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藏區僧人與四名徒弟真實修行生活:允許吃牛羊肉 玩王者榮耀


每當我們談及藏區及藏傳佛教時,總會莫名的先給自己蒙一層紗去看待他們。藏傳佛教確實很神秘,很多方面與中國漢地佛教不太一樣,加之社會上總還流傳著藏傳佛教的人可以喝酒、行淫之類的謠言,讓藏傳佛教帶上了一種畸形的神秘感。我帶著這種未知與疑惑,探訪了甘肅境內的一處藏傳佛寺,用鏡頭去了解記錄藏傳僧人的真實生活、修行。

這座藏傳古寺位於甘南藏族自治州夏河縣境內,它的名字叫做甘加寺,寺廟後面的這座白石崖在當地特別有名氣,因為每次下雨的時候,白石崖就會呈現出不同的顏色,因此甘加寺又稱為白石崖寺。寺廟有一條道路單獨延伸至一座寢宮,那是活佛的住所。白石崖寺的活佛在整個甘南藏區都有名氣,人稱“卡卓瑪”,是安多藏區唯一的一位女活佛。

寺院在上世紀文革中受到了破壞並關閉,上世紀八十年代初重新開放,現有僧侶大概70多名,目前寺廟正處於復興時期,外加地腳偏僻,道路難行,所以來白石崖寺旅遊的人並不是很多,也因此算得上是一座真正的修行寺廟。它的轉經長廊有將近3.5公里的長度,正常情況下轉一圈需要一個小時。


白石崖寺院中有一個醫務室,38歲的切日布正在配置藏藥,他是醫務室裡唯一的醫生。

切日布從2公里遠的村子回到醫務室,等候了半個小時的看病藏民立刻跟了進去。切日布解釋說,他去給一名走路不便的病人送藥了。

醫務室雖小,但在當地小有名氣,方圓幾公里的藏民都會來他這裡看病,一天多則幾十名患者,少則也有十幾人。切日布學習藏醫是寺院的安排,當時寺院見他“有靈性”,便派他去青海學習藏醫直至學成歸來,給其設立醫務室看病開藥。他說這裡的人多是脾胃病及感冒發燒這些常見病,且藏民也習慣服用藏藥,外科及大毛病才去縣裡的大醫院。


切日布說他常年無休,只能在外出辦事及購置物品時“忙裡偷閒”,但好在來他這裡看病的都不是急性病。

切日布回家看望自己的母親。切日布14歲時被父母送至白石崖寺做和尚。在藏區有很多學校,但寺院仍是藏族兒童學習各種知識不可或缺的途徑。所以到一定年齡,藏民如果有幾個孩子,會把自己的一個孩子送到寺院做和尚,在藏民眼中,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切日布成為一名醫生,讓家人很自豪。切日布開車離開家返回醫務室時,家人招呼送別。

返回路上,切日布買了一些菜,回到醫務室後,他的4名徒弟到門口迎接。

切日布剛剛買回的體重器吸引了4名徒弟。4名徒弟年齡最大的18歲,最小的12歲。他們像師傅一樣,被家人送至白石崖寺,寺院把他們分配給切日布帶其修行學習生活。

切日布給徒弟嘉央講解經文。藏傳佛教中也有“高考”、學位等高等教育及學銜,例如拉然巴格西就是是藏傳佛教格西中級別最高的學銜,也是藏傳佛教顯宗中最高的學位。每位申請的考僧,必須在拉薩大昭寺舉行的祈願大法會期間,通過三大寺(甘丹寺、哲蚌寺和色拉寺)高僧提出的佛學疑難問題的答辯,並得到認可才能獲取這一宗教學銜。

而在這之前,僧人們需要通過一級一級的學習課程並考試,4名徒弟目前處於最初級的學習階段,他們要在白石崖寺的學校接受五至六年藏文、經文等學科的基礎教育,每天學習11個小時,經過考試合格後才能進入佛學院學習。


這天早上5點30分,寺院僧人站在寺院最高處吹響上課的法號,法號的音階只有三個音,非常原始,但粗獷雄渾的音色十分獨特,用以表現宗教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在這種“感召”下,小僧侶們藉著月光照亮道路趕往經堂,雖有二百多學生在同一時間出門,但聽到的聲音是眾僧青石板路留下的沙沙腳步聲,少有嘈雜聲。

一名小僧人走進寺廟經堂,準備開始一天的學習,學習語言文字、日常課誦、戒律。早課上小僧人們要大聲地背誦經文,從經文背誦的流利程度,可以看出一個僧人的修習是否精進、刻苦。年輕僧人的一天就這樣拉開序幕,靜謐的寺隔離了塵世的喧囂。

