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6 《水滸傳》中高俅的貴人,駙馬,畫家:王詵多重身份下的跌宕人生

《水滸傳》中高俅曾是蘇軾與駙馬都尉王詵的親隨,後被王詵送入端王府也就是日後的宋徽宗身邊,開始了青雲直上的仕途生涯。

南宋王明清的《揮麈後錄》同樣記錄了類似的情節。

無論是文學作品中,還是正史中,蘇東坡、駙馬王詵對高俅的發跡起到了十分關鍵的作用。

那麼駙馬都尉王詵到底是誰呢?為何身為駙馬卻屢次受貶?為何身份超然卻鍾情於書畫?本文將為您講述駙馬都尉跌宕的一生。


(1)貴為北宋第一駙馬,高俅曾是其親隨

北宋末年的權臣高俅,極受宋徽宗信任,與蔡京等"北宋六賊"掌握朝廷重權,一時權勢熏天。

《水滸傳》中高俅的貴人,駙馬,畫家:王詵多重身份下的跌宕人生

那麼高俅是如何發跡的呢?

《水滸傳》第二回"王教頭私走延安府,九紋龍大鬧史家村"是這麼寫的。

高俅"浮浪破落戶子弟……這人吹彈歌舞,刺槍使棒,相撲玩耍,亦胡亂學詩、書、詞、賦。若論仁、義、禮、智、信、行、忠、良,卻是不會。"後因為犯了官司被髮配,服刑期滿他通過各種關係找到了藥材商人董將士。董將士因高俅"幫閒的破落戶,沒信行的人。"怕帶壞了家裡的孩子,於是說:"轉薦足下與小蘇學士處,久後也得個出身。"

而小蘇學士,也就是蘇東坡,亦思量:"我這裡如何安著得他!不如做個人情,薦他去駙馬王晉卿府裡,做個親隨。"

這王都尉乃是哲宗皇帝妹夫,神宗皇帝的駙馬。他喜愛風流人物,正用這樣的人。某日王都尉晉卿過生日,請小舅子端王趙佶做客,這樣才讓高俅在端王趙佶面前展露蹴鞠本領,"那身份模樣,這氣毬一似鰾膠粘在身上的。"這樣高俅開始留在趙佶身邊,"每日跟隨,寸步不離",由踢球開始飛黃騰達,一飛沖天。

畢竟這是小說的演繹,那麼在實際的歷史上,對高俅的經歷是如何記載的呢?

南宋王明清的《揮麈後錄》卷七中記載到:

"高俅者,本東坡先生小史。……東坡以屬王晉卿。……值王在園中蹴踘,俅候報之際,睥睨不已,王呼來前詢曰:"汝亦解此技邪?"俅曰:"能之。"漫令對蹴。遂愜王之意,大喜,……由是日見親信。"

無論是從小說《水滸傳》中,還是從正史《揮麈後錄》中,我們都可以看到,高俅發跡的最主要是由於端王,也就是後來的宋徽宗趙佶的賞識。在趙佶即位後,重用高俅為殿前都指揮使,官階從二品,後來逐步加官為太尉、開府儀同三司,無論是武官官職還是文官官職,位極人臣。

但是在認識趙佶之前,小蘇學士蘇東坡、駙馬王晉卿對高俅的發跡起到了十分關鍵的作用。對於宋徽宗趙佶,小蘇學士蘇東坡大家都是非常熟悉的,那王晉卿到底是何如人也呢?

《水滸傳》中高俅的貴人,駙馬,畫家:王詵多重身份下的跌宕人生

都尉王晉卿名王詵,出身於北宋名門,北宋熙寧二年娶了宋英宗趙曙的次女、宋神宗趙項的妹妹——寶安公主,成為皇帝的妹夫,北宋第一駙馬,官拜左衛將軍、駙馬都尉。

王詵才華橫溢,能詩善畫,亦工詞,是北宋著名的文人畫家。王詵畢生酷愛繪畫,花鳥、人物、山水,無一不精。其中他最為擅長的是山水畫,獨創了水墨與金碧合二為一的青綠山水,是為繪畫界的珍品。

