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9 故事:屁股大就是多運

屁股大就是多運


大修水利那時候,多運撅屁股水庫壩上勾石縫兒,老婆來找他。“多運!”誰呀?這聲音咋恁熟?多運小心翼翼調轉屁股一看,是老婆,那個高興,一撅屁股,啊——啪嚓,從壩上掉下了。

躺醫院病床上,多運笑著對哭哭啼啼的老婆說,“哭啥哭?我又沒死,你哭啥?你就不想想我是誰?我是多運,從壩上掉下要咋?這不是沒摔死,可不用工地受罪了,這兒住著真舒服,吃喝不愁,還有人伺候,哈哈哈——”

壩上掉下雖然沒摔死,但多運落下個腰疼,再也幹不了重活兒。因此,家裡地裡重活,都成老婆的事兒了。老婆後邊努勁兒扶著犁,多運前邊牽牛一趔一趔慢騰騰走。房上糧食曬好,多運把糧食攏到一堆兒,灌進布袋。老婆蹲下身子,右手抓著布袋口半天,布袋屁股不見動靜,便恨恨罵道,“你娘個頭,多運,咋不搬布袋屁股?”“哎呀。”多運累得呼哧呼哧直喘氣,“我我我——我也很用勁兒搬了呀。”

閨女出嫁了,兒子玉生娶了媳婦兒,多運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哎呀,任務完成了。”別人對多運說,“任務完成了,就配班兒打麻將唄,瞧了這些年,也學會了吧!”“嘿嘿。”多運笑了笑,慚愧的說道,“老了老了,學不會了,還是瞧打麻將吧,不輸錢兒。”每天吃過飯,多運把碗一擱,一聲不吭跑老胡商店門口瞧打麻將。老婆讓多運鋤地,多運背鋤走到老胡商店門口,看有人打麻將,鋤地上一扔,屁股石礅兒上一坐,再也起不來了。

半夜十二點,多運還在瞧打麻將。“多運。”老婆推開老胡商店門罵,“你娘個頭,幾點了?你大屁股咋恁沉?一坐就起不來了?”“哦。”多運可不急,嘻嘻哈哈安慰老婆道,“我一會兒就回啊。”老婆一走,多運喊老胡拿盒兒煙,別人打麻將到天明,多運瞧麻將到天明。

誰如果一說起現在年輕人好吃懶做,多運便也跟著感嘆,“想當年,咱年輕那時候——”多運就又講起了他激情燃燒的歲月。有人問多運,“聽說俺嬸兒去找你,喊你一聲兒,你就啊——”“嘿嘿。”多運不好意思笑了,“那個——”那個了一會兒,多運岔開話題,“山上崩石頭,兩間房大石頭,左一下右一下,桶粗的樹,砰一下,就斷了。”每每講到這兒,多運激動得手舞足蹈起來,“咱村二剛他哥大剛,瞧石頭滾下,漫高架低亂跑,我瞪眼兒瞧大剛,石頭嗵一下,真慘,屍首都找不齊——”“多運。”多運老婆掂切菜刀大門口喊,“叫你買菜,你大屁股咋恁沉?往那兒一坐,起不來了?”

慢慢的,大屁股多運這外號,村裡小孩兒都這樣喊。要說,多運那大屁股真沉,有人跟他打招呼,他把活兒一扔,一屁股坐地上吧嗒吧嗒噴嗒了起來。正噴嗒有勁兒,別人喊他,“多運,您老婆房上掉下了。”“哦。”多運心不在焉隨口哦一聲兒,“知道了。”一會兒,120飛進村,多運起身拍拍屁股納悶,“誰咋了?瞧瞧去。”

親戚們醫院看望多運老婆,多運說,“多虧我名兒好,多運多運,孩兒他娘房上掉下,只斷了腿,玄乎透了——”護士提醒多運病房不準吸菸,多運不好意思掐滅菸頭兒,旁邊別人家屬說,“瞧著點,護士來了,再掐滅,給。”那人熱情遞來一根兒煙,“吸。”“謝謝啊。”多運受寵若驚,一會兒工夫,跟人家噴嗒成了老朋友。“你娘個頭,多運。”老婆罵道,“甭噴嗒,叫護士,咋輸液管兒都是血?”

“多運。”老胡笑著說,“您爹給你起名兒多運,你這輩子可沒少倒黴呀。”多運不急不忙辯解說,“我咋倒黴了?壩上掉下沒摔死,孩兒他娘房上掉下沒跌死,你說我是不是多運?”多運正跟老胡噴嗒得熱火朝天,他老婆拄柺杖一趔一趔過來了,瞧見多運跟人噴嗒,那個氣呀,扯著嗓子罵道,“你娘個頭,大屁股多運,你大屁股真沉啊,一坐就起不來了。”“哦哦。”多運紅著臉趕忙站起來,然後掂起鋤準備往地裡。“晌午十二點了,你往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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