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2 錦衣仵作

師父慘死,仇家一夜之間消失不見,成為懸案,穿越成一個仵作的法醫楚輕,一路破案,一路爛桃花不斷。那個誰,別以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後宮為妃?不去!女提刑?這個倒可以考慮看看!他是最年輕的帝王,個性冷漠,生性涼薄,卻被一個“男子”吸引,他一路提攜“他”成為左右手,封官重用,卻一朝發現,“他”竟是個女紅妝?


天色如墨,暴雨滂沱,濃墨般的烏雲將夜空遮蔽得嚴嚴實實,一絲光亮也沒有。

“這鬼天氣!”

聽得風把門窗吹得啪啪作響,一直習慣於女扮男裝的的楚輕從房裡走出來,卻被帶著雨絲的冷風吹得狠狠打了個哆嗦,忍不住罵了一句。

來古代七年了,她還沒完全習慣這裡的生活方式,每到這種下雨天,她就會無比隨悶!

只可惜,今非昔比。

還沒等她回過神來,院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且又雜亂的聲響。

楚輕條件反射般地豎起了耳朵,自語道:“這大雨天的,不會又出事了吧?”

“楚輕,楚輕!你在家嗎?”

是小滿的聲音!

小滿是住在她家隔壁的一十六七歲小男生,從楚輕穿越而來後,每天除了師傅外便是小滿不斷的在她耳邊叨嗶。

外面的敲門聲還在持續,而且有越敲越重的趨勢,再這麼敲下去,楚輕覺得那個年久失修的破院門肯定就要以身殉職了。

“來了!”她隨手拿起窗下的油紙傘撐開,快步走了過去。

院子外頭,楚輕的青梅竹馬加鄰居小滿同學正趴在院門上的縫隙往院子裡張望著,待看到楚輕出來,頓時提高了聲音。

“大爺們,看吧,我都說屋子裡有人嘛。”小滿扭過頭去望著身那幾個人,白淨的臉上露出幾分得意地道。

“什麼事啊?”楚輕開了門,順便查看了門板,確定它還沒碎,這才放下心。招頭望向小滿,這才發現小滿還帶了不少人來。

“好事,大好事!”小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說地把她拽到一邊來,在她耳旁嘀咕道,“趙府的梅姨娘死了!”

看到小滿喜氣洋洋的表情,楚輕不禁滿頭黑線。

“梅姨娘?”她在腦海裡快速過了一遍這個名字,確定這個人跟她和小滿都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更加滿頭霧水了,“她死了,你高興個什麼勁兒?”

難不成小滿和那個什麼姨娘有仇?

“你傻呀?”小滿恨鐵不成鋼地望著她,那,“現在是趙府的管事親自來請你去殮屍呢!你不還想修揖房子嗎?這趙府給的賞金必定不少。”

“叫我去……驗屍!?”

楚輕一愣,下意識地轉身望向小滿帶來的那些人。

而看到楚輕的正臉,外頭幾個人不由得一愣。

大雨中,執傘的小哥兒身姿纖秀,鴉鬢雪肌,一襲最尋常的青衣穿在他身上,卻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令人眼前一亮。

世上竟有男子生如如此俊秀!

可是這小哥兒說話的口吻,跟他清秀的外表卻實在是格格不入。

“那個……”為首的男子最先回過神來,立刻說道,“我們府上出了事,想請你們去驗看一下屍首。”

說話間,楚輕已經看清了他們的衣飾。

他們的衣裳布料倒是不錯,卻是大戶人家下人的款式。

這大下雨天的,楚輕本來就不想出門,一見不是官府中人,就更沒了耐心。

“我家師傅外出幾日,縣衙的案子還壓著沒去看呢,抱歉讓幾位白跑一趟了。”白了一眼小滿,楚輕禮貌地拒絕了他們,說著就要關上院門。

貴人後院的事情,且又是這種繞過縣衙直接來找他們的私活兒,怎麼也不能接。

誰知那領頭的管家卻十分機敏,見她要關門,竟然眼疾手快地伸了胳膊進來,硬是將門撐開一條縫。

“張師傅不在,那勞請楚小哥走一趟吧!”

楚輕關門的力道不小,那管家的胳膊夾在門縫裡,疼得聲音都變了調。

瞅著門縫裡那條被夾得直抽抽的胳膊,楚輕卻沒什麼憐憫之心,反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將門板再次推緊了些。

“死者是女子?”她的聲音絲毫沒有禍害人的內疚,而是帶著幾分冷靜。

“是……是……”管家幾乎是從牙縫裡迸出這幾個字,無奈有求於人,連求饒都不敢。

“既是女子,自有穩婆驗看,為何來找我?”

按照正常的流程,若是有女子屍首需要驗看,不便之處都是找穩婆代勞,怎麼會找到她頭上來?

管家的胳膊被越夾越緊,此刻已經疼得死去活來,一個大男人,聲音都帶了哭腔:“這事……實在因為內有隱情,我們老爺發了話,請您還是走一趟吧!”