如此有才,且有雄心壯志的王詵,駙馬都尉的身份對於他來說不是一種榮耀,反而是一種拖累。

在政治生涯無望的情況下,王詵開始放浪形骸,與詩壇的眾位好友不拘小節,行為不羈,屢屢受到懲罰,最嚴重的時候因為受到政治案件而被貶官外放。

複雜的社會環境與黨爭讓王詵政治上頗為失意,而縱情于山水書畫藝術讓他的精神上得到慰藉與解脫。

駙馬都尉王詵的人生真可以稱得上是跌宕起伏,精彩萬分。

(2) 不羈外表下的滿腔熱血:情場得意,政治失意的王詵

王詵的一生可以說是悲喜交加的,而這種人生又與他的出身不無關係。

王詵出身名門望族,身世顯赫。他的家族是什麼樣的呢?

《蘇東坡全集》中記載:"駙馬都尉王詵晉卿,功臣王全彬(斌)之後也"

《宋史·王全斌·曾孫凱傳》中記有:"子緘。緘子詵,字晉卿,能詩善畫,尚蜀國長公主,官至留後。"

從這些記載中,可以知道,王詵是王全斌的後代。王全斌可不得了,是五代至北宋的著名將領,作為北宋的開國功臣,曾任西川兵馬都部署,平定蜀地,被封為武寧軍節度。

出身於武將世家,到了王詵這一代,開始棄武從文,這與北宋時期的歷史背景也是分不開的。

北宋開國以來,治國政策奉行"崇文抑武",對武將猜疑重重,而對文人士大夫禮遇至極,人文、科技環境極為寬鬆,使得宋朝成為中國古代文化最繁榮、科技最發達的朝代之一。

在這樣的情況下,才華橫溢、詩畫皆精的王詵是想做一番事業的。他曾經得到翰林學士鄭獬的誇讚:

"子所為文,落筆有奇語,異日必有成耳。"王詵在北宋的文人界有著比較強的號召力,在王詵的庭院中經常有大批的北宋文化、政治精英聚會,高談闊論,充滿了遠大對的政治抱負。

但是隨著北宋熙寧二年王詵被召為駙馬,他的政治夢想破滅了。

原因是宋朝對外戚的防範是非常嚴格的,對於外戚的從政行為有著嚴格的限制。

例如,宋仁宗天聖元年詔:"駙馬都尉等自今不得與清要權勢官私第往還。如有公事,即赴中書、樞密院啟白。仍令御史臺常切覺察,如有違犯,糾舉以聞。"

再如景佑元年詔:"如聞戚里之家,多與朝士相接,或漏禁中語,其令有司察舉之。"

一旦當上駙馬,基本上就與從政無緣了,只能當上一個有名無實駙馬都尉,頤養天年,早早過上閒散的退休生活。

也難怪王詵開始自我放飛,與蘇軾、米芾、黃庭堅、秦觀等一干朋友整日詩詞唱和、書畫往來。在《水滸傳》中,對王詵的描寫是"他(王詵晉卿)喜愛風流人物,正用這樣的人(高俅)。"

按照史書記載,蜀國長公主是極為賢惠的,沒有公主的架子,待王詵的目前也是孝順有加,可是王詵卻與家中的八名小妾醉生夢死,對長公主近乎無視。元豐三年公主薨,她的乳母舉報了王詵的不倫行為,最終王詵被貶。

《宋會要輯稿》載神宗手詔說,王詵"內則朋淫縱慾,無行;外則狎邪罔上,不忠。"

其實王詵的內心又有誰知呢,他不過是將自己的一腔熱血掩埋在不羈的外表之下,掩飾自己對現實狀況的不滿,掩飾對無法實現抱負的失落。

就像是王詵在被貶時,在《幽鴣天·才子陰風度遠關》中寫道"簌簌梅花滿地殘",言外之意是自己本是有高潔情操的,卻被貶了,這與蘇軾被貶時寫《黃州寒食持》中的"君門深九重"有異曲同工之妙。

(3)"詩情過筆當千里,妙思凝香欲萬重": 王詵的高端朋友圈

身為駙馬,"最喜愛風流人物",王詵在北宋的文藝界交遊是相當廣泛的了。無論是"書畫皇帝"宋徽宗趙佶,還是一生的摯友蘇軾,再到黃庭堅、米芾、秦觀、李之儀、蘇轍,無一不是王詵的座上好友。著名的《西園雅集圖》就是以王詵宅第中的西園為背景,描繪的是當時文人交遊、聚會的熱鬧場景。

