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2 親愛的老婆,對不起,這輩子讓你受苦了,下輩子我來補償你


“我1967年出生,村裡地貧人窮,也沒條件上學,和村裡的大部分同齡人一樣,結婚、成家、生孩子。我的老婆是1969年出生的人,和她結婚的時候,家裡住的石板房已經倒塌了,沒有辦法,全家人只能在外面搭個茅草房臨時居住。”#自拍我的故事#

“隨著兩個兒子相繼來到人世,年邁的父親重病纏身,又加上那時上交負擔比較重,為了養家餬口,為了掙錢蓋三間土牆房子,在1991年的時候,我不得不拋家離子,外出掙錢。”

“沒文化,沒技術,要想多掙錢只能找吃苦,出力的活幹,那個時候廠礦比較少,要想多掙錢,只能下金礦幹活兒。當時我乾的是在石頭上打炮眼的活兒,一邊打,一邊用風扇吹炮眼裡的灰塵,每天要幹10多個小時。剛開始幾天,灰塵太多,不僅睜眼困難,還嗆得難受,工頭告訴我們,習慣就好了。”

“半個月後,真的習慣了,大部分人為了出氣方便,乾脆把口罩丟掉。第一個月,我掙了280塊錢,發工資的時候,工頭當時還說,好傢伙,你這麼高工資,估計晚上高興地睡不著覺!看著手裡的錢,我笑了,工友也笑了。”

“1992年下半年,拿著打工掙來的五千塊錢回到老家,花錢請人蓋了三間土牆房,花費將近二萬塊錢,剩餘的一萬多塊錢都是借來的。為了還錢,我更加拼命地在金礦里加班加點幹活,大概在1992年年底的時候,工資可以拿到300多塊錢了。 2000年年底,老父親去世,我的工資已經可以拿到1000塊錢左右了。工資漲了,我的身體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沒有力氣了,呼吸特別困難,一起打工多年的工友也是如此,我們以為是感冒了。”

“身體一年比一年差,當時兩個兒子已經上初中了,捨不得買藥吃。剛開始還可以和老婆一起下地乾點兒輕活,一年後,幹不動了。我開始到處找工作,雖然我身體殘疾,但腦子還好用,可以幫工廠看大門,人家一聽我是這個病,說死就死,說什麼也不敢要我,害怕我死在廠裡承擔責任。”


“找不到工作,我只能繼續在家裡過著人摸狗樣的生活,地裡的活只能由老婆一個人幹,她累急了,就回來找我吵架,我只能笑著臉讓她罵,鄰居說我脾氣好。其實不是脾氣好不好的問題,我都到了這一步了,不忍,還能怎麼辦?既然我是活死人,就要像活死人這樣活。啥都忍著,什麼事情都不要管,什麼事情都不要往心裡去,人家說什麼也聽不見!”

“最害怕看著老婆下地幹活的背影,最害怕老婆說,有你這個男人,和沒你這個男人一樣。每次聽到老婆說這句話,眼淚都無法控制,只能一個人跑到暗處哭。老婆是個好女人,刀子嘴,豆腐心。 我該怎麼辦?我現在就想和她離婚,想讓她找個正常的男人生活,畢竟她是個正常的女人,為了這個家,她付出的太多,我不能繼續拖她的後腿。”

“這幾年,每當工友去世,我都會去送他們最後一程,我知道下一個死的人可能是我,回想這一生,雖然吃了苦,把身體弄壞了,但多少也掙了一點兒錢,把兩個孩子供養出來了。他們大學畢業了,有了文化,就比我強多了,不會像我一樣為了養家到金礦打工了。想到這些,我也就不怎麼後悔了。”


“我現在捨不得死,我還要看著兩個爭氣的兒子都大學畢業了,都找到好的工作。到那時候,我再也不想活了,我會選擇自殺。真的,我看到大家隨便呼吸,我好羨慕,空氣是大家的,都可以隨便享受的,而我們卻享受不到。”

因病離世的他有著太多的牽掛,臨終的時候對老婆說到:“對不起,親愛的老婆,這輩子讓你受苦了,下輩子我來補償你,家裡的活我幹,地裡的活也是我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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