切日布的4名徒弟在號響前10分鐘就起床打水洗臉,11歲的嘉央睡眼迷瞪但動作姿勢連貫,可以看得出是長期的規律慣性。他用涼水搓醒自己後,擦完臉匆忙趕往經堂。

每天第一堂課是從6點到8點,上完課後,小僧人們在寺廟內吃完早飯返回醫務室。下課回去的路上,對於十幾歲的孩子來說,難免輕鬆快樂。8點到10點回住所休息誦經,10點到12點再回寺廟學習,下午晚上也是如此,每天的安排以此類推,週而復始。

回到醫務室的小徒弟嘉央在師傅存放藏藥的房間內席地而坐背誦經文。

小僧人們所讀的經書都是用貝葉,經一套特殊的製作工藝製作而成,他手中的經書已經傳了幾百年了,經書中每一個字都是手寫的,僧人學習背誦完成此冊之後要上交寺院交給下一名用來學習的僧人。長期使用有褪色,貢布用漆料刷新。

我趕上了寺院法會,數千名信徒來到白石崖寺,寺廟管理人員忙於法會,相應的課程也取消,嘉央與同伴在寺廟周邊玩耍。

寺院法會期間,對於嘉央和他的同學來說就是假期,他們坐在一名信徒的車上玩耍張望。

法會期間,寺廟周邊會引來商販搭棚賣東西,好比集市一樣熱鬧。嘉央挑選著他喜歡的奧特曼。

從集市回來的嘉央偷玩師傅平板電腦裡的王者榮耀遊戲。嘉央是白石崖寺學生中年紀最小的,腦子很聰明,但這個年紀的他免不了忙裡偷閒地貪玩。

一個吹泡泡的玩具,嘉央也能玩上半個小時。

嘉央“嚇唬”驅趕著羊群。

對於16歲的二徒弟扎西嘉木措來說,他似乎並沒有那麼輕鬆。法會期間來看病的人並沒有減少,他在醫務室內給師傅幫忙。扎西嘉木措很勤於醫務室的勞動,他說他將來也想成為一名藏醫生。

看病的人都走後,扎西嘉木措將嘉央叫來晾曬師傅的袈裟。

洗衣服、打掃衛生、端茶倒水這些簡單家務是徒弟的“分內事”,他們會主動定期做自己該做的家務,來客人時,就會給客人倒茶然後站在一旁,客人喝一口後立刻添水。師傅切日布說,這也是修行,也是一種規矩的養成,對長者的尊重。

師傅切日布要在縣城裡辦點事,晚飯不回來吃了,貢布去買回了主食。

徒弟四人簡單吃了一頓飯,他們平日的飲食和藏民一樣,多以糌粑、乳品、牛羊肉為主,尤其白石崖寺所屬的格魯派不忌諱吃肉,但是他們吃肉只吃“三淨肉”,就是不見、不聞、不疑。而不疑就是不懷疑是專為我所殺。

吃完飯後,最小的兩名徒弟負責洗碗。

晚飯後的8點,切日布的4名徒弟準時朝寺廟方向磕長頭100個,即五體投地匍匐,雙手前直伸。然後起身,如此週而復始。地板磕長頭處磨出了幾道光滑的痕跡。

嘉央磕最後已經有點精疲力盡,但仍堅持完成固定的數量。

師兄磕長頭時沒有像嘉央那樣特意口中嘟囔著數字,也許是心中默唸著數字,也許不用數就能準確完成。藏地歷經千年風雨磨礪、滄桑變遷而獨獨未變的一種支持信仰、簡單力行的修煉方式,通過一次次的叩拜,一次次的持誦,一次次的心,口、意結合,接近內心的平靜與堅強。

師傅解釋說,磕長頭在其五體投地的時候,是為“身”敬;同時口中不斷念咒,是為“語”敬;心中不斷的想念著佛,是為“意”敬,三者要得到很好的統一。 磕長頭是藏傳佛教佛教信徒為實現信仰、祈福避災而進行的最為虔誠的祈禱方式。其目的在於通過清心和抑制慾望,達到忘我的境界。

磕長頭100個後,師傅切日布帶著4個徒弟背誦經文。

入睡前小僧人們將自己的袈裟整齊疊好放在床頭。往往一天就這樣結束,第二天5點30分開始又一天的修行生活。

就要臨別的這天下午,4名小僧人帶我到能俯瞰寺廟的山坡上。

他們玩起了我的無人機,看著他們歡笑的面容,我問他們信仰是什麼?他們含羞微笑沒有回答,也許是他們並不知道怎麼回答。正當我們彼此對著憨笑時,嘉央反問我信仰是什麼。我沒有專業的學習過哲學,也沒有深入的研究過藏傳佛教,如果在我認識他們之前,我可能回答對信仰的理解也許只是找到心靈的平靜。

當我們走下山丘時,他們4個背對著我,遠遠望向白石崖寺。看到這個背影,讓我突然想到他們在十幾歲時被送至這裡,有的可能要在這個寺院待一輩子,一生就是修行自己,也許這就是他們的信仰。看到這個畫面,他們好像這個“城”的守護者,守護著這個寺廟與他們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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