《水滸傳》中高俅的貴人,駙馬,畫家:王詵多重身份下的跌宕人生

用現代的眼光來看,王詵的朋友圈絕對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

《水滸傳》中高俅的貴人,駙馬,畫家:王詵多重身份下的跌宕人生

宋徽宗趙佶在歷代帝王中,其書畫藝術成就是最高的,被後人稱之為"書畫皇帝","作花鳥、山石、人物,入妙品;作墨花、墨石,間有入神品者。"

趙佶在尚未登基,還是端王的時候就與王詵交往甚密,《皇宋通鑑長編記事本末·徽宗皇帝》曾經記載到:"徽宗在潛藩時,獨喜讀書學畫,工筆札,所好者古器、山石,異於諸王。又與駙馬都尉王詵、宗室令穰遊,二人者皆有時名,由是上望譽聞於中外。"

《水滸傳》中高俅的貴人,駙馬,畫家:王詵多重身份下的跌宕人生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趙佶早期的詩文、書畫藝術,在很多地方都受到王詵等已成名大家的影響。

另外作為皇家親戚,王詵與宋徽宗私下的往來十分頻繁,《水滸傳》中寫道,小王都太尉生辰,邀請端王赴宴。端王趙佶見到羊脂玉石獅子鎮紙極為喜歡,於是改日王詵派遣高俅將一對羊脂玉石獅子送往端王府,後面才有了趙佶留下高俅,高俅一路青雲直上的故事。通過這件小事,也能反映出王詵與趙佶的友情之深厚,關係之親近。

王詵雖然與趙佶關係極為親密,但是趙佶畢竟身為親王,後貴為一國之君,不可能有太多的時間與王詵在一起。在王詵的交友圈裡,最核心的一個人就是蘇軾了。

蘇軾是宋代著名的詩詞大家,性格豁達,善於交朋友,在鳳翔府王詵的叔父王彭家做門客的時候結識了王詵,從此開啟了兩人延續一生的友誼,在北宋的文人圈子中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水滸傳》中高俅的貴人,駙馬,畫家:王詵多重身份下的跌宕人生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更何況是蘇軾這尊金光閃閃的文學大神了,受到以蘇軾為代表的的朋友們的影響,王詵的藝術造詣越來越高,不僅僅是在繪畫藝術上,在詩詞、書法等領域王詵都很有建樹。

在與朋友交遊的過程中,除了談論風雅,寫詩作畫,相近的政治理想也是他們能夠傾心相交的一個原因。

也正是因為如此,王詵被捲入了蘇軾的"烏臺詩案"。《宋會要輯稿·帝系八》記載:"元豐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詔絳州團練使、駙馬都尉王詵追兩官,勒停。以詵交結蘇軾及攜妾出城與軾宴飲也。"

也就是在蘇東坡"烏臺詩案"中,在得知御史臺準備彈劾蘇東坡的時候,王詵將此事冒險通知了蘇軾的弟弟蘇轍,蘇轍馬上給在湖州的蘇軾通風報信,讓蘇軾有所準備。這件事情隨著"烏臺詩案"案發,王詵也因為自己的行為被降兩級。

除了蘇軾以外,王詵的朋友圈中大多是才華橫溢的清貴之士,不少都是當時首屈一指的大文豪,如黃庭堅、米芾、秦觀、李之儀、蘇轍等都是其座上賓。

也正是受到這麼高端的朋友圈的影響,王詵才能夠徜徉古今,通過鑑賞、借鑑、雅談,這種地選擇了"不古不今"的文學繪畫藝術立場,讓王詵在北宋的文人圈子裡面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記。

這也證明了能夠進入到一個積極向上的高端圈子有多麼重要。

(4)"錦囊犀軸堆象床,義竿連幅翻雲光":珍品雲集的寶繪堂

古代人沒有網絡,沒有電腦,要想觀摩、學習別人的作品,最快捷的方法就是收藏。這需要大量的金錢來作為支撐,對於一般囊中羞澀的文人墨客來說可能是比較困難的,但對於王詵來說完全沒有這個煩惱。