楚輕冷笑,大戶人家能有什麼隱情,無非都是些齷蹉骯髒的事,她可不想蹚這種渾水,她又不是來古代學雷鋒做好事的。

眼看著她不出聲應允,管家心急如焚,衝身後的小廝怒道:“你們幾個是死人啊?還不趕緊求求楚小哥?”

幾個小廝面面相覷,只得硬著頭皮上前。

“楚小哥,您就行行好吧!”

“我們幾個一輩子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說話的聲音參差不齊,生硬幹澀,一聽就是沒排練過的。

想想也是,他們這種在大戶人家的世僕,跟著主人家也有些臉面,何曾對出身賤籍的人開口相求過?

帶頭的管家倒是能屈能伸,竟然顧不得胳膊還被夾在門裡,一下子跪倒在門口的泥水裡。

“事關我們府裡上下一干人等的性命,還請楚小哥無論如何也要走一趟!”

破舊不堪的門板鬆了鬆,管家還當楚輕改變了主意,頓時大喜過望。

他站起身,揉著獲得解放的胳膊上前幾步,正要說些好話,卻見門砰地一下重新合攏,差點兒撞上他堆滿笑容的臉。

“驗屍要縣衙出具的驗狀,拿到了再來吧!”

管家愣愣地盯著幾乎貼在他鼻尖上的門板,一時竟沒回過神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這小哥難不成真是鐵石心腸?

常年跟死人打交道的人,果然不是常理可以推測的。

聽到楚輕離去的腳步聲,管家急了,顧不得怕人聽見,忙高聲道:“我們趙老爺和縣令大人是至交好友,定不會為難楚小哥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見小滿露出一張喜悅的笑臉,一把拉了楚輕就往外走:“別愣著了,快走吧!這可是個肥差,若是做好了,賞錢肯定少不了你的,比你平日裡辛辛苦苦上山採藥強多了!”

楚輕怔怔地被小滿半拖著走,一邊聽著小滿喋喋不休的嘮叨。

雖則她前世是資深的法醫專家,來這裡以後也跟著師傅做一些殮屍驗屍的事情,想來趙府的這件事情也難不倒她,但像趙府這種高門大家後院之事,她內心必然是不想參與其中的。

只是在小滿的半拖半拉之下,很快,就到了趙府的後門。

除了在電視上看過,楚輕還是第一次親身走進這種大宅門。

過了大門是二門,過了二門進內院,楚輕走的頭暈腦脹,深恨當年沒有選修古代建築結構這門課。剛過了二門,小滿便被大院裡的下人給攔住了。

與小滿交流了下眼神,楚輕便被管事交給了後院的李婆子。

趙府的宅院在古橋村是數一數二的大宅子,即使是勘驗過無數現場的楚輕,也不禁有些驚訝。

小橋流水,白石欄杆,精緻的亭閣,嶙峋的奇石,要不是楚輕在古水村生活了七年,她還以為自己正身處京城裡的大戶人家。

沿著鵝卵石鋪就的甬路走出後花園,繞過幾處院落,李婆子在一處不大不小的院子前停下了腳步。

“……人就在西廂房,你自己進去吧。”說完,李婆子像是躲避什麼似的,快步離開了。

前腳才邁進院門,她就被眼前的情形嚇了一跳。

下著大雨的院子裡齊刷刷跪著數十個人,要不是楚輕早已習慣了自己穿越的事實,她還當又不小心進了西安的兵馬俑坑呢。

楚輕瞅了一眼管事媽媽,對方雙眉緊蹙,輕輕搖了搖頭。

這啞語打的是什麼意思,楚輕有些不解。

楚輕皺了皺眉,心裡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

紅漆的院門虛掩著,她試探地推開門,還沒等看見院子裡的情形,就聽見一聲霹靂般的怒吼。

還沒等她開口,就聽見上房傳來一陣嘩啦啦的脆響,彷彿是什麼東西被摔碎了。

“你給老子閉嘴!”一個男人雄渾的咆哮聲傳了出來,即使隔著滂沱的雨聲,那聲音依然很震耳,“梅孃的死因老子一定要查清楚,就算是毀了屍首也在所不惜!誰再敢勸,老子就把她當兇手,拖出去打死!”

回應他的,是一陣嗚嗚咽咽的女人哭聲。

管事媽媽帶楚輕來到門外,輕聲說道:“啟稟老爺,忤作到了。”

“給老子進來!”渾厚的男人聲音響起,帶著明顯的餘怒未消。

楚輕拍了拍衣角的雨滴,挺了挺沒啥料的胸,邁過了門檻。

正屋裡的情形跟外面查不到,同樣是跪了一地的人,只是這裡頭跪著的女子們明顯比外面的檔次高一點,一溜兒的鶯鶯燕燕,花紅柳綠的倒是好看。

楚輕踩過一路的綾羅綢緞,目不斜視地走到這屋裡唯一的男人面前。

或許是武官出身的原因,趙老爺的身材很是魁梧,若不是鬢角的白髮和臉上的風霜皺紋,倒看不出來是個五十多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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