轉換到一個新的文化語境裡，即便是尺度和包容度更大的網絡平臺，恐怕也很難做到完全的自恰。
如果無法與內地的青年文化共振，一方面怕是很難有製作大體量節目的機會，另一方面如《奇葩說》般的棚內爆款幾乎很難實現。這是如今北上的臺灣製作人必須面臨的困境。小天地裡，如何突圍？
在各大網絡平臺，做垂直細分的“小而美”腰部綜藝，或許是一種選擇。孫樂欣加盟蘭渡文化，聯合愛奇藝打造了女性成長節目《愛in思談》。如今，B2也緊跟步伐，在北京成立了燃燒小宇宙製作公司，和優酷一同打造主攻現代人購物消費心理的訪談類節目《真相吧，花花萬物》。
其實，糾結於“康熙”二人能不能延續輝煌，是一個自擾的問題。成就一個節目的契機太多，時代濾鏡也是一個因素。新節目真正考驗的是製作人在依託大數據分析的背景之下，能不能與內地的語境有更好的融合，在一個小的垂直領域裡做一檔品相不錯的節目。
（《真相吧！花花萬物》）
健康良性的綜藝節目生態應該如此，既有重磅的大製作，也有小而美的低成本。王偉忠在接受《巔鋒問答》的採訪時，曾把各色的節目比喻為放在冰箱裡的食物。當節目種類夠豐富時，看什麼都有得選，不愛看，就關上。這不過是一道再簡單不過的選擇題，只是在達成節目豐富度足夠的理想狀態前，製作人每邁一步的艱辛過程是必經之路。
這份考驗面向給所有的節目製作者們，北上的臺灣製作人們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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