王詵是世家子弟,家境十分殷實,平時的生活就十分奢華。再加之被選為駙馬後,皇帝的賞賜極為豐厚,王詵的家底是一般人難以企及的。

蘇頌《蘇魏公文集》中記載到,當王詵成為駙馬之後, "接武外朝,寵冠一時,望高三尉", 《宋會要輯稿·帝系》中記載的駙馬府絕對稱得上是豪宅大院,"凡主第皆遣八作工案圖賜,有園林之勝。又引金明漲池,其制度皆同。"

金明池是宋朝著名的皇家園林,能夠將金明池之水引入駙馬府的池塘,足可見皇帝對於長公主及駙馬的寵愛。

身份、地位、財力、豪宅,這一切都為王詵的收藏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於是王詵在自己私宅的東邊建起"寶繪堂",藏古今法書名畫,王詵經常將古人書畫寔於几案星壁間,以為勝玩。

明代仇英畫過一副"寶繪堂"立軸,可以略攬當時寶繪堂的風采。

《水滸傳》中高俅的貴人,駙馬,畫家:王詵多重身份下的跌宕人生

北宋末年著名畫論家鄧椿在《畫繼》中是這麼描述寶繪堂的。王詵"作寶繪堂於私第之東,以蓄其所有。而東坡為之記,東軒亦贈詩云:"錦囊犀軸堆象床,義竿連幅翻雲光。手披橫素風飛揚,卷舒終日未用忙。遊意澹泊心清涼,屬目俊麗神激昂。""

蘇東坡為其做《寶繪堂記》,曰"駙馬都尉王君晉卿雖在戚里,而其被服禮義,學問詩書,常與寒士角。平居攘去膏粱,屏遠聲色,而從事於書畫,作寶繪堂於私第之東,以蓄其所有,而求文以為記。"

可見當時寶繪堂當時的風光與藏品之豐厚。

在有史料可查的王詵私人藏品中,品類極其豐富,不但有大量前人的作品,也有許多今人之作,山水花鳥,人物、工筆、水墨皆有涉獵,且全是精品。

這其中,宋徽宗趙佶幫助甚大,不少藏品來自於皇帝的賞賜。其中有這麼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王詵處有一幅《蜀葵圖》,但是不全,王詵每次看到都會嘆氣惋惜。宋徽宗派人去暗查尋訪,終於找到了缺少的部分。這個故事史料中也有記載。

蔡絛《鐵圍山叢談》雲:"王晉卿家舊寶徐處士(徐熙)碧檻《蜀葵圖》,但二幅。晉卿每嘆闕其半,惜不滿也。徽廟默然,一旦訪得之,乃從晉卿借半圖,晉卿惟命,但謂端邸愛而欲得其秘爾。徽廟始命匠者標軸成全圖,乃招晉卿示之,因卷以贈晉卿,一時盛傳。"

另外王詵的府邸當時是北宋文人的交遊中心,文豪、大家薈萃,興之所至,必定會揮毫潑墨,王詵藉此也能夠收集到不少名人的墨寶,成為"寶繪堂"藏品的一部分。

古為今用,博古通今,王詵通過各種方法建立起了自己完善的收藏體系,通過學習、鑑賞、消化,形成了自己"不今不古"獨特的書畫風格,這也是王詵在書畫、詩詞、鑑賞領域都有著很深造詣的原因之一。

(5) "不今不古,自成一家":王詵承上啟下的青綠山水畫

王詵在畫史上相比於王維、李思訓、李成、郭熙等人的影響力來說,有所不如,事實上,王詵對北宋甚至於其後朝代繪畫界的影響,比史料記載的要深遠得多。

王詵作為駙馬,不能在政壇上一展身手,那就把精力全都放在書畫藝術上,幼年時期的藝術薰陶也為他書畫藝術的發展打下了良好基礎;

足夠的金錢支撐,讓他建立起自己的私人藏寶樓,能夠從大量的藝術作品中汲取營養,予以繼承、發展、創新;

超然的地位,讓王詵可以在創作的過程中不必討好和迎合統治者的偏好,能夠獨立、自由、暢快地創作,能夠形成自己的風格。其中"青綠"這一畫法,為世人所稱道。

王詵的藝術成就,可以從《畫史》中得知:"王詵學李成皴法,以金綠為之,似古今觀音寶陀山狀;作小景,亦墨作平遠皆李成法也。"

元代的湯垕在《畫鑑》中這樣評價王詵的畫作:"王詵字晉卿,學李成山水, 清潤可愛;又作著色山水師唐李將軍。不今不古,自成一家。"

"不今不古"四個字,充分說明了王詵在書畫界的地位,即承上啟下,他既是傳統書畫藝術的繼承者,又是富有創新精神的開拓者,對後世產生了巨大的影響。

以故宮博物院所珍藏的王詵傳世經典之作《漁村小雪圖》來看,筆墨精湛,其如夢似幻、煙霧繚繞的處理方式和朦朧的意境營造之感,開闢了南宋馬遠、夏圭"小景山水"的先河。

《水滸傳》中高俅的貴人,駙馬,畫家:王詵多重身份下的跌宕人生

《漁村小雪圖卷》北宋·王詵

這充分彰顯了王詵在山水畫上所取得的成就,正如《畫史》所言,他在繼承與融合李成、王維、郭熙等人表現技法的基礎上,將自己對山水景象的理解和意境追求融入到"青綠"山水畫中,自成一家。由此也使得宋代北方山水畫派由陽剛、堅硬的風格向著溫潤、朦朧轉變,創作思維由描摹表象向著抒發內心情感轉變。

《宣和畫譜》中對王詵風格的描寫極為透徹:"寫煙江遠壑,柳溪漁浦,晴嵐絕澗,寒林幽谷,桃溪葦村,皆詞人墨卿難狀之景,而詵落筆思致,遂將到古人超軼處。"

另外王詵作為駙馬數次被貶,內心深處對於喧囂的官場和社會已經厭倦,對於田園牧歌式的生活愈發的追求。這在他的不少畫作中都有所表現,"不以平陽池館為戀,而樂荒閒之野",遠離塵囂,與名仕賢人相聚,獨享美好的自然,天人合一的生活狀態是多麼美妙!

(6)回首人生路,唯有書畫永相伴:王詵跌宕起伏的悲喜人生


《水滸傳》中高俅的貴人,駙馬,畫家:王詵多重身份下的跌宕人生


元豐八年,蘇東坡被召回到汴京官任起居舍人,也就是記錄皇帝言行的小官。皇帝御正殿,蘇東坡則俟於門庭外;皇帝出行,蘇東坡則跟隨;皇帝大朝會時,蘇東坡站於殿下,以隨時記皇帝的言行。

元祐元年,王詵被召回到汴京,官復駙馬都尉。然,此時公主已薨6年,3歲的兒子早已夭折,喜愛的小妾也已經不見蹤跡,可謂妻死子亡妾散。

某次朝會,蘇東坡與受召回京的王詵在皇宮殿門外相遇,兩兄弟彼時已經分別七年,再次相見,早已經是物是人非,今非昔比。

回想起當年在駙馬府,一干文人知己"文章議論,博學辨識,英辭妙墨,好古多聞"的情景,想必心中一定有頗多感慨。

此後王詵孑然一身,孤獨度過一生。

縱觀王詵的一生,跌宕起伏,悲喜交加。

先後經歷了少年得志、駙馬加身、妻逝子喪、貶官流放、受召回京,人生就彷彿坐了一回大大的過山車。

雖然貴為駙馬,但是北宋制度對駙馬的限制,新舊黨爭的兇殘,王詵在政治上是頗為失意的。

加之父母包辦的婚姻,讓王詵對情感生活也沒有報以太多的期望,頗有點自暴自棄的感覺。

相對於庸俗、險惡的政治生活,自然、質樸的山水對於王詵有著更多的吸引力,貶官流放時期讓他能夠縱情于山水之間,欣賞大好的河山,讓他對繪畫有了更深的認識和感悟,形成了自己獨特的藝術風格。

晚年時王詵回首自己的人生路,或許會感慨是書畫讓他在精神上得到慰藉和解脫,會說有朋友相伴,有藝術